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我這樣一抓就可以啦！”

“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摸一下，它們就出來了！”

“心法口訣？沒有啊！抓這東西，還需要心法口訣嗎？”

……

韓飛手足無措，羞臊的滿臉通紅。手臂酸脹難受，依然毫無效果。

溪水蜿蜒，脈脈流淌。偶爾遇見稍大的石塊，跳躍而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盡情嘲諷。

豆豆每一次演示，都那樣輕松自如。輪到韓飛，對著空氣，擺出各種雞爪子造型，最終卻一無所獲。

天生的！

有些事情，不是依靠后天努力就能成功的。韓飛摸了摸豆豆的脈搏，感受她的心跳，與正常人沒有絲毫不同。

豆豆到底是不是蠻族先祖，韓飛現在也糊涂了。不過，豆豆的身世跟生長果有關系，那倒是真的。

生長果韓飛也有，兩枚趴在長生樹上抖動的生長果，沒有賦予韓飛任何特殊能力。

韓飛停在手里的動作，郁悶的思考原因。

冷靜！必須冷靜！耐心。不能急于求成。

豆豆可以輕易的凝固空間，除了與她自身特殊的體制有關系之外，肯定也有一定的手法技巧和規律。

剛才因為太心急了，都沒有仔細觀察。

“哥，我要仙丹！你剛才說了，抓一次，給我三顆丹藥的！我剛才抓了二十次，你給我一百顆丹藥！”豆豆拉扯韓飛的衣袖，可憐兮兮的索要丹藥。

“你什么智商，每次三顆，一共二十次，那是六十顆好不好？”韓飛真想抽豆豆腦袋，這孩子的數學肯定是體育老師教的。

“那我還指導你抓了三十多次呢！你剛才又沒說誰抓，我這已經少算了，你不能賴皮！”

“——”韓飛瞬間呆滯了！盯著豆豆，忽然發現自己的智商有問題。

“吃！等你變成大胖子，別來求我。”韓飛到不在乎丹藥，只是有些擔心，豆豆每天拿丹藥當零食吃，這要是吃壞了，怎么辦？

而且，現在這樣的體形挺好的，萬一變得跟那些蠻族男人一樣，那就麻煩了。

“咔嚓！咔嚓！”豆豆做了一個鬼臉，丟兩顆丹藥到嘴里，算是對韓飛的回答。

兩人肩并肩坐在巨大的青石之上，微冷的溪水從豆豆那白嫩的雙腳之上流淌。

韓飛盤膝坐在青石上，望著希望的殘陽，思考著如何抓住眼前著游蕩的空氣。

如果眼前的空氣是青石巖壁，伸手過去，想要什么形狀，那就有什么形狀。

可是，眼前的是空氣，它一直在流動，怎么能禁錮住呢？

世間萬物，都是流動的。即使那固體的青石巖壁，也在移動，只不過，那速度極慢。

韓飛低頭俯視溪水，凝視它的流淌。再看那躺在溪水中的石塊，仿佛也在隨著溪水抖動變化。

那被石塊擋住的溪水，遇到阻擋之后，出現了短暫的停滯，于是，那些溪水與先前的同伴分開了，改變了防線，所以變慢。

韓飛心里突然一動，眼神瞬間閃亮。

這一次，韓飛沒有使用任何外力。沒有使用元氣，沒有使用神識，也沒有使用魂力。

韓飛輕輕的將手臂放在眼前的空氣中，閉上眼，靜心屏氣感知。

閉上眼睛的剎那，沒有黑暗襲來，反而閃爍著白光。

從懂事開始，韓飛每天都吐納呼吸，卻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吐納呼吸的靈氣因子到底什么樣。

因為沒有運轉功法，除了正常呼吸之外，眼前的靈氣因子游動，主要依靠外在風力吹拂。

溪水流動，造成了風向改變，所以，那些閃亮的靈氣因子都排著整齊隊伍，朝向下游的方向。

這里的靈氣濃郁，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排著參差不齊的隊伍。仔細聽，甚至能聽到它們正在唱歌。

