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腳下一次次響起的沙沙聲，老者等人的臉上便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有些緊張且不安的神色。

“你……你站住！”一名黑衣人下意識的開口，大聲道。

杜杰當然沒有聽他的站住，他仍在往前走，幾步之后，已經走到一名黑衣人面前。

“動手！”見狀，老者一聲怒喝。

其實不用老者吩咐，已經被杜杰近身的黑衣人正把手伸到身后。

掏出背后的手槍后，黑衣人抬起手來，準備用搶擊殺杜杰。

但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一刻，杜杰身后，尸山上的那條黑色羽蛇忽然身形蜿蜒一下，隨即，一對若幽深大海被掩藏其中的眼睛里映射出冰冷殘忍的光芒。

它同時張開嘴巴，沖老者等人發出一聲嘶吼。

“嘶——！！”

伴隨嘶吼聲，一道冰冷，猙獰，從生命層次上壓制所有人的氣息便降臨到了老者等人身上！

一瞬間，黑衣人只覺得自己從精神到靈魂都被凍結了！

極度的恐懼與絕望中，黑衣人的瞳孔渙散，僅剩的理智使他還努力的扣動扳機，卻徒勞無功。

他已經無法再掌控自己的身體了，只能眼看杜杰抬起手臂，然后落下。

“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黑衣人爆發出全部的能量，吐出一字。

隨聲，杜杰的長劍落下。

“噗嗤！”

一聲干脆且凌厲的聲音響起，隨聲，黑衣人的身體便被杜杰手中的長劍直接剖成兩半！

伴隨著血液的飛灑與一下傾瀉出的紅白，兩片還冒著熱氣的身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砰然。

砰然聲落在老者與還活著的幾名黑衣人眼中，讓他們一下愣住，然后無窮盡的恐懼與絕望一下淹沒了他們。

他們并不確定自己的同伴是不是百分之百死了，但是沒有人想在這個時候面對杜杰手中的長劍！也沒有敢賭眼前的死亡是真是假！

“不……不……別殺我！齊老救我！！”極致的恐懼中，第二個被杜杰選中的黑衣人下意識的發出顫抖的聲音。

老者當然救不了黑衣人，實際上，在黑色羽蛇的氣息壓制下，除了杜杰以外沒有人能夠動彈。

“噗嗤！”唯一行動自由的杜杰再次揮落長劍。

方才的場景再一次上演。

不過，不是最后一次上演，因為杜杰已經走向第三個人。

在一聲聲尖利，絕望，扭曲著的嘶吼聲中，杜杰神色自若，就像一個農夫在揮舞鐮刀一樣，一步步往前，一個個收割。

在令人絕望的氣氛中，杜杰姿態堅定著揮下第五劍。

隨之，場中的氣氛忽然安靜下來。

最后一個正在嘶吼的黑衣人死去后，這片地獄般的場景中就剩下了杜杰與老者兩個人。

老者看著目光平靜，神色淡漠，手拎著滴血長劍朝自己走過來的杜杰，眼眸中的目光以更激烈的狀態顫抖。

半晌，老者蠕動下喉嚨，聲音顫抖著道：“你不可能殺了我……”

杜杰已經走到老者面前，看著他。

他知道老者是什么意思，對方試圖破解所謂的“幻象”，認定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所以杜杰殺不死他。

不過無論老者怎么想，一切對于杜杰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波瀾，沉默了片刻后，杜杰抬起手臂，落下。

“噗嗤！”第五道干脆凌厲的聲音響起。

隨聲，老者眼睛里的所有情緒凝滯，落在地上的殘軀與之前五名黑衣人此刻的狀態一模一樣。

看著以分離的姿態摔落在地上的老者，杜杰目光疏離淡漠著開口，緩緩道：“真是個……傻瓜呢。”

話落，杜杰的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笑容。

笑著，杜杰閉上眼睛。

……

在杜杰閉上眼睛的瞬間，站在茶舍中的杜杰隨即睜開眼睛。

然后，便聽到一聲聲人倒地的響起。

“撲通！”

“撲通！”

“……”

伴隨一陣驀然響起的聲音，茶舍中所有人，除了杜杰以外都愣住。

看著忽然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老者與無名黑衣人，幾名店員的神情瞬間凝滯，接著，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聲：“他……他們怎么了？！”

“打電話！打電話！！”

“……”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有人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有人腳步凌亂著朝茶舍外面跑去。

看著眼前一片混亂的場面，杜杰眨巴下眼眸后緩緩扭頭，與自己身后的屈冰對視。

屈冰察覺到他的目光，于是收斂起落在老者等人身上的目光，抬起眼眸，與他對視。

屈冰的眼中沒有恐懼的情緒，甚至十分平靜。

她隨即起身，然后動作優雅著整理一下自己的裙子，復又舉步，踩著高跟鞋經過杜杰，走向躺在地上的老者。

近前，屈冰微微彎腰。

因為一縷頭發垂落到耳邊，所以她先撩撥起自己耳邊的發絲才伸出手來，指尖落在老者的鼻翼下。

確認老者已經沒有呼吸的屈冰忽然一笑。

嘴角微翹，眼眸中風情流轉著，屈冰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用來攪拌飲料的長勺。

手握著長勺，屈冰的手臂往下，試圖將尖銳的物體刺進老者的胸口，確定對方的死亡。

“他已經死了。”杜杰見狀，忍不住眉尖輕蹙下。

屈冰聽到了杜杰的聲音，但她的手臂仍舊下落，在頃刻后，讓長勺進入老者的胸口。

看著眼前一點點蔓延的血色，帶著笑容的屈冰才緩緩抬起頭來。

復又看向杜杰時，屈冰輕啟朱唇，聲音輕柔沙啞著道：“謝謝。”

杜杰看著屈冰，沉默著舉步，在屈冰的目光中緩緩走到她面前，然后眉尖輕蹙著伸出手來，在屈冰微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握住她的右手，拿起她掌心染血的長勺。

“當啷~！”杜杰隨手把長勺扔在地上。

復又看向屈冰，杜杰開口：“走吧。”

“什么？”屈冰聞言一愣。

她敏銳的察覺的杜杰的意思是要她離開這里，甚至楚州市。

“離開這里，去繼續你的生活，做你的明星。”杜杰神色平靜，語調淡漠著道。

“還有呢？”屈冰嘴角微翹著輕咬下唇，然后聲音微顫著道。

“還有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杜杰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