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兄弟？

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

錯！出現上述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幾次。更多的時候，還是自己上刀山，自己下火海，自己兩肋之上插滿刀子。

能當面說你不好，罵你之后有幫你的人，就是最好的兄弟。

對于兄弟，千萬別苛求太多。人無完人，這是必爭的事實。做兄弟又不是討老婆，只要夠義氣，相貌、身份、甚至品格如何，統統忽略不計。

韓飛沒有加入天魔宗之前，鬼眼就已經名聲在外了。如果不是韓飛，鬼眼和天絕的名聲不會隕落這么快。

雖然是兄弟，但鬼眼不服輸。

韓飛每次失蹤歸來，修為都逆天的增長，鬼眼曾經懷疑過。甚至，兩人交往的時候，鬼眼也暗暗試探過。

用鬼眼的話講，韓飛每天閑得蛋疼，四處招惹女人。能夠稍微黯淡的日子里，韓飛也不練功，要么煉丹，要么制作符箓。每次暗暗發狠，準備在修為上超過韓飛，出一口惡氣的時候，韓飛就無緣無故失蹤了。

三個月，五個月，甚至一年兩年，韓飛再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韓飛的修為又像泰山一般壓在頭上。

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呢？

看著韓飛突飛猛進，自己卻像蝸牛一樣爬行，鬼眼心里也著急。

總算蒼天有眼，自己的血脈特殊。激發鬼眼傳承之后，修為進入了鬼王層次。按照人族的算法，鬼王階段，相當大乘期。

韓飛也是大乘期，自己也是大乘期，既然那廝挑釁，鬼眼又怎么會善罷甘休。

在鬼眼想來，這一次與韓飛比斗，至少勢均力敵。再不濟，自己也可以與韓飛纏斗三五百個回合。

“轟——”

“你輸了！”

兩人手掌剛剛觸碰到一起，鬼眼就感受到無邊的殺意涌到面前，猶如海浪沖擊良田，根本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

韓飛站在眼前兩米的位置，他的右手緩緩在咽喉前劃過，兩根手指捏了一下，鬼眼的喉管突然像被刀子割過一般難受。

碎魂鎖！

鬼眼曾經見過這招，兩根手指之下，喉管碎裂，元嬰來不及逃跑，已經被震碎。

如果你剛才韓飛想殺人，他的右手只需要伸直，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捏碎自己的喉嚨。

剛才，明明對轟了一掌，韓飛不退反進，居然快速反擊，而自己卻為來得及施展鬼眼神通，喪失了取勝的大好時機。

“你的速度太慢！”殺機一閃即逝，韓飛淡然的放下手臂，毫不客氣的點出鬼眼的不足，“你擁有大量鬼魂，這是你的優勢。我如果跟你纏斗五招，你的鬼魂就會顯現，那樣就要陷入苦斗。如果你不能抵擋對方前幾招，那你鬼王的修為根本施展不出來。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為何鬼族、魂族、妖族的修為都要比人族低半階。”

鬼眼無言以對，因為韓飛一語中的。自己擁有十萬鬼魂，只要纏斗超過五招，鬼魂就會呈現。同樣，自己的鬼眼神通，不可能在第一招的時候就攻擊，而需要一段時間準備。

準備之前的這段時間，就是自己實力最弱的時候。

“如果換成陌生人，他絕對不會一擊必殺。”鬼眼很不服氣，因為韓飛投機取巧。修士斗法，肯定都要先試探一番，哪有一上來就是用絕招的。

“鬼眼，你這不服輸的臭毛病，一定要改一改！既然發生打斗，你就沒有第二種選擇。擊殺對方，這是你動手前就應該考慮的。你與大乘后期老祖對敵，對方會不會試探？”

“你不是大乘后期老祖，你只是大乘初期。我們不是生死決斗，只是比試！”鬼眼依然不服氣，“我們再比試一次，我不服！”

“呵呵！”韓飛笑了笑，搖搖頭，“你的想法，已經決定了結果。”

“首先，無論站在你面前的對手是誰，哪怕它是仙君，你也要有戰勝他的勇氣。在我眼里，任何人都不如我。這是一個勝利者必須擁有的心態，也稱作心里優勢。在天魔宗的時候，我經常跨階勝出，或者以弱勝強，這種心理優勢起了決定作用。”

“勢！”鬼眼眼神一亮，隨之變得暗淡。“你沒出現之前，我與比試的時候，就是這種心態，所以，我每次都勝出。你逆天般的崛起之后，這種心態，我已經丟失了。”

