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得到滋養,羊子月感覺渾舒坦無比。
再抬頭看向趙有為,羊子月的眼神,已經不足以用震撼來形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句話,剛剛羊子月問過,現在,再次忍不住問一遍。
那么嚴重的傷勢,能接骨療傷,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如果非要牽用祖傳手法來解釋的話,勉能說得過去。
可是,懂得古藥,能從準古藥中分離出合用的藥材……這簡直不能用“神醫”兩個字來形容了。
這是很多古武門派中的傳世名醫,都不一定擁有的手法。
這,絕對是一位世外高人。
“我是趙人豪!”
趙有為語氣淡淡。
羊子月看著趙有為。
趙有為看著羊子月。
兩人,都不說話。
最終,羊子月轉過頭去。
“好!既然你不愿意說,我就不問,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相信,你對我們絕對沒有惡意!”
羊子月吃完手里的烤肉,轉回帳篷,盤而坐,閉目不語了。
她的狀,在迅速恢復,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她要抓緊時間息。
羊子文手里抓著羊肉,吃得了個嗝,俏臉微微紅了一下,聽著趙有為和羊子月的對話。
看到羊子月進去,向趙有為伸了伸大拇指,夸贊一聲:
“趙醫生,你真厲害!”
趙有為淡淡一笑,不多說什么。
再厲害又怎么樣?
自己這一傷,還是無可奈何,治療不了啊!
其實趙有為的傷勢,跟羊子月有些相似,都是經脈出了問題。但是,要嚴重得多。
如果要個比方的話,經脈作為運輸力的lu,羊子月的lu,是坑坑洼洼,經不起大車通行碾壓。
趙有為的lu,則是被徹底摧毀掉了。
又如一株植物,羊子月的況,是植物干渴,已經蔫了,只要及時澆水,就能復活。
而趙有為的植物,則是已經枯死,再澆水,已經晚了……
趙有為也可以吃這些藥膳,但是,對他的況,沒有什么改善。
所以說,趙有為的傷勢要想恢復,難度是極大的。
“只能等機緣了!”
趙有為輕輕嘆口氣。
扭頭看了看鐘慶等人那邊,聽著他們的議論聲隱隱傳來,趙有為輕輕一笑。
因為這烤肉實在是太香了,鐘慶的幾個手下,都被吸得蠢蠢動。
整個營地,幾乎都在談論這烤肉的香氣。
趙有為拿過羊子文的劍,把羊肉斬下一大半來,手拎著,向鐘慶等人走過去。
“謝謝你們給我們羊肉。現在烤好了,我們也吃不了這么多,這些,就當做是對你們的回謝吧!”
趙有為雙手,把烤羊肉遞過去。
“這個怎么好意si?”
鐘慶嘴里這么說著,卻是已經眼神暗示一下,旁邊一個手下立刻上前,將烤肉接了過去。
捧在手里的同時,已經忍不住喉嚨蠕動,咽了口唾沫。
香啊!
不過,他沒敢先吃,而是雙手捧到鐘慶面前。
這幅過分恭敬的模樣,明顯不是普通團隊員工和隊長之間的關系。
趙有為也只當做什么都沒看出來,微笑道:
“鐘慶先生ke氣了!天氣炎熱,這肉,也不好放到明天。”
鐘慶剛才遠遠聞著香味,就已經食指大動。
美食面前,人人平等。這等美味,是令人很難拒絕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ke氣了!”
鐘慶說著,拿過一個小刀來,割了一塊肉,放在嘴里,吃了一口,立刻眼睛一亮。
然后,又連續下刀,一連吃了好幾塊,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刀,點點頭,贊嘆道:
“好吃!趙先生,真是好手藝!不光醫術如神,這烤肉的手法,也令人敬服!”
“這肉香中,帶著一些藥香,吃下去之后,腹中暖暖,對體力的恢復,想來是大有好的!”
“實在是外出探險,大有裨益的好手段啊!”
“呵呵!”趙有為淡淡一笑,“鐘先生謬贊了。我這都是小手段。”
“神醫談不上,只是會一些祖傳的跌和接骨的手法。至于烤肉的手法,就更加不值得什么了。”
“常年在山間行走采藥,誰還不懂個做野味的手法?我這個,是早年間在山林采藥的時候,到過一個老頭,看那個老頭烤肉,著實噴香,就跟他學了兩手。”
趙有為這么一解釋,鐘慶臉上露出恍然來。
山間多奇人異士。經常在山間采藥行走,爾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來,趙醫生也是有大機緣的人啊!”鐘慶感慨一聲。
對于趙有為,他倒是沒有什么懷疑。
主要是趙有為上沒有絲毫的力,底盤不穩,步子虛浮……這是絕對錯不了的。
所以,趙有為說什么,他幾乎就是信什么的。
這些話,如果不是事實的話,一個普通人怎么能編的出來?