那些懸浮在靈氣因子中間的塵埃，有的顆粒很大，阻擋了它們前行。于是，大量的靈氣因子沖過來，將那塵埃推開。

那些塵埃，也不甘示弱，聯合起來反抗。你來我往交鋒，犬牙交錯的戰斗。

韓飛恍然大悟，明白風聲來源了。

原來，風聲不是無聲無息的，也不是只有吹拂樹葉才發出聲響。

風聲原本就有聲音，靈氣因子與塵埃移動，擠壓的聲音就是風聲來源。

那些塵埃，非常搗蛋，經常沖進靈氣因子的隊伍，造成混亂。

韓飛嘗試著伸手過去，塵埃跑開了，那些靈氣因子也嚇得東奔西跑。

收回手臂，稍等片刻之后，又恢復原狀。

韓飛嘗試著突然握緊手掌，以拳頭為中心的區域周邊變得空空蕩蕩。

感受手心，那些被抓的靈氣因子和塵埃，非但沒有屈服，反而拼命反抗，肆意沖撞。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抓捕的速度越快，靈氣、塵埃沖撞的速度越快。松開拳頭的時候，那些被禁錮的靈氣因子與塵埃，逃逸的速度反而更加迅捷。

蠻力拘押靈力因子和塵埃，明顯不行。

韓飛釋然了，不是自己天賦太差，而是方式不對。回想豆豆每次抓捕身前的空間，臉上都帶著平靜祥和的笑容，空間被拉扯出來的那一刻，不是抗拒，而是迫不及待。

想要讓靈氣因子聽話，那就要讓它們喜歡自己。

類似的情況，韓飛在感悟火晶法則的時候，曾經體會過。

只有愛，才能緩解隔膜；如果想著占有，反而適得其反。

可是，怎么討好那些靈氣因子呢？韓飛收回手臂，思考著可行的辦法。

盯著眼看，肯定不行；無動于衷，靜靜感悟，那些靈氣因子也不會喜歡自己。

難道需要微笑？

于是，韓飛裂開嘴，露出和藹的笑容。

片刻之后，韓飛的嘴巴、胸腔沖進了很多冷空氣那倒是真的，至于那種更加親切的關系，卻沒有。

不應該啊！我已經掌握了空間法則，這些靈氣因子和塵埃為何如此抗拒呢？

難道，我掌握的空間法則，只是使用法則，距離真正的空間法則，還有很遠的距離？

這就好比掌握了火之法則，如果沒有得到火之晶核，也不算完全領悟火之法則一樣？

這如同使用劍招，徒弟只學會了招數，卻不懂精髓。師傅使用劍招的時候，則將心神融入，使出同樣的一招，威力巨大。

掌握空間法則之后，韓飛還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只想著如何利用空間，快速移動。

為了求證，韓飛使用空間法則。

眼前那些平靜的靈氣因子，瞬間被四肢百骸吸附到身體表面，那中空的區域，只留下一些細小的塵埃。

此刻，身體稍稍用力之后，穿越塵埃，完成空間移動。

可是，韓飛發現，那些先前離開位置的靈氣分子，很快離開身體，跑回到原來的位置，努力找回自己先前的位置。

韓飛想到了征兵！

使用空間的時候，自己變成君王，而那些無法反抗的靈氣因子則成了被征兵服役的百姓。

只是，不管那些百姓走到哪里，他們都想著自己的家鄉，一旦服役結束，那些靈氣因子會自動回到原來的位置。

眼前的這些靈氣因子也有生命，甚至，它們也有思想和感情。只不過，它們太卑微了，以致于人類忽略了它們的存在。

可是，忽略并不等于不存在。如果無視過度，反而容易形成侵害。

韓飛嘗試吐納呼吸，身前立刻形成漩渦，那些先前游走的靈氣因子，打著漩渦進入身體。

有些塵埃進入了體內，有些塵埃則被擋在毛孔之中。很快，那空出的一片領地，又迅速被后面游動的靈氣分子占領，眼前的空間似乎又恢復成了先前模樣。

類似的嘗試，韓飛反復進行多次。感受這靈氣的流動，感受著靈氣由多變少，再由少變多的過程。

漸漸的，韓飛發現，那些靈氣分子也有喜怒哀樂。當自己不去觸碰的時候，它們嘰嘰喳喳的聚攏在一起，熱烈討論著什么。

當吐納呼吸，破壞那些靈氣因子的時候，那些余下的靈氣因子，甚至那些塵埃，都在不停的哭泣。

韓飛還頭一次如此細致的研究身體之外的靈氣，沒想到，這么有趣。

韓飛漸漸癡迷了，忘記了自己想拉出一塊空間制作靈符的初衷，甚至，韓飛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不知何時，最后一抹殘陽消失，可是韓飛，依然盤膝端坐在那里，仿佛老生入定一般。

豆豆睡著了。

吃飽了，又很無聊。于是豆豆倚靠著韓飛的后背，甜甜的睡著了，她的臉上則掛著幸福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