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聽了我的話后微愣了愣。
“你想來我們公司?”
不確定的又重復了一遍,我點點頭,期盼的看著他。
盧卡斯臉色大喜,滿臉寫著歡迎。
“當然你想來,我可以隨時可以給你安排職位。”
我把在學院學習的事情告訴了他,并誠懇的說我暫時只能在這兼職,他也同意了。
就這樣,我以實習助理的身份待在了瑞沃。
酒莊的實習比想象中的還要有趣,盧卡斯沒有把我當做新人,對我的要求也十分嚴苛,那正好是我想要的。
在這里,我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產酒產品,也了解了整個葡萄酒生產的過程,每天都有新的知識和任務,讓我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唯一請假也是為了去醫院看孩子。
那天我正在倉庫里統計發貨的數量,盧卡斯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他看我一臉認真,眼底劃過贊賞之色。
“好了,你先休息吧。”
他忽然開口,讓我措手不及,愣愣的問道。
“我還沒有統計完。”
盧卡斯笑著對我說接下來的工作會有人代替我完成,我只好放下手頭的事,跟著他走出去。
走出倉庫,我就看見了路易斯。
一個月沒見他,他剪了個清爽的短發,顯得格外有精神,一身筆挺的西裝更是將他的身形勾勒的修長無比。
我瞇了瞇眼,“你怎么有空過來?”
盧卡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路易斯,在一旁搶先解釋。
“路易斯今天是來送貨的。”
我這才記起,莊園的葡萄到了采摘的季節,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今年莊園的收成怎么樣?”
我隨意問了句,路易斯苔毛淡淡的看向我,眼底一片平靜之色。
“還不錯,今年普遍收成都挺好的,也沒有什么大災難。”
我看向盧卡斯,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看來盧卡斯先生去年和莊園簽的合同十分劃算呢。”
盧卡斯聽到我提這件事情,臉上暗暗舒了口氣。
“還是慕小姐有遠見,在這激烈競爭的競爭激烈的市場上,誰能夠獲得最低的成本和最廣的銷售渠道無疑就比別人搶先了一步,雖然我們相比其他的酒莊,從你們這拿到的價格更低一點,有一定的價格優勢,但你們也不吃虧不是?”
“畢竟你們今后十年的銷售也都不成問題,所以說這是互利共贏的買賣。”
我無奈的笑了笑。
“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意見而已,盧卡斯先生才更有眼光。”
告別盧卡斯后,我和路易斯一起去吃了晚飯。
在等待食物的過程,路易斯突然開口問我。
“在酒莊還習慣嗎?”
又是老一套的問話,我臉上掛出一個職業的笑。
“盧卡斯對我很好。”
路易斯漫不經心的說,“盧卡斯剛剛和我說你表現的非常好,在葡萄酒生產的過程中,對于一些棘手的問題,你都能夠從容的解決。”
“是嗎?其實只是比別人細心一點。”
我不以為意,然而路易斯的眼神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小半年的時間,你的確變了很多。”
我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臉,眨眨眼開玩笑。
“變瘦了是不是?那這頓你請客了,我多吃點。”
路易斯“撲哧”一聲被我逗笑了,我難得看他露出這么真誠的笑,其實他笑起來很陽光很好看,和他平時吊兒郎當形象很不符合。
“行,今晚你想吃什么隨便點。”
路易斯難得闊綽一回,我當然要大宰一頓。
等菜上齊之后,我迫不及待地開吃,路易斯看到我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不由損我。
“看來盧卡斯平日里待你不怎么樣。”
我給了一個白眼給他,這里是在法國,我平時吃的也就是法國人吃的餐,可現在他帶我來的是國內的飯店,吃的是火鍋,能一樣嗎?
他的神色忽然柔了下來,看到我唇邊沾染的油漬,他突然伸出手,用大拇指在我唇邊擦拭了一下。
我臉上的笑容一僵,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那種感覺只值得蔓延到了內心深處,給我一種莫名的感覺。
路易斯也意識到這個動作似乎有點不合適,慢慢縮回手,用嫌棄的語氣對我說著。
“把你臉擦擦,我都不想告訴別人我認識你。”
我的神色也恢復正常,拿面巾擦了擦嘴角,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咦,下雪了額!”旁邊有人驚呼道。
這時的法國下起了雪,人們都穿上了厚重的棉衣,法國梧桐披上了一層銀裝,高大的矗立在道路兩旁,我透過玻璃往窗外看去,只覺得這樣的景色美到了心里。
路易斯也扭頭看過去,看著玻璃窗上的倒影,他眼神中的冰冷慢慢退卻。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我如實的搖搖頭,忙碌的工作已經占據了我的生活,我對時間幾乎快沒了概念。
“今天是除夕。”
除夕?我感到十分驚訝,這么說,在國內今天是合家團圓的日子。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懷念那個地方,難怪今天在火鍋店看到的中國人比平時看到的要更多。
我從窗外的美景收回視線,猶豫地問了句。
“我……我在國內有親人嗎?”
路易斯沒想到我會這么問他,神色怔了怔,像是陷入到某種回憶中。
我知道,或許我不該問這個問題,連忙接著自己的話。
“上次那個德叔應該是吧?”
路易斯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冰冷,顯然不想回答。
“他只是你的助理,你在國內還有一個父親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告訴我真相的時候,我心里突然一陣揪痛。
我倒是在國外過得逍遙自在,可最親近的人卻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我很自私。
我知道他不會騙我,我唇瓣輕顫,又抬眸看向他。
“他現在過得好嗎?”
路易斯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告訴我。
“有人照顧他。”
聽到這我心里的愧疚,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嚴重。
“我是不是不能和他見面?”
“你活著的消息讓人知道,只會給他帶來災難。”
路易斯忽然變了臉色,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