趙有為又ke氣了兩句,轉離開。
“這么好吃的肉,你竟然給了他們一多半!”
羊子文有些不樂意。
“好東西,大家分享嘛!再說了,咱們也吃不了,夏天炎熱,吃的不好過。”
趙有為淡淡說道。
說著,趙有為看似不經意地看了元熬一眼。
果然,元熬一伙人的臉都不太好看。
趙有為心里輕哼一聲。
這,就是他的目的。
不能讓元熬和鐘慶兩伙人聯合起來。一旦那樣的話,即使明天羊子月恢復幾分功力,他們也是非常危險的。
扭頭看看帳篷中,羊子月正在坐息。
趙有為坐在篝火邊,吃了一塊烤肉之后,一邊管理著篝火,一邊陷入沉si。
羊子文,則是吃飽之后,擦了擦油乎乎的小手,一手拿著小棍,在火里隨意地著,一手拖著下巴,好奇地看著趙有為。
這個“腳醫生”,似乎看起來越來越不平凡呢!
隨著接觸,給她的驚喜越來越多,讓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
當天邊第一抹陽光從海平面跳出的時候,營地已經熱鬧起來了。
“子月姑娘,子文姑娘,要出發了,兩位準備好了嗎?”
元熬吆喝著。
對于旁邊的趙有為,他看也不看一眼,仿佛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顯然,趙有為昨天晚上只給鐘慶烤肉,有意無視他,已經讓他徹底起了殺心,決定撕破臉。
并不是那烤肉美味到讓元熬如此在意,而是因為趙有為這種做法,讓元熬在手下面前很沒面子。
混江湖的人,把面子看得是很重的。
趙有為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不過,他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自從元鵬死后,他跟元熬之間的仇恨,就已經結下了。
元熬并不是多么重重義的人。
如果趙有為是個古武高手……哪怕是玄級階境界,或許元熬都會考慮就此罷休。
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元鵬是趙有為殺的。
但偏偏不是。
趙有為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元鵬跟趙有為一起出去,元鵬死了,趙有為回來了……那么,在元熬看來,趙有為就必須要死。
這,就是他的哲學。
趙有為出來混了這么多年,睫毛孔都是空的,自然能看出這一點。
所以,他根本就沒算討好元熬,因為那根本就沒用。
既然元熬想讓他死,那么,他就只能先讓元熬死!
這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很艱難!危險很大!但是,趙有為別無選擇。
“能不能你們先去?體有些不適,我們隨后跟上。”羊子文道。
羊子月從昨天晚上回帳篷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動靜。
“羊子文,你是在開玩笑吧?現在可是墓下探查的關鍵時刻,難道,因為你們,要大家都功虧一簣嗎?”
元熬也懶得遮掩什么了。
顯然,在他的心里,已經當趙有為當成是死人。
死人,是不會泄密的。
“你……”
羊子文俏臉一寒,準備上前理論。
“小文!”
這時候,帳篷里傳來羊子月的聲音,然后,就見門簾一掀,一道窈窕的影走了出來。
“元熬兄說得對,不能因為我們,耽誤了大家的進程。”
“,你好了?”羊子文一喜,快步上前。
不過,她話音還沒,就見羊子月體微微一晃,險些沒站穩。
羊子文趕緊伸手,扶住羊子月的胳膊,臉上的喜,也成了擔憂。
“!你怎么了?”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羊子月似乎盡了力,才站穩了,擺了擺手。
“還說沒事……!你上的傷,又血了!”羊子文看著羊子月上紗布中浸出的鮮血,擔憂地說道。
然后,扭頭看向趙有為,道:“趙醫生,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
“子文!”
羊子文幾乎要脫口而出,質問趙有為昨天說的,一晚上傷勢能好七成以上。
不過,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羊子月給斷了。
“這不關趙醫生的事,是我的傷,的確不好痊愈!”
“可是……”
羊子文還想說什么,就感覺抓著自己的手,悄悄用力捏了一下,向著自己眨巴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