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復返,這才是男爵。
放下手機之后,男爵吩咐一番,方天元帶人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男爵和鬼妹兒面對面坐著。
與一個多月前相比,鬼妹兒的精神狀態(tài)差了一大截。黑夜,房間里沒有開燈。室內(nèi)的溫度足有二十度,但鬼妹兒依然穿著那件從頭裹到腳的黑大衣。
鬼妹兒很冷,坐在沙發(fā)上,牙齒似乎都在打顫。
“腎臟移植到趙長安身上之后,你就可以徹底擺脫寒冷之苦了。韓飛失蹤一個多月了,你也找了一個多月,依然無跡可尋。看來,韓飛十有八九出了意外!”
男爵對鬼妹兒這樣的女人,提不起絲毫興趣。可是,兩人就這么面對面枯燥的端坐著,也實在太無聊。男爵率先開口,臉上蕩漾著祝福的笑容。
“韓飛沒死!”聽到韓飛的名字,鬼妹兒牙齒觸碰到一起,咬牙切齒的恨意噴薄而出,房間的溫度甚至都下降了七八度。
“該死的韓飛,拿了我的救命藥。我原本想殺死他所有的親人朋友,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孤兒!我想抓住跟他一起進入地宮的女人,卻未能成功,實在可氣!一定要找到韓飛,我要把他煉制成傀儡,讓他飽受陰寒之苦!”
“呵呵!”黑大衣裹住了全身,依然瑟瑟發(fā)抖。瞧著鬼妹兒那張已經(jīng)蒼老了幾十歲的臉,男爵相信,下次韓飛見到鬼妹兒,肯定都認不出來。
鬼妹兒口中的救命藥,難不成還可以增強人的生命力,讓人返老還童?如果真有那種效果,那自己吃下去,又會怎么樣呢?
一個多月來,鬼妹兒的寒毒經(jīng)常夜間發(fā)作。每次寒毒發(fā)作的時候,鬼妹兒都會殺人喝血。伯爵為了幫助鬼妹兒,想出了腎臟寄居的辦法。
其實很簡單,鬼妹兒使用鬼族秘法,切除自己的一只腎臟,然后移植到有緣人身上。然后,鬼妹兒再施展秘法,控制移植自己腎臟的那個人,吸取他的生命力和生機為鬼妹兒所用。
這種大膽的想法,是上古傀儡術(shù)的一種演變方法。一旦獲得成功,伯爵在研制修真戰(zhàn)士方面,將取得突破性進展。
為了確保這次手術(shù)萬無一失,男爵負責聯(lián)系多年的好友羅伯茨。無獨有偶,羅伯茨居然在窯城,而且正準備給趙長安做手術(shù)。
趙長安的背景,男爵一清二楚。如果將鬼妹兒的腎臟移植到趙長安身上,再通過鬼妹兒控制趙長安,那將來晉城豈不是在自己掌控之下?
鬼妹兒不知道趙長安是誰,趙長安更加不知道鬼妹兒。趙長安做夢都想不到,看上去人畜無害,怕死又好色的羅伯茨,居然跟男爵暗中勾結(jié),算計自己。
只是,男爵也未曾料到,簡單的一個腎臟移植手術(shù),韓飛、無心道人、花煙兒會卷進來。
“咦——”鬼妹兒發(fā)出一聲驚呼,盯著自己的雙手,眼神中閃爍著驚喜。
“腎臟移植成功了?我怎么不冷了?”
前一刻,鬼妹兒還瑟瑟發(fā)抖,恨不得抱著燒紅的鐵柱取暖。可是,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冰冷的手腳,一下子變得熱乎乎。一股雄厚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斷的進入身體。
鬼妹兒看到了趙長安那張蒼白的臉。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趙長安雖然在數(shù)里之外,鬼妹兒卻跟他取得了血脈一般的聯(lián)系。這一刻,躺在手術(shù)臺上,依然昏迷不醒的趙長安,已經(jīng)變成了鬼妹兒身體的一部分,成了供應(yīng)她生機和力量的腎臟。
“恭喜啊!”男爵盯著鬼妹兒,打量她神色的變化。先前臉色蒼白的鬼妹兒,現(xiàn)在像喝了燒刀子一般,臉頰變得紅彤彤的!先前的蒼老,正在慢慢驅(qū)散。那懾人奪魄的容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伯爵的醫(yī)術(shù),獨步天下。他能研制出修真戰(zhàn)士,當然也可以按照你提供的辦法,研制出供你驅(qū)遣的傀儡!”
