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默了良久，灰袍人吐出一個字。

接著，灰袍人舉步，走到杜杰面前坐下。

丑陋猙獰的軀體陷入沙發后，灰袍人開口，接著道：“祂在剛才那棟酒店下面。”

“祂？神嗎？”杜杰眉尖輕挑。

“是的。”灰袍人點頭。

杜杰聞言，目光微凝。

沒有再多說什么，輕輕點頭之后杜杰便起身，舉步。

一步之后，杜杰的身形卻忽然凝滯。

他回頭，又看著灰袍人道：“你不跟我一起嗎？”

“不。”仍坐在沙發上的灰袍人緩緩搖頭。

“為什么，你的妻子有可能在那里。”杜杰沉聲道。

“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灰袍人聲音暗啞著道。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但杜杰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女兒已經死了，他也被污染成了怪物，即便能救回妻子，一切也不可能重來。而且，他可能很難接受自己以現在的形象面對自己的妻子，所以他說自己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杜杰注視著灰袍人。

他倒是有能力幫灰袍人恢復他的身體，但是他不會那樣做，因為他不覺得一個已經犯了許多錯的人值得自己付出代價。

既然如此，一切仿佛變得簡單起來。

只是……

“我沒有資格勸你什么，這個世界對每個人都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天生富有，一生幸福，有的人生來彷徨，一生坎坷。只是，無論我們的命運是什么，既然你在某一刻選擇了跟你的妻子結果，選擇生下你的女兒，那你就要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你的女兒死了，你的妻子生死不知，但那并不意味著你的責任就結束了。”杜杰開口，以沉緩的語調道。

話落，他再次轉身，繼續往門口走去。

灰袍人仍坐在沙發上，低垂下丑陋猙獰的頭顱，沒有回應杜杰。

直到杜杰走到門口，灰袍人的身體忽然晃動一下，接著，他緩緩起身。

在杜杰回頭，看向他的目光中，灰袍人先舉步，走到自己女兒的門前關上房門，接著，也朝門口走去。

走到杜杰面前，面對杜杰平靜的目光，灰袍人聲音暗啞著道：“走。”

“好。”杜杰也只吐出一個字。

……

回到樓下，上車之后開車往他們來時的酒店去。

很快，杜杰與灰袍人回到酒店。

接著，灰袍人走在前面，杜杰走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后走到電梯口。

在電梯門打開后走進電梯。

站在相對空曠的電梯中，灰袍人低頭，讓自己的觸手探至感應器上。

感應器隨之打開一個孔洞。

灰袍人直接把觸手伸進去。

幾秒鐘后，灰袍人抽出連帶著粘液的觸手。

伴隨著令人不適的黏糊聲音，電梯忽然震動一下，接著，開始下行。

足足一分鐘的時間，電梯才在一聲轟然聲中停下。

隨后，電梯的門被緩緩打開。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杜杰目之所及是一片黑暗。

在杜杰與灰袍人走出電梯的時間，一片寂靜的黑暗中也傳來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