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聞言,先是一愣。
片刻后,她像終于意識到什么似的抬起頭來,看向上方,接著,她的目光便也漸漸凝重起來。
輕蹙著眉尖,徐念聲音微微顫抖著道:“這是……結(jié)界?!”
“沒錯。”杜杰只淡淡道。
話落,他便抬起手來,準(zhǔn)備擊破結(jié)界。
“等等!”徐念驀然開口,一聲輕喝。
接著,聲音急促著道:“這個結(jié)界與眼前這些人的信仰之力相連吧?如果打破結(jié)界,他們也會受傷。”
“如果不打破這個結(jié)界,我們就要被困在這里。”杜杰身形微微凝滯后淡淡道。
“我知道,我來想想辦法!”徐念呼吸急促著道。
她一邊抬起手來,示意自己的隊員先組成陣勢,把眼前這些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民眾擋阻在身上。
其實不用徐念吩咐,在面前的這些人靠近后幾名守夜者便用各自的手段鑄成一道屏障,讓民眾無法再靠近他們。
只是人雖然被擋阻,尖銳的聲音卻沒有被擋住,一聲聲嘶喊反而更加激烈,有些人的面容甚至扭曲起來,看起來就像末日的行尸一樣瘋狂。
在一片嘈雜且瘋狂著的氣氛中,徐念仍眉尖輕蹙著。
她在思考怎么樣以不傷害民眾的方式破開這道結(jié)界。
“殺了他!殺了!!”
“兇手!惡人!!為國師報仇!!”
“為國師報仇!!”
“……”外面的聲音愈發(fā)激烈著。
快要刺穿人耳膜的聲音中,徐念沉默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
但是這半盞茶的時間里,徐念仍沒能解析出這道結(jié)界的破法,沒有找到生門。
“混蛋!”半晌,徐念忍不住一聲輕喝。
隨即抬起頭來,看向杜杰。
她知道杜杰是怎樣的存在,所以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試圖從杜杰的臉上看到其他的情緒。
可惜沒有,杜杰的神情仍舊淡漠著。
似乎察覺到了徐念的目光,杜杰嘴角微抿后低下頭來。
與徐念對視的同時,杜杰緩緩抬起手臂,指向一個方向。
在杜杰動作的瞬間,徐念先是一愣,不過片刻后,她還是下意識的扭頭,順著杜杰手指的方向看向,隨即,她便又一幕令人心頭微顫的景象。
在一張張扭曲的面孔中,一片白色的氤氳正從他們身上彌漫開來,縈繞整個結(jié)界。
“這是……?”徐念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過不敢在心里確定。
“這是信仰之力,它們會同化任何有靈智的生物。”杜杰淡淡道。
徐念聞言,心頭微動的同時泛起一抹寒意。
她隨即握住手,身體微微顫抖下。
聲音微微艱澀著,徐念看著杜杰道:“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如果我們繼續(xù)在這個結(jié)界待下去,那就不僅是被困住的事情了,很有可能你們都會變成跟這些民眾一樣的狀態(tài)。”杜杰淡淡道。
在杜杰話落之后,不光徐念,站立在周圍的幾名守夜者也面色微變。
看著眼前這些仿若瘋狂一般的民眾,想著自己可能也會變成這樣,這毫無疑問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甚至比死亡更加可怕。
“杜先生,真的沒有辦法?!”一名守夜者忍不住開口,聲音顫抖著道。
杜杰聞言,目光平靜著開口:“在這個困局里,只要有選擇,就會犧牲。”
所有人聞言,再次心頭微沉,甚至生出有些絕望的情緒。
所以,就算是杜杰這樣的存在也沒有任何辦法,這樣的話,眼前的情況就是死局。
如果不強(qiáng)行破開這道結(jié)界,他們會生不如死,如果破開,他們身為守夜者走怎么跟燈塔交代,怎么對得起曾經(jīng)立下的誓言?!
“隊長,您拿主意吧!我們聽你的!”一定第七小隊的隊員開口,聲音微顫著道。
“沒錯,我們聽您的!無論生死,燈塔為重!”有人開口附合。
徐念站在杜杰身邊,沒有立刻回應(yīng)自己的隊員。
她看著周圍一張張愈發(fā)瘋狂的面孔。與漸漸彌漫到這邊,充斥整個結(jié)界的白色氤氳,目光漸漸沉凝。
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徐念聲音微冷著道:“所有人聽令,只許阻止民眾,暫不許破開結(jié)界!”
隨著徐念話落,本來還彷徨著的幾名守夜者便目光微沉,接著,齊聲應(yīng)是。
無它,因為這是燈塔的規(guī)矩,也因為他們相信徐念。
于是不再猶豫,只目光堅定著按照徐念的吩咐行事。
“呼……”看著眼前的景象,杜杰忽然輕呼出一口氣。
接著,緩緩瞇起眼睛。
他沒有再開口說些什么,只是身體舒展著站立,好像在休息一樣。
他身旁,徐念在做下決定之后便一步向前,與自己的隊員一起豎立屏障,讓愈發(fā)瘋狂的人群無法蜂蛹過來。
時間隨之點滴過去。
……
與此同時,外界。
此時的奇渠國已經(jīng)完全變換了模樣,幾乎所有的民眾都瘋狂著朝一個方向涌去,同時,身上不斷地彌漫著仿若實質(zhì)一般的白色氤氳。
這些白色的氤氳彌漫到空中,便一點點的遮掩在本來的天空,真實的一切,讓目之所及都彌漫著一層仿若云彩堆積的白色氤氳。
在厚重的氤氳中,走一道巨大的身影浮現(xiàn)!
是一只足足上千米高下白鶴!
它不時的穿梭在氤氳中,有時顯露身形,有時在氤氳中化作一道陰影,有些發(fā)出一聲尖利的鶴鳴。
“嚦——!”
隨聲,本來就在往一個方向蜂蛹的民眾便更加瘋狂,而且身上彌漫出的白色氤氳更加濃重。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可能不用半天的時間,整座奇渠國便會完全的成為國師的信仰之國。
到時候,已經(jīng)完全化身為奇渠國“神衹”的國師就可以憑借信仰之力躍升生命層次,成為又一個“唯一”。
“嚦——!”似乎是有些高興,于是氤氳中巨大的白鶴再次發(fā)出一聲鶴鳴。
此時此刻,在整個奇渠國可能只有一個人地方?jīng)]有被白色的氤氳籠罩,便是杜杰曾經(jīng)在哪里吃過飯的飯店。
此時,飯店的老板與阿荻都神色緊張,滿眼不安著坐在二樓。
在二樓的窗口,青年手里拿著一個白玉雕刻成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