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皮抖動一下,緩緩睜開,仍沉靜冰冷的目光透過一片閉眼的白光,像能穿過攝像頭與呂陽對視一樣,落在前方!
呂陽的目光抖動一下,驀然后退。
片刻后,心頭的羞怒與猙獰讓他站住,走回原來的位置。
他盯著屏幕,像是與杜杰對視一樣,沖話筒道:“你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你的眼睛沒有變,你沒有怪異化!所以,你肯定有古怪!”
杜杰眨巴一下眼睛,伸出手來揉了揉鼻子。
逆著熾烈的光芒,杜杰緩緩道:“我這個人呢,是很好說話的。只要你不惹我,我就不惹你。所以,你現(xiàn)在放我離開,我還可以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求饒?!呵!”呂陽眉尖輕挑,冷笑。
許是因為杜杰的話,他的心里忽然更有底氣,覺得杜杰已經(jīng)在朝自己示弱了。
“也許吧。”杜杰抬起頭來,以有些淡漠的語調(diào)道。
他不再多說什么,再次沉默下來。
“釋放寒氣!”呂陽面色陰沉著道,
一名工作人員推拉拉桿,隨之,從房間的墻壁上,一點點寒氣滋生出來,近乎極致得冰冷開始往房間蔓延。
杜杰的手指在膝蓋上叩動,雙目微瞇,仍一臉悠然。
……
寇少華年輕的時候是個戰(zhàn)士,可惜他現(xiàn)在老了,身上也有很多的傷病,所有沒有辦法再在前線,只能退居二線。
不過他身上的功勛讓他能留在部門,成為一個穩(wěn)定區(qū)的管理人。
楚州市的一棟小紅樓,已經(jīng)到了他平時休息的時間。
保姆已經(jīng)離開,房間里一片安靜。
寇少華喝了口水,披上衣服準(zhǔn)備上床睡覺。
便再這時。
“呼~!”窗外有風(fēng)吹過來。
伴隨風(fēng)聲,本來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窗戶忽然打開。
寇少華盯著已經(jīng)開啟的窗戶,身形凝滯,目光閃動。
半晌,他的目光忽然平靜下來,然后緩緩的坐在床上。
看著窗簾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一道陰影,寇少華開口,輕聲道:“我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甚至連進化者都不是了,竟然還勞煩大名鼎鼎的影子來殺我?我不知該得意,還是害怕?
只是,你殺了我,應(yīng)該知道后果是什么。跟守夜者發(fā)生沖突,甚至不死不休的戰(zhàn)爭,你們準(zhǔn)備好了嗎?”
“你不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影子開口,以微微尖利的聲音反問。
寇少華一愣,在片刻間,他不太明白影子是什么意思。
他又思考了一下,意識落在周圍,沒有感受到殺意。
影子不是來殺他的?是因為別的事情?
念頭閃動,寇少華眉尖輕蹙下,問道:“因為什么?您可以把事情說清楚。”
影子的身形閃動一下。
他站在寇少華面前,就像一團純粹的黑色。
黑暗中,冰冷的聲音吐露出來:“如果在十分鐘前,那位在燈塔中的守夜者被我們抓住,監(jiān)禁起來,你們會做什么?”
寇少華的眼睛微微瞇起,隨著影子的話他的瞳孔一點點收縮。
等影子話落,他開口,聲音暗啞著問道:“有人抓了你的主人?!”
“我的主人告訴我,不要把事情鬧大,他不喜歡戰(zhàn)爭,所以我們沒有在第一時間發(fā)動攻擊。
如果不是主人的那句話,你們的燈塔已經(jīng)被摧毀,戰(zhàn)爭已經(jīng)展開,整個楚州市都可能因此覆滅,明白嗎?”影子聲音沉緩著,以堅定且冰冷的語氣道。
寇少華緊蹙著眉尖,這一刻,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巨大的恐懼與憤怒籠罩他,甚至讓他生出顫栗感。
他舔舐一下嘴唇,才抬起頭來,問道:“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誤會,我都會給您,還有您的主人一個交代!”
“很好,你是個聰明人。”影子點頭。
寇少華看著影子在自己眼前慢慢變淡。在影子消失的一瞬間,拿起大衣,匆匆套上之后,寇少華便往門外走。
經(jīng)過客廳,保姆與門口的守衛(wèi)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保姆下意識的向前,想問他需要什么。
“小玲,你先回房間休息,不管你的事情!”寇少華直接沖保姆擺擺手。
復(fù)又看向守衛(wèi),目光微凝下,冷聲道:“備車,去暗堡!”
“是……是!”守衛(wèi)下意識的點頭。
守衛(wèi)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寇少華此刻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說明,絕對是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看到寇少華臉上有如此急迫的神情了。
不敢猶豫,守衛(wèi)立刻往外走,給寇少華備車。
……
房間里,一片靜默中,寒氣漸漸彌漫周圍。
杜杰坐在椅子上,感受到周圍近乎極致的冰冷,手抬起,繞弄起一縷寒氣,讓它在手指臉流動一下散去。
他又低下頭,輕扣下手指,確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二十分鐘了。
“不可能!寒氣屬于物理攻擊,你怎么可能連寒氣都能抵御?!”呂陽的聲音響起,聲音充滿難以抑制的驚愕。
杜杰抬起頭來,眨巴下眼睛,有些百無聊賴的道:“你們還有四十分鐘。”
呂陽再次被杜杰激怒,杜杰從始至終波瀾不驚的樣子讓他生出無力感,由此,讓他更加憤怒。
面容忽然扭曲下,接著道:“放獄水!”
聞聲,杜杰的臉上仍沒有波動,鐵河等人卻大驚失色。
他們當(dāng)然清楚獄水是什么,相傳,那是地獄巖漿凝練出的東西,需在極深處的地底才能采集到的東西!
如此難得的東西,要么能救人,要么能殺人!
獄水便屬于后一種,只要被獄水觸及,凡神話層次以下的生靈,都會被灼傷神魂,絕無幸免的可能。
這也意味著,他們一但放出獄水,便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杜杰死,要么他們死!
雖然杜杰死的可能在百分之九十九,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便意味著杜杰是神話層次的覺醒者!
“隊長,我們是不是?”念頭翻滾著,鐵河欲言又止。
“我說放,就放!”呂陽心頭的怒火徹底燃燒起來,他已經(jīng)不是用理智做出決定。
鐵河的嘴臉抽搐一下。
他無法拒絕呂陽,因為呂陽是他的上司。
雖然不認(rèn)為放獄水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但他必須遵從呂陽的命令。
一個不受控的開發(fā)者,本就該死!
糾結(jié)中,鐵河給自己洗腦。
一邊,已經(jīng)走向拉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