在光華閃動的瞬間,一切就已經發出,卻又好像沒有發生。
武老甚至沒來得及沖杜杰出手,便忽然生出恍惚感。
他不知道這份恍惚感從何而來,只是下意識的扭頭,接著,他便看到了一幕自己可能終生不會忘記的景象。
一根淡藍色的,若琉璃般的,泛著冷意與寒氣的冰刺貫穿了青老的胸口,讓他的神情瞬間凝滯,目光中的猙獰與憤怒也漸漸化作恐懼與絕望。
他也下意識的看向武老,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說話了,因為寒意已經徹底冰凍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動彈!
最后,他整個人身上都掛出一片冰霜!
“咯咯……吱吱……”僵硬的身體里只有令人牙酸的冰棱擠壓聲偶爾響起。
聞聲,武老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一下。
復又蠕動下喉嚨,目光仍凝滯著的武老才一點點扭頭,復又看向杜杰。
他的目光有些茫然,有些恐懼,有些不知所措的情緒。
在他對面,杜杰身后,面色慘白著的鄧毅也流露出相同的神情。
鄧毅跟徐晴也有些震驚,他們也沒想到杜杰竟然能隨手就殺死一位鄧家的長老?!不過在震驚之余,二人又生出心安與感動的情緒。
情緒復雜著,二人默然著。
只有徐念的面色平靜著。
目光掠過忽然躁動起來的五六名黑衣人與已經徹底僵化的青老,神情仍凝滯的武老,落在杜杰身上。
她沒有說些什么,只是目光漸漸深邃。
在一道道目光中,杜杰嘴角微翹著淡淡道:“對不起啊,我魯莽了。”
魯莽嗎?很魯莽!太魯莽了!
只因為一句話,就把一個人殺了,這本身就是件駭人聽聞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武老卻說不出一句憤怒的話來。
他不是傻子,所以他已經十分清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能夠戰勝的,如果自己要強行出手,那對方真的會像捏死青老一樣捏死他。
他不介意為了鄧家赴湯蹈火,但明知必死的情況下,沒有人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所以武老在猶豫。
不是猶豫該不該出手,而是猶豫自己該如何撤退。
“我真的有些好奇,先生跟他是什么關系?又與鄧家有什么仇怨?”躊躇了良久,武老開口,指著宋河聲音暗啞著道。
“并無關系,也無仇怨,只是想殺人,所以就撿你鄧家的兩三人來殺一殺,請問你有什么意見?”杜杰仍笑著,聲音輕飄飄著反問。
“我……沒有。”武老蠕動下喉嚨點頭。
不過片刻后,他又聲音艱澀著道:“可是這世上該死之人何其多,最該死的,其實不是他,也不是他,不是嗎?”
話語時,武老低垂著頭顱,并不看向杜杰。
杜杰的目光落在武老的頭頂,聞言,眉尖輕挑一下,嘴角微抿。
沉默了兩秒鐘,杜杰開口道:“按照你的道理,這女孩何辜?宋河何辜?為什么你鄧家的畜生偏偏找上他們?為何你們這幾條鄧家的狗要在這里替自己的主子狂吠?是因為你們足夠無恥,足夠不要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