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杜杰的逼迫下，神情愈發慌亂，開始慌不擇路的后退，往人群中跑。

就這樣，一追一逃，大概半分鐘后，青年氣喘吁吁著扶著一個柱子站住。

復又抬起頭來，看向杜杰。

眉尖緊蹙，蠕動一下喉嚨，青年發出嘶啞的聲音：“呼～！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要是敢動我，我讓你離不開青州你信不信？！”

杜杰眨巴一下眼睛，繼續往前走。

“你……你真敢在這里動手？！這么多人看著，你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兄弟，沒必要。”

“這里是藝術品展覽館，不是拳擊臺。”

“這是做什么呢？”

“……”不少看客開口，試圖勸說杜杰。

有安保人員走過來，但看到地上的兩名壯漢，還有杜杰手中的青年時，這些安保人員也不敢輕舉妄動。

“……”杜杰就像是沒有聽到周圍的聲音，沉默中，臉上的神情愈發淡漠。

在一道道目光中，他站到青年的面前。

青年沒有再逃跑，不僅是沒有體力，他的尊嚴也不允許他繼續逃跑。

梗著脖子，像一只不服輸的蜥蜴一樣瞪著杜杰。

“我爸是蕭常軍！你敢動我一下，你就死了！！”青年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呵！”杜杰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一抹笑容。

笑著，杜杰抬起手臂，右手朝青年面部去。

在杜杰動作的一瞬間，青年閉上眼睛。

一片黑暗中，沉默與寂靜持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然后，青年一點點的睜開眼睛。

杜杰右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目光平靜淡漠著看著他。

“你……你想干什么？”下意識的，青年開口，問道。

因為方才被驚嚇到，他的聲音有些尖銳，兩條腿也有些顫抖。

“我啊，不懂什么是藝術，但我知道什么是素質。這位朋友，你剛才就很沒有素質，這樣很不好！”杜杰嘴角微翹著，輕聲道。

也許是杜杰的態度給了青年勇氣，在蠕動下喉嚨后，青年握著拳頭道：“我……我只是實話實說，你還能讓別人不說話嗎！？”

“我并沒有不讓你說話啊，只是，我也希望你聽聽我說的話。禮尚往來，不過分吧？”杜杰面色不變，只道。

“你想說什么？”青年目光陰沉著，問道。

杜杰目光平靜著，沉吟了片刻后，緩緩道：“你噴的薊馬香水，這種香水很貴，但是并不適合男人。實際上，在中世紀的西洲，這種香水只有結了婚的婦人才會用。

還有，你的西裝并不適合你，因為你的皮膚很黑，所以適合這種亮色的西裝。還有你的頭發，上面的的發蠟有些廉價。我不知道你的發型師是誰，但是你可以考慮把他開除了。

不過這些并不是很大的問題，你真正的問題在你的脖子以上。看看你這張臉吧，十分明顯的粉刺，粗糙的毛孔，渾濁的眼珠，稀疏的眉毛，真是張丑陋無比的臉！這才是你最大的問題啊！”

杜杰話語時，青年的面部抽動著。

等他話落，青年咬著牙道：“你想羞辱我？！”

“不，我只是在描述你的問題，你為什么把它們理解成羞辱呢？”杜杰搖頭，輕笑。

“你以為這樣就能傷害到我嗎！？”青年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卻竭力以平靜的語氣道。

“不，你誤會了，我從沒有想要傷害你。我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至于你生不生氣，對我來說不重要。”杜杰咧嘴，笑道。

青年很難否認，自己在這一刻真的有被羞辱到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條狗，被人關進了一個狗籠子里，在自己不能反抗的情況下，被面前這個家伙肆意嘲笑！

他從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這讓他在憤怒的同時生出近乎怨毒的情緒。

眼眶微紅，目光顫抖抬起頭來。

一邊抬起手臂，試圖掙扎開杜杰的鉗制。

杜杰站在原地，任由青年掙扎，右手卻如同鋼鐵鑄就一般，讓青年的掙扎徒勞無功。

“你……你放手！！”掙扎中的青年面容扭曲著道。

“……”杜杰眨巴下眼睛，恍若未聞。

青年又掙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因為肩膀上的劇痛，終于停止掙扎。

又抬起頭來，青年眼眶中血氣彌漫著道：“你究竟要做什么？有本事殺了我！”

“你為何這么憤怒？我只是同你說幾句話，向你提出一些意見，你就受不了了？那你也太沒道理了，不能你說別人行，別人說就不行，是不？”杜杰眉尖輕挑，滿臉不解著道。

“呵！行！你接著說！等你說完，咱們等著！！”青年點頭，破罐子破摔之后，語氣中滿含著殺意。

“那你別動，讓我很大伙兒一起看看你這張臉。”杜杰滿臉的波瀾不驚，語氣也四平八穩的道。

話落，他一臉認真的開始端詳青年的面目。

青年被他微微灼熱的目光盯住，面色漸漸漲紅，又青紫交錯。

他握著拳頭，身體顫抖的愈發厲害。

周圍，不少看熱鬧的人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拍攝眼前的一切。

這里的大多數人與青年談不上熟識，更不認識杜杰，所以頂多站出來說一兩句，不可能做到幫誰的程度。

事已至此，不如發揮人類的本性，專心致志的看熱鬧。

看熱鬧的人群中，凌瑤跟劉小飛的臉上有些擔憂的神色。

猶豫中，凌瑤忍不住舉步，朝杜杰走過去。

在一道道目光中，走到杜杰身邊。

“杜杰，算了吧。”凌瑤抬起手來，扯了扯杜杰的衣服。

杜杰聞聲，目光微動下。

幾個呼吸的時間后，一點點的放松自己手臂與手指上的力量。

幾秒鐘后，杜杰放下自己的手臂。

目光也從青年羞怒交加的臉上移開，落在凌瑤身上。

嘴角微翹，目光柔軟下來。

“好。”杜杰開口道。

沒有多說什么，手重新插進口袋，杜杰轉身，舉步往前。

凌瑤目光溫柔著與杜杰對視，與杜杰一起轉身，跟在杜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