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牛長弓沖出去,陳大海并沒有立即去追,而是慢悠悠地走著。
而牛長弓當頭跑出船長休息室,沖過通道,來到寬敞的甲板上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神情一滯。
因為他看到在甲板上,他所有的弟兄都出現在了那里。
有的是雙手抱頭,跪在地上;而有的則是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在每一個弟兄的身邊,都站著一個船員。
這些船員白天見到的時候,還在人畜無害,甚至有些還看起來很稚嫩、青澀,但是此時卻一個個身上都散發了陣陣煞氣,仿佛是從尸山血海里闖出來的百戰老兵。
人還是那些人,但氣質和氣勢,卻全都變了。尤其是一個長著娃娃臉,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一個小伙子,變化最大。
如果他們不是在船上,如果船只不是漂泊在大海上,他在可能不能把他們重合在一起。
這讓牛長弓心里一陣膽寒。
這到底是一艘什么樣的游輪?
這到底又是一群什么樣的人?
之前整船的人,居然可以偽裝得這么像,簡直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牛長弓沖到甲板上,船員們的目光便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冷冽而淡漠。
不過看他沒在往前沖,他們也就沒有理會。
蹬蹬蹬
慢慢地,陳大海從通道里走了出來,堵住了牛長弓最后的路。
牛長弓聽到腳步聲,側身看去,臉色有些蒼白。
“牛教授,我說過看在之前相談甚歡的份上,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垂死掙扎是沒有什么意義的。這里在大海上,你能跑到哪里去?”陳大海淡淡地說道。
其實除了逃遁,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牛長弓召集弟兄反殺,可是在龍淵成員面前,這種可能性想都不要想。
連八神社、黑曼巴會、綠荊棘家族等世界超一流黑暗勢力,都全部被龍淵給擊潰了,何況是一群假冒科考團隊的人?
這也為什么陳大海看到牛長弓逃跑,一點也不著急的原因。
牛長弓聽到陳大海的話,臉上的神色陰晴變化。
過了好幾秒鐘,他才說道:“如果我回答你的問題,能不能放過我們?”
“那得看你的回答,能不能讓我滿意了。”陳大海模糊回答。
牛長弓在心里暗恨,眼睛大大地盯著陳大海。
不過任憑他怎么盯,陳大海都沒有要改變條件的意思。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牛長弓感覺自己陷入了人生中最危險的境地。
倏地,他一咬牙說道:“陳船長,你別逼我,否則我活不了,你也要給我陪葬!”
說著牛長弓從腰間掏出了一刻精致的手雷。
看到這顆手雷,原本一直勝券在握的陳大海,臉皮一跳,終于有些變色了。
他認識這顆手雷,乃是北美最新研制的特種手雷,半年前才開始交付部隊。
別看它體積很小,比尋常的手雷要小不少,但是威力卻是北美陸軍現役手雷的五倍以上。
一旦引爆,要炸沉整艘游輪是不太可能,可在場的人,恐怕都活不了。
牛長弓剛才的話,并非是恐嚇之語。
陳大海沒有想到,來海洋探險,牛長弓身上還會帶上這樣的玩意。
這讓他有些難辦了。
牛長弓一直盯著陳大海的表情,看到他變得凝重,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在極其困難的處境中,他終于還是占了一回上風。
“怎么樣,陳船長,我們是不是好好商量一下,不要鬧得太僵?畢竟我們都是華夏人嘛,都是同樣的膚色,喝同樣的水長大!”牛長弓嘴角上翹說道。
神情有些得意,這種反轉很能給人帶來成就感。
然而聽到他這么說,陳大海還是搖了搖頭。
牛長弓眼露譏誚,冷聲道:“難道你真不怕我引爆手雷,來個同歸于盡?”
“在休息室里你雖然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速度,可是我相信你再快,也快不過這特種手雷的爆炸速度。”
“而且即使你能逃出去,你的這些船員,也逃不了。何苦要把大家都逼進思路里呢。各退一步豈不是海闊天空?”
陳大海聽著牛長弓的說辭,神情變得淡漠,說道:“我之前還說過,你太固執了。如果你知道知道我上面的人是誰,就不會這么想了。”
“你想用一個手雷挾持我的船員?我只能說你還是太天真了。在那位面前,你就是手握核彈,也是徒勞。”
牛長弓不相信陳大海的話,獰聲道:“呵呵,你真當我姓牛的是嚇大的?還手握核彈也徒勞,難道他是華夏天龍,或者歐洲皇帝?”
