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么？！李總，我什么都做啊？”何麗麗的面部有不自然的顫抖，但她仍露出的笑容，攤手，試圖證明什么。

“世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為利去。所以我能夠理解你。只是理解與審判并不沖突，人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結果。”杜杰帶著悲憫的情緒，緩聲道。

李青竹看向何麗麗，看到她已經凝滯的目光，身上冰冷的氣息愈發冷冽。

纖長的手指彎曲，輕扣下眉心后，她開口，問道：“何麗麗，你究竟做了什么？！”

“李總！杜先生！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您弄錯了什么吧？！”求生欲讓何麗麗仍負隅頑抗。

杜杰抬起頭來，他沒有跟何麗麗說什么。

直接沖里間道：“黃天宇，事已至此，你不妨出來聊聊，對錯因果，做個劃分，寫個句號。”

空氣一時寂靜。

半晌，里間有輕微的響動傳出，跟著，腳步聲響起。

幾個呼吸的時間后，黃天宇面色陰戾著，出現在杜杰面前，與杜杰對視。

李青竹也看到黃天宇，目光流轉后，落在何麗麗身上。

帶著些許憤怒的語氣，冷聲道：“何麗麗！”

聲音響起的同時，李青竹身上累積起來的情緒與氣勢也展露出來。

她平時是一個氣質較為淡然的人，但是，當一個看起來萬物不縈于心的女子生出怒氣時，她的氣場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強大，甚至令人心懼。

何麗麗面對李青竹的目光，本就微顫的身形，顫抖的更加激烈。

半晌，她掙扎著，用愧疚痛苦的語氣道：“青竹姐，你聽我解釋！”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你也沒必要跟我解釋。”李青竹聲音冰冷著道。

話落，她看向杜杰。

杜杰嘴角微翹，目光中帶著淡淡的笑意，緩緩起身。

手插進口袋，先沖何麗麗道：“你的確沒必要解釋，你的同伙如果是個聰明人，他也不會試圖解釋。”

“是的，我不會解釋，因為我沒有解釋的必要！”黃天宇開口，聲音冷厲著道。

話語時，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十分的怨毒與猙獰。

杜杰眨巴下眼睛，臉上的笑容不變。

微微咧嘴，笑著道：“你覺得凌氏對不起你，覺得我做錯了，是吧？”

“凌氏對得起我嗎？在你們的眼里，我就是一條狗而已，要用的時候，牽出來溜溜。不用的時候，殺了都行！我為凌氏做了多少事情！我幫凌氏賺了多少錢？結果呢？

你一個見主子都算不上的上門女婿，都可以隨便拿捏我，要我的性命！呵！你們對我不仁，我自然對你們不義！這有什么好說的？！”黃天宇握著拳頭，一字一句，怒聲道。

聞聲，李青竹目光微動，看向杜杰。

杜杰抬起手來，揉了揉鼻子，舔舐一下嘴唇。

“呵！”發出一聲像嘆息一樣的笑聲。

接著，輕聲道：“看起來，你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明白你就是一條狗。既然是一條狗，自然狗眼看人低，自然媚上欺下，自然無恥卑劣。所以，我打一條狗，有什么問題嗎？”

“混蛋！！”黃天宇的雙眼頓時通紅。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拎起旁邊一把椅子，一步向前，卻沒有跨出第二步。

他是憤怒，但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試圖動手的一瞬間，他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于是，瞬間失去了動手的勇氣。

咬著牙，身體顫抖著。

半晌，聲音嘶啞著道：“憑什么？！憑什么？！就憑……你們生來是人上人嗎？！”

“你知道什么是人嗎？”杜杰忽然問出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想說，你是人，我是狗？！”黃天宇臉上的憤怒愈發噴張。

“所謂人，應該有底線。所謂底線，與萬貫家財，滔天權勢無關的。只與喜歡，不喜歡有關。

我不喜歡了，所以，我用一把椅子讓你躺下，用一只腳閹了那個蠢貨。

不是我救了白靈，而是，你們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明白嗎？”杜杰嘴角微翹，帶著一抹對世間不屑的情緒，淡淡道。

黃天宇的喉嚨蠕動一下。

他目光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道：“底線？正義？你在跟我講什么可笑的東西？！”

杜杰歪頭，攤手，一聲嘆息后輕聲道：“果然是條狗，有些東西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的。既然這樣……”

杜杰扭頭，沖李青竹道：“青竹，報警吧，這不是凌氏，或者我一個人的事兒了。”

李青竹點頭，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青竹姐，不！不能報警！你饒過我這一次好不好？！”何麗麗聞言，面色驀然蒼白，一下跪在地上，向李青竹求饒。

黃天宇沒有求饒，他心頭的憎恨已經大于恐懼。

他一聲冷笑后，只道：“報警？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犯罪了？！就算我準備做什么，我現在也沒有做啊？！！警察憑什么抓我？！！”

杜杰抿嘴，目光中透露出莫名的笑意。

他掏出自己得手機，在空中晃動一下后，笑道：“我什么時候說要用今天的件事情來審判你了？一條狗之所以是一條狗，它做的錯事必然不止一件。這里面是過去幾年你做的骯臟事情的證據，它們，夠讓你坐牢了吧？”

黃天宇得瞳孔驀然收縮，震怒之余，臉上終于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他下意識的往前，試圖搶奪杜杰手中的手機。

杜杰沒有躲閃，只搖搖頭道：“為什么還要做蠢事兒，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備份這個詞嗎？”

黃天宇的身形凝滯，面色一點點的蒼白。

良久，他咬著牙，緩緩屈膝，也跪在杜杰面前。

低著頭，聲音嘶啞著道：“我就算是條狗，也是凌氏的后，你真的要弄死我？！”

杜杰目光低垂，睫毛微動。

目光平靜著，輕聲道：“凌氏不養狗，是你自己想做一條狗，或者說，把自己當成狗。”

話落，看向李青竹，又問道：“為什么不報警？”

李青竹的目光中有些復雜，恍惚的情緒。

她眉尖輕蹙后，看向何麗麗。

躊躇后，冷聲道：“收拾東西，離開宇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