鬼妹兒站起身,感受著那股熱量在全身流轉(zhuǎn)。這種普通人可以享受的體溫和熱量,鬼妹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了。看來,這次拿出傀儡術(shù)跟伯爵合作,效果的確不錯。
是否成功,現(xiàn)在還不好妄下斷言。所以,鬼妹兒只是點點頭,沒有像男爵那樣欣喜若狂。
選擇趙長安,只是憑借直覺。可是,建立聯(lián)系之后,鬼妹兒不這樣想了。在趙長安的身上,鬼妹兒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那氣息,跟自己在地宮里睡的黑漆棺材氣味相似。
玄武殘片!趙長安一定接觸過玄武殘片,否則,趙長安的身體,不可能這么輕松的接納自己的腎臟!
鬼妹兒瞬間想明白了一切,站起身,徑直向門口走去。
“你去哪里?”瞧見鬼妹兒起身,男爵驚詫的詢問。
“去找趙長安!”房門無風自動,閃爍一下之后,鬼妹兒消失了。
男爵手指敲擊著膝蓋,片刻之后,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找到伯爵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
“嘟嘟——”電話撥不通,占線。
方天元皺了皺眉,收起電話。打不通電話,但事情又必須得做,方天元有些頭疼。
帶著十個人,開了三輛轎車風馳電掣趕過來。打開密碼門之后,看到的全是瓶瓶罐罐。在那些透明的瓶瓶罐罐里面,放置的全是腎臟、心臟、肝臟等人體器官。
走進地下室,方天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前前后后搬了幾十趟,總算把那些惡心的東西搬上車。方天元下令準備離開的時候,手下提醒,角落里的保險箱要不要帶走。
沒有密碼,保險箱很大,打不開。夜深人靜的,如果采取粗暴手段,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天元打電話想詢問一下男爵,卻未能聯(lián)系上。掃視整個地下室,已經(jīng)空蕩蕩的了。即使想把保險箱弄上車,現(xiàn)在的車子也裝不下。
“留下兩個人盯著這里,其他人開車離開。如果男爵需要帶走保險箱,我們再回來。如果不需要,電話通知留下的兩人離開。”
方天元做事很謹慎。上次因為辦事不利,被伯爵拋棄。跟著男爵之后,方天元不敢有絲毫大意。方家因為自己的投敵賣國,已經(jīng)晚了。兒子雖然沒死,卻躺在醫(yī)院里。老爹已經(jīng)被國安局帶走,到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方家的其他人,現(xiàn)在也各奔東西。
方天元不甘心。想憑借自己的努力,讓方家東山再起。男爵是方天元唯一的指望,所以,他不能允許自己犯錯。
一番交代之后,方天元追隨著車子離開了。留下的兩個中年人,目送車子離開之后,轉(zhuǎn)身走進別墅。
“蓬——蓬——”
剛剛走進大門,兩人脖子一通,眼睛發(fā)黑,瞬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完蛋了,來晚了!”韓飛踢了地上兩人一腳,然后飛快的沖進地下室,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韓飛懊惱嘆氣。
搶來的面包車,開到半路居然沒油了。這圓滿路在哪里,韓飛又不知道,深夜又找不到人。韓飛花了很多時間,才找到這里。
剛走進別墅,就看到兩個中年人,韓飛沖上來,一人一掌,打暈二人。
幾百平米的地下室里,空空蕩蕩。地上有些零碎的玻璃片,酒精類的味道和消毒水的氣味很濃重。
羅伯茨說出這地方的時候,韓飛就隱約猜到了,這里十有八九是人體器官存儲的地方。這趙長安膽子真大,藏了這么多人體器官,居然沒有派人守護。
不過,仔細想想,這反而是最聰明最安全的辦法。別墅沒有防備,反而不容易吸引人注意。即使被警方發(fā)現(xiàn),趙長安也可以推脫的一干二凈。
“咦!”韓飛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住了,眼神中迸射出興奮的光芒。只不過,韓飛雙眼緊盯的,不是墻角的保險箱,而是那丟在桌子上,一片片不規(guī)則的片狀物。
漆黑的屋子里,那黑漆的片狀物,零散的躺在桌面上,散發(fā)出一陣陣熟悉的寒意!
韓飛三步并做兩步,沖過去,像葛朗臺看見金子一般,瘋狂的撿拾。此刻,趙長安有沒有腎臟移植,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韓飛開心啊,撿拾著可以延長自己性命的玄武殘片,裂開嘴,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