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的視線中，杜杰正伸出手來，然后攤開手掌，讓自己掌心的一枚被壓扁的子彈裸露出來。

看著杜杰掌心的子彈，黑衣壯漢的身體漸漸顫抖，面色愈發蒼白。

忍不住蠕動下喉嚨后，黑衣壯漢不再猶豫。

他立刻轉身，接著，就往一輛車跑去！

在他身旁，金絲眼鏡見狀也朝一輛車跑去！

兩個人的反應反應非常快，但是他們的手下反應也不慢，見兩個老大都不管不顧的逃跑了，自然也往車上跑。

杜杰的視線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鉆進同一輛車的黑衣壯漢跟金絲眼鏡已經發動汽車。

但就在黑衣壯漢準備踩下油門，橫沖直撞出去的時候。

“啊！！”一道慘叫聲就在倆人面前響起。

隨聲，倆人看到一名方才跑到他們車前的壯漢正身體顫抖扭曲著倒下，同時，身上有一道道血霧噴灑出來！

就像一塊藏著可燃氣的巧克力融化的過程一樣，身形癱軟之后，壯漢就在倆人的面前變成一灘四處流淌的血水！

“啊！！”

“啊！！”其他的方向，又有兩聲慘叫聲傳來。

聽到又傳到耳邊里的慘叫聲，面容慘白目光顫抖的倆人甚至能想象到兩具同樣被形銷骨蝕的身體。

目光顫抖著，黑衣壯漢悄悄的把放在油門上的腳放下來。

又吞咽了一口口水后，黑衣壯漢手臂顫抖著將手指放在車門上。

動作緩慢且僵硬著打開以后，黑衣壯漢低著身體，幾乎爬著從車里出來。

復又抬起頭時，他跟也從車里爬出來的金絲眼鏡看到一道道完全凝滯的身影。

在三個人被莫名的力量生生融化后，已經沒有人敢動彈。

看著不遠處的那灘血水，以及撞在一塊石頭上，車底盤處有血水滴答的車，所以人噤若寒蟬。

甚至沒有人敢回頭看一眼杜杰。

一片凝滯的氣氛中，所有人身后，杜杰揉了揉自己鼻子，目光淡漠，嘴角習慣性的微翹起。

“沙……沙……”站在車旁，猶豫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后，黑衣壯漢一點點的轉身。

“……沙……”金絲眼鏡也緩緩轉身，滿眼絕望惶恐著看向杜杰。

轉身的同時，倆人下意識的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姿態。

接著，黑衣壯漢才小心翼翼著，聲音顫抖惶然著道：“我……我們……錯了！別殺我我們！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回答您！！”

“我錯了！！我們錯了！！給個機會，別殺我！！”金絲眼鏡以激烈的語氣道。

“別殺我！別殺我！！”

“我給您做牛做馬都行！只要您別殺我！求求您了！！”

“……”生死面前，還活著的人紛紛開口，聲音凄厲著求饒。

杜杰聞言，頭微微歪下，目光跟著閃動一下。

又沉默了片刻后，杜杰帶著笑容，恍若自語一般緩緩道：“為虎作倀，草菅人命，人間埋著的枯骨與冤魂，都是你們這些家畜造就的吧？”

杜杰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讓所有人通體生寒。

敏銳的察覺到危險的信息后，金絲眼鏡忽然屈膝，朝杜杰跪了下去！

接著，他一邊拍打自己面前的地面，一邊嚎啕著道：“我錯了！我錯了！但是我真的沒有為虎作倀，草菅人命！今天我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以后我保證不再干了！！而且，我也是被上面的人逼的啊！我不幫他們做事，就連做奴才都沒有了！！”

“嘭！”金絲眼鏡身旁，黑衣壯漢在他跪下來之后，也毫不猶豫的跪下來。

一張嘴，以相同的語氣沖杜杰道：“是啊！我們都只是辦事兒人而已！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而且，我沒殺過人啊！真的沒有！都是誤會！誤會啊！！”

“嘭！”

“嘭！”

“……”見老大都已經跪下來了，其他人自然有樣學樣，跟著跪下去。

接著，以更凄厲的聲音求饒。

杜杰看著眼前一個跪在地上的身影，聽著耳邊的聲音，臉上仍沒有太多表情。

在有些嘈雜的聲音中，眉尖輕蹙后，他忽然咧嘴，笑著道：“有權有勢的人家通常喜歡養狗，沒有脊梁的狗會搖尾巴，也能聞著血腥味兒把主子不喜歡的人撕碎。不過狗之所以是狗，便因為他不止會對主子搖尾巴，還會對比它更強的人搖尾巴。”

“沒錯！我們是狗！只要您放我們一條狗命，我們也可以當您的狗！您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金絲眼鏡聞言，立刻以嘶啞的聲線沖杜杰喊道。

此時，他跪在地上，滿臉的灰塵與惶恐，已經完全沒有方才高高在上，有恃無恐的樣子了。

“您覺得我們是條狗，那就把我們當條狗放了吧！為了我們這樣人，不值得啊！！”黑衣壯漢也開口，大聲道。

“求您了！饒了我們吧！我們就是條狗！您放了我們，我們也不敢再找您麻煩了！！”

“求您了！別殺我！！”

“……”呆滯在原地的幾名壯漢跟著道。

“呵！”杜杰聞言，再次咧嘴，露出一抹笑容。

他忽然起身，從車門處站起來。

站在車旁，手仍插著口袋，杜杰道：“既然您們都承人自己是狗了，那就按照人處理畜生的辦法來處理你們吧？”

“什……什么辦法？”金絲眼鏡聞言，先是一愣，跟著，下意識的問道。

杜杰聞言，看向不遠處的金絲眼鏡，

眨巴下眼睛后，他以輕柔的聲音緩緩道：“你們的主子覺得養條狗咬人很正常，但是在普通人的觀念里，狗嘴里要是見了腥氣兒……是肯定要被打死的。”

話落，杜杰帶著笑容轉身，手放在車門上，拉開車門后，便坐進自己的車里。

在杜杰坐進車里以后，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還處于愣神的狀態。

所以都在思考杜杰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想到了，但不敢相信，有些人沒想到，還一臉茫然。

“人間正道是滄桑，天若有情天亦老，所以當狗也可以理解。只是下輩子別咬人了，人生在世，給自己留點底線，等于給自己的一線生機。”杜杰坐在車里，目光疏離著，最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