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掛掉了德叔的電話便傻傻地坐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月色。
天氣回暖了，連月光都沒有那么寒涼了，只是仍舊那么孤寂。
江城應該知道我被誰接走了，他，現在如何了？
我胡思亂想著，久久不能入眠，隔了好久，我才發現，一個人睡，竟然這么冷，心像是被野狼撕碎一樣的痛著……
恨我吧，江城，只有這樣，各自都會好過一點，昏昏入睡前，我如是地想著。
翌日起床，我便接到了佟楠楠的電話，她聲音挺輕松的，沒有走的時候的悲傷落寞，她問我在哪，我遲疑了下，問她飛機幾點到達，回避了她的問題。
午后兩點，我在機場見到了闊別數日的佟楠楠，她神清氣爽地出現令我驚訝，我沒想到她精神真的恢復的這么好。
“佟楠楠？”
我遲疑地叫她，她見我困惑而擔憂之色，抱住我。
“我沒事，真的沒事了。”
怎么會沒事，一個孩子失去，真的能在短短數日釋懷嗎？更何況，她知道葉少卿外面有女人的事。
我猶豫地要不要跟她攤開講，只是話還沒說完，該來的人還是來了。
葉少卿一走進，佟楠楠就親昵地抱了過去，葉少卿拍了拍她的頭。
“玩得開心嗎？”
“嗯，見到了好多人，看了好多好看的東西，下次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佟楠楠撒嬌地說道，葉少卿余光瞥著我，笑容溫和地回答：好。
看著這副畫面，我渾身都不舒服。
他們怎么能做到的？
葉少卿逢場作戲，已然老手，我不足為奇，可是佟楠楠……
我有千萬個不相信，難道真的是單純過頭，失去不可復回，所以想重新開始嗎？
“慕慕，你怎么一直在走神，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
車上，佟楠楠扯著我衣袖，我回神，看著她。
“都聽到了，你能玩得這么開心，替你高興。”
我淡淡地說道，佟楠楠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你這哪是高興的臉啊，我怎么覺得你的眼是腫的？你跟那個江城怎么樣了？你們什么時候結婚？”
佟楠楠兩眼有神地發問，我臉色變得極差。
“我跟江城……我們分手了。”
“啊？”
佟楠楠驚訝地一臉，轉頭看向葉少卿。
“少卿，這事你知道嗎？我怎么都沒聽你說？不對，慕慕，你怎么也不告訴我，什么時候的事？”
佟楠楠左右問，我沒回答，佟楠楠瞥了我一眼，抓住了我的手。
“你不是說他愛你嗎？”
“楠楠，你剛回來，先回家休息，慕青的事，晚點再問。”
葉少卿說來，佟楠楠嘴撅了下。
“我不用休息，慕慕發生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關心呢，少卿，你先回公司吧，把我跟慕慕丟在路邊的咖啡館，我要跟慕慕好好說會話。”
佟楠楠說來，狀似無心，但我瞧見了葉少卿蹙了眉頭。
最終，佟楠楠的堅持得到了勝利。
咖啡館，佟楠楠抓住我的手問。
“是不是江城出軌了？”
我嗤笑一聲，搖搖頭，佟楠楠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慕慕，其實吧，男人在外挺不容易的，你就別計較了，只要他還對你好就行。”
我剛想恥笑佟楠楠這天真的話語時，腦子嗡了下，靈光一閃，慎重地看向佟楠楠，奈何佟楠楠的眼神依舊那般清澈。
“佟楠楠，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還好嗎？”
我問她，她收回了手，捧著茶杯，喝出奶胡子。
“慕慕，如果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我應該沒辦法回來，而我現在回來了，說明我真的很好。”
這是我聽見佟楠楠說得最有深度的一句話。
“自己那一關，包含什么？”
我追問，她清淡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我怕說了你會幫我去殺人的。”
佟楠楠笑嘻嘻的話語讓我心狠狠一抽。
“葉少卿出軌對嗎？”
我直言，佟楠楠臉色驟變，整個臉色都變得沒有血色，可還想盡量維持著笑容，這一刻我后悔了自己的魯莽，我原本只想知道佟楠楠是真好，還是假好。
“對不起，楠楠，我……”
“沒，沒關系，我只是沒想到慕慕你，你竟然知道了，是少卿太不小心了嗎？怎么會連你都知道了……”
佟楠楠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令我心疼，可是還有更令我心疼的是，如果她知道那些惡心的一切是我造成的，會怎樣。
“佟楠楠，告訴我，你真的還好嗎？你能原諒葉少卿嗎？如果不能，我可以幫你離開他這個人渣！”
我抓著她的手說道，她驚訝地看著我。
“慕慕，我沒有要離開少卿，我不想離開他。”
佟楠楠很堅定地說道，這次輪到我傻眼了。
“為……為什么啊？”
我不明白，佟楠楠突然輕聲地微笑著。
“因為他是第一個照顧我，愛護我的男人啊，哪怕他多情也無所謂，只要他還愿意對我好，我為什么要離開他呢，之前是我不聰明，肚量下，腦子不好使，還害了自己丟了他的孩子，明明少卿對我那么好，整個華南都知道他對我的好，我卻一點都不包容體諒他，是我不好。”
佟楠楠越說越自責了，在我看來更是越說越荒唐了。
“佟楠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葉少卿他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怪自己，還有孩子，是他害死了你們的孩子，你胡說什么，怎么是你丟了孩子的命？！”
我聲音壓不住，佟楠楠趕緊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作出噓的動作。
“慕慕，小點聲，別激動，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真的覺得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你別這么生氣。”
佟楠楠小聲地說道，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我抓狂。
“佟楠楠，離開他，離開他你會更幸福的，相信我！”
我信誓旦旦地說，佟楠楠臉色變了。
“慕慕，你再說這樣的話，我真的要生氣了，我愛少卿，我不會離開他的，以后你不許說那些話，否則我們不是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