鬼眼多少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了。與韓飛對敵的時候，自己抱著試探心里，而不是大刀闊斧的擊敗對方。

“還不盡然！”韓飛點點頭，繼續點撥道，“修真界的比試，你我都參加了一些。你想想看，即使宗門比試，又有誰在乎對方的生死。剛才動手的時候，你抱著比試的心態，這本身就不對。你想過沒有，萬一哪天我看你不順眼了，突然間想偷襲你，殺死你，而你卻把我的出手當成比試，那后果會怎么樣？”

“這——”

細密的冷汗從鬼眼的額頭滾落，面對韓飛的反問，鬼眼無言以對。

在修真界，因為某種原因，殺害同門或朋友的事情經常發生。韓飛說的沒錯，自己抱著比試的心態對敵，出手的時候，速度威力肯定會受到影響。

“心態！信念！”

片刻之后，鬼眼苦笑，“我輸了！”

“知道怎么輸，這才最重要。”韓飛微微一笑，繼續勸慰道，“你為什么出去，我姑且不管。你出去之后，真的能放下若蘭嗎？若蘭懷里你的骨肉，你忍心看著她獨自照顧孩子？”

“你的童年與我類似，甚至，你的童年比我凄慘，這樣的男人，做了父親之后，會用更加變態的方式去疼愛自己的孩子。你現在出去，心卻在若蘭和孩子身上。一旦遭遇強大的敵人，你能做到心無旁騖嗎？”

“做不到！”鬼眼苦笑，卻不得不承認，“我不想浪費大好的修煉機會。靈魂山谷死了那么多修士，我想搶奪那些鬼魂，我要提升修為！”

“錯！”韓飛斷然否定，眼神如刀，盯著鬼眼，“你不是為了修煉，你是為了報復。報復你的母親，想與她爭搶魂魄，證明你的強大。”

“你放屁！”鬼眼那張臉瞬間變得猙獰，“我沒有母親！我也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去搶奪什么！”

“那你為何如此激動？”韓飛神色未變，無視鬼眼的憤怒，“你發火，說明我猜對了，擊中了你的軟肋。這也是我不想讓你出去的原因之一。”

“為了那女人？你想幫助她？”

“我為何幫她？你是我的兄弟，她算什么。我要幫助的人是你。”

“我不信！你要真的幫我，就應該讓我出去。若蘭在這里，我不會泄露這里的秘密。”

“我相信你，才會跟你說這些。”韓飛減慢了語速，耐心解釋道，“剛才你也承認，平和的心態和必勝的信念，已經出現了動搖，對吧。那我現在問你，你缺少的這兩樣東西，鬼公主是否缺少？”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鬼眼更加憤怒了，神色猙獰。“她那種蛇蝎心腸的女人，哪里會有平和的心態。”

“冷漠殘酷算不算平和？”韓飛繼續追問，“當初你能打敗天魔宗那些內宗天驕，憑借的難道不是冷漠和殘酷？現在，你沒了這種心態，，鬼公主有。既然當初她可以拋棄你，現在一樣可以平和的殺死你，而你做不到！”

“所以，我可以肯定！即使你修為與鬼公主一樣，你也必敗。至于必勝的信念，那就更加無從說起。一個肯定會取勝的人，絕對不會出現你現在的情緒。勝利果實唾手可得，又何必氣急敗壞？既然我隨時可以擊敗對方，懲罰對方，我又何必急在一時半會兒？”

“你剛才說，不會泄露這里的秘密。那我問你，如果你抓住一個修士，對方什么都不說，你有多少種辦法獲得對方隱藏的秘密？”

“很多時候，不是不說就能保守秘密。你會的手段，鬼公主都懂。而且，鬼公主的身邊，還有魂皇這個幫手，她不想做的事情，魂皇不一定不想。據我猜測，鬼公主和魂皇已經成了北冥仙君的手下，你一個人，能解決哪一個？”

“——”

韓飛接連發問，語氣平和，鬼眼握緊雙拳，嘴唇顫抖，卻無法反駁。

“留在異空間，恢復面對任何敵人舍我其誰的霸氣。等到孩子出生了，你心態也恢復了，再出去解決那些恩怨是非，豈不更好。”

“——”

鬼眼不知道應該說什么，看著韓飛笑瞇瞇的離開，呆傻的站在原地，反復思考韓飛講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