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念頭閃動著，男人與女人的面目便隨之變得猙獰。

不過在他們開口之前，徐念已經帶著人舉步往前，朝萎頓在地上的少女走去。

……

“啪嗒……啪嘰……”徐念帶著手持炮筒的秦朗舉步。

她走的不快，也不慢，且帶著幾分謹慎的態度。

因為她并不確定少女的狀態，不知道她是真的已經窮途末路，還是隱藏著后路。

在一片凝滯的氣氛中，徐念與秦朗用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才接近少女。

在這個過程中，萎頓在地上的少女也看著徐念與秦朗的身影，通過模糊的視線，她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冰冷的氣息。

她很清楚，自己可能要死掉了。

不過在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沒有多少恐懼的情緒。

只是覺得，一切要結束了？

結束了……

痛苦，悲傷，絕望，憤怒，不甘，黑暗，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時刻結束了。

因為即將結束，所以一切變得沒有意義。

這一刻，她甚至沒有太多恐懼，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情緒。

只是看著徐念與秦朗的身影，等待即將到來，也應該到來的死亡。

因為少女安靜的等待，所以氣氛一時安靜且凝滯著。

“……呼……”一片凝滯的氣氛中，一陣冷風忽然自洞穴里吹拂起來。

伴隨清涼著的風聲，一道身影站在了少女與徐念等人之間。

背對著少女，神情淡然著看著徐念。

眨巴下眼睛后杜杰開口，淡淡道：“算了吧。”

看到杜杰身影的瞬間，徐念止步。

杜杰身后，少女疏離灰暗著的目光中暈染出一抹迷茫。

氣氛復又凝滯。

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徐念微微瞇起眼眸，隨即以沉凝的語調道：“杜先生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已經被坐標背后的存在污染，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摧毀與未知存在有關的一切事物！更何況她之前殺了那么多人！所以她必然要死，怎么可以算了？”

杜杰與徐念對視著。

他沒有立刻回應徐念。

在徐念話落之后，杜杰忽然轉身，朝萎頓在地上的少女走去。

走到少女身邊，以俯視的姿態與少女長發下的凄冷目光對視。

他忽然翹起嘴角，接著道：“你應該有一個故事，只是這個故事不算太美好。”

少女聽到了杜杰的話，徐念也聽到了杜杰發出的聲音。

聞聲，徐念目光微凝，少女輕咬下唇。

片刻后，少女聲音沙啞，緩慢著道：“你是誰？”

“我是一個討厭黑暗的人，雖然我站在黑暗里面。”杜杰聲音輕柔著。

話落，他忽然伸出手來，動作輕柔著在少女的發絲間撫摸下來。

隨即，在少女微微顫抖的目光中起身，復又舉步，朝徐念走去。

回到之前站立的地方，與目光微凝著的徐念對視。

嘴角微翹下，杜杰才開口道：“窮山惡水出刁民，何況是這種道德與法律約束不到的地方，可想而知，在這個村落里會滋生怎樣的丑陋。

極其不幸的一件事是，她便是那些丑陋面目的受害者，是一片黑暗中發出呼救聲的可憐人。

這樣一個未曾見過陽光便死去的孩子，你要她怎么面對這個世界？相信美好嗎？

說實話，如果是我的話，這個村子里已經沒有活人了，那一家三口，兩頭畜生也絕沒有生離這里的余地。”

杜杰的聲音，淡漠且冰冷著，不過徐念等人，與他們身后的一家三口人的耳朵里，卻他們的面色發生明顯的變化。

一家三口人的臉上流露出有些惶恐，色厲內荏的神情。

徐念眉尖輕蹙，嘴角微抿。

幾秒鐘后，徐念開口，以低沉的語調道：“杜先生想說什么？我……不明白。”

“你明白，至少你能想到，只是你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杜杰淡淡道。

徐念再次沉默。

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徐念緩緩抬起自己手中的長劍，隨即道：“如果她是普通人，如果這件事情另有隱情，那我們可以再做調查。但她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類，所以她只能死在這里。”

徐念已經做了選擇，于是局勢在這一刻忽然明朗起來。

隨聲，徐念身后的秦朗，其余第七小隊的隊員也各自上前，以警惕與隨時準備攻擊的姿態面對杜杰，與杜杰對峙。

見狀，杜杰微微瞇起眼睛。

忽然流露出有些百無聊賴的神情，隨即抬起手臂，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放下手臂時，杜杰開口，自語一般呢喃著道：“什么玩意兒……”

話落，杜杰轉身，復又朝少女走過去。

站在少女面前，然后緩緩坐下來。

以閑適隨意的姿態面對徐念一行人，隨即微微瞇起眼睛。

在杜杰坐在少女身旁之后，少女的目光便微微凝滯。

她流露有些奇怪，有些不安，復雜的情緒。

片刻后，已經虛弱但極點的少女眉尖輕蹙著問道：“為什么？”

“覺得你可憐唄。”坐在少女身邊的杜杰淡淡道。

話語時，他仍看著對面的徐念一行人。

徐念也看著他。

片刻后，徐念開口，沉聲道：“這是一個村子，這個村子里有老人，有孩子，有婦女，這些人都該死嗎？還有，那些在山洞外面的枯骨，就算他們做錯了事情，便真的罪可致死了嗎？更不要她已經快被同化，不殺她便等于我們要坐等坐標后面的未知存在降臨！”

徐念的聲音落在空氣中，給人以一種堅定的氣勢。

聞聲，杜杰眨巴一下眼睛。

他忽然咧開嘴角，笑著道：“喂，她只是一個小姑娘，有必要這樣嗎？趕盡殺絕？我覺得……不合適。”

“好，杜先生可以覺得不合適，杜先生真要保她，我們也無可奈何。但杜先生，您真的覺得她做的是對的嗎？真的覺得那一村子的人都該死嗎？！還有，你我都清楚這個坐標背后的存在有多么強大，不然對方也不會有恃無恐的降臨。面對這樣的存在。你敢保證這個世界的安危嗎？”徐念盯著杜杰，聲音沉緩，一字一句著問道。

杜杰聞言，一時沉默。

低垂著眉眼，直到身后有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