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白鶴藍色的眼眸中忽然浮現出一抹恐懼又猙獰的情緒。
跟著,又一次發出鶴鳴。
“嚦——!!”
它一邊呼扇翅膀,試圖接近徐念,然后阻止她。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便在再次忽閃身形的一刻,最后數十道劍氣已經沖撞在結界上。
“啪!!”最后一道劍氣在結界上崩碎的瞬間,其后有一聲仿佛泡沫破隨聲被放大千百倍的聲音響起。
隨聲,已經快要自成方圓的結界便破碎開來!
結界破碎的瞬間,這片大地上的白色氤氳,也就是信仰之力便開始往不同的方向逸散。
與此同時,失去聚合之力的白鶴再也無法收攏信仰之力,而且,它身上的“神性”也漸漸開始崩壞。
浮現在徐念眼前大約數千米處的白鶴身影便在徐念眼前開始潰散!
眼眸中恐懼與絕望逐漸流露的同時,它不同的在空中拍打自己的翅膀,試圖收攏逸散的流云。
但是沒有任何作用,信仰之力潰散的速度反而愈發加快,不過半分鐘的時間,一直在徒勞掙扎的白鶴便在徐念的眼前徹底潰散!
潰散之后,空中只有一顆紅黑交錯的珠子漂浮。
珠子上,一半紅色的部分中似有巖漿滾動,一半黑色的地方星辰明滅。
“唉……”忽然空中浮現出一聲輕嘆。
伴隨嘆息聲,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身影只有一米高下,沒有性別區分,淡綠色的長發半遮掩著精致到近乎完美的面容。
不過,他左胸與左臂之間直接裸露出來一片機械結構破壞了他身體的美感。
雖然那些銀黑交錯,齒輪密布的機械足夠精細,但仍舊破壞了他身體的美感,使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怪物。
此刻,他正伸出手來,輕輕的拿起空中的珠子。
握著珠子,并未看向滿眼冰冷的徐念與充滿警惕神色的幾名守夜者。
只低著頭,仿若自語一般道:“傳說,遠古時代的生靈想要觸及神祇領域,便先要擇一處山水化入其中,而后凝結出元珠,再憑借元珠收集信仰之力便能一步步成神。
不過,此事有利有弊,若是信仰穩固,自然能步步封神。若是信仰崩碎,便要己身與善男信女的煙火一同泯滅。”
“列陣!”徐念沒有回應“奇渠國國師”,在氣息平穩后只冷聲。
隨聲,她一步踏出。
與此同時,她身后的幾名守夜者也各自往不同的方位去,在幾秒鐘沒再次結成一個陣勢,將“奇渠國國師”圍困在當中。
察覺到周圍互為犄角的氣勢,“奇渠國國師”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
緩緩抬起頭時,他甚至露出一抹笑容。
笑著,他淡淡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跑,因為逃跑已經沒有意義。”
說著,他忽又看向手中的珠子。
瞇起眼眸,他接著道:“我們精靈一族天生便擁有分魂的能力,將自己無法控制的情緒,性格,情感通過切割肉體分離出來,再以機械代替缺失的肉身。
被分離出的肉身與性格可以形成分身,在合適的時機再與本體結合。
這本是一件被計算好的事情,不過,世上的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分身被毀,只剩一具殘軀,已無大道之望。既然如此,生死何異,我又何必逃走。”
說完最后一句話,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已經舉起手中長劍的徐念。
嘴角微翹著,他最后道:“我放下仇恨,放下感情,步步砥礪,只是為了見到那扇門。可惜,終究功虧一簣,命不在我。
不過,無論結果如何,我此生無悔。因為我永不想如一只螻蟻一般生活,我要見蒼穹,見星海,見氣象萬千!見云霞巨日!”
徐念站在原地,注視著忽然慷慨激昂起來的“奇渠國國師”。
感受著手中已經積累到極點的劍氣,嘴角微抿后徐念以淡漠的語調道:“去死。”
兩個字吐出,徐念便直接揮下自己手中的長劍。
隨之,一聲劍鳴再次響起。
伴隨劍鳴,是一道道劍氣肆意飛揚的萬千氣象!
劍氣中,手握著玉珠的“奇渠國國師”被劍氣絞殺成一蓬血雨。
在漫天的血色風景下,徐念神色淡漠著站立。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隨著“奇渠國國師”的氣息徹底消失,徐念才緩緩扭頭。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用幾個呼吸的時間才看向逐漸清晰的村莊。
“隊長,妖人已死,我們是不是該把此間的事情告知守道?”一名守夜者開口,聲音微澀著道。
徐念沒有回應任何人。
她眉眼低垂著,眼眸中只有一抹晦澀的情緒流淌。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后,徐念忽然舉步,往面前的村莊走去,
她的不快也不慢,不過在行走的過程中,她的面色漸漸蒼白起來。
身后的隊員察覺到她的異狀,于是有人忍不住開口道:“隊長,您先休息一下吧?”
徐念仍沒有回應任何人,只繼續往前走。
用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徐念走到自己之前見到過一個小女孩的院落前。
站在院門前,看著用土木跟石頭建造的房子,徐念抬起手臂,緩緩推開院門。
隨即,她便看到蜷縮在院落里的三道身影。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正是她之前見過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面色都蒼白如紙,身上的氣息也衰敗著。
不過這份衰敗來自于精神,而不是肉體,所以就算立刻就醫也沒有任何用處。
而且,這份衰敗是不可逆的,被傷害的靈魂體一定會帶來一定的后果,或者出現低智現象,或者喪失一部分感情。
“隊長,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一名守夜者目光顫抖著,沖徐念道。
“此事由我一力承擔,與你們無關。”徐念終于開口,卻答非所問。
話落,徐念目光微顫著伸出手來,試圖撫摸一下女孩兒的臉頰。
不過在觸及之前,徐念忽然動作凝滯,接著緩緩直起身來。
目光忽然冰冷晦澀著,徐念轉身,便院門外走去。
……
三天后,站在燈塔的委員會前。
此時,正在進行的是一場針對徐念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