雖然已經在海上飄蕩了幾個月,但是對于前不久發生的震驚世界的絕世大戰,牛長弓還是知道的,并且通過衛星電視看了直播。
在他看來,只有那兩位超越凡俗的先天至尊,才有可能無視核彈的威脅。
然而話剛以說完,他就呆住了。
因為二樓甲板上,出現了一個俊朗的青年人,正是他口中的華夏天龍柳浪。
“這”牛長弓瞬間無語了,嘴唇發干。
看到他這模樣,陳大海淡淡一笑,先仰頭對柳浪行了一個禮,然后對牛長弓說道:“我頭上的這位,正是華夏天龍。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牛長弓臉色徹底變了。
突然他右手一發力,就要引爆手中的特種手雷,來個玉石俱焚。
柳浪看了輕輕一點,一道真氣射出,牛長弓就定住了。
隔空點穴!
柳浪又施展了一項傳說中的武技。
牛長弓全身已經被定住,只有眼睛還可以轉動,此時瞳孔里充滿了驚駭。
而那些雙手抱頭,跪在地上的人,則全都看傻了。
陳大海先過去取下了牛長弓手中的特種手雷,才轉過身來向柳浪請示道:“龍頭,這些人該怎么處理?”
“先問問他們到底是什么人,來這海神怒淵想做什么吧。”柳浪淡淡地說道,提的還是這兩個問題。
“哦,對了,順便問問有沒有見過那只目標探險隊。”柳浪補充道。
對于其它事情,則沒有什么興趣了。
隨后柳浪便離開了甲板,回到頂層的貴賓室里休息去了。
處理這么一群人,是很無聊的。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沒有出現的原因,格調太低懶得搭理。
在柳浪離去后,陳大海便安排船員們,分批審問這些俘虜了。
作為龍淵的老人,這些船員的審問本領,都十分過硬的。
沒多久,就已經撬開了大部分俘虜的嘴,綜合起來以比照,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整理一些后,陳大海敲響了柳浪的門。
進去后他匯報道:“龍頭,這個加科考隊,實際上是一群毒販。他們來這南洋,原本是為了走私毒品的。后來聽說這海神怒淵里有沉船寶藏,所以便見錢眼開冒死闖蕩過來了。”
“毒販?他們的毒品是從哪里運到哪里?”柳浪挑眉問道。
陳大海回道:“是從東南亞、南洋,運往華夏大陸!”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說的。把他們的信息整理好一分,然后全都處理了吧。”柳浪淡淡地說道。
陳大海沒有異議,隨即便去安排了。
很快他就回來了,把一分有關每一個毒販的詳細信息,包裹姓名、照片、所屬毒販組織、上下線等一系列情況,都匯總交給柳浪了。
之后他回到了原來的寬敞甲板上。
牛長弓的穴道,已經到時間解開了。
看到陳大海去而復返,他神情有些慌亂問道:“你要干什么?”
“沒想到你這個大教授,竟然也會害怕。我還以為你一直能夠那么淡淡呢。”
陳大海想嘲諷了一句,隨后說道:“你們運輸毒品去大陸,坑害那么多人,按照華夏法律,槍斃一萬次都不嫌多的。”
“不過我們比較仁慈,不會那么兇殘。你們不是想要去找尋這海神怒淵下面的寶藏嗎?我成全你們。”
一揮手,天源號的船員們,就拖著這些毒販俘虜,走向了船舷,然后扔了下去。
海神怒淵夜晚依舊洶涌,毒販們一扔下去,便瞬間不見了。
在這種死亡海域中,結局只有一個。
不過沒有一個船員會心生同情手軟。
雖然同在黑暗界行走,但是對于毒販,尤其還是坑害自己同胞的毒販,他們是向來鄙夷的。
很快,包括牛長弓和野鼠在內的所有毒販,都被扔進了海里。
陳大海組織船員對游輪進行清洗,很快天源號變得清靜干凈起來。
最頂層的貴賓室里,柳浪仔細閱覽著陳大海送來的毒販信息,然后通過衛星信號,發給了陸慕冰。
這些東西,或許能夠幫助有關部門,挖掘出一條販毒網絡來,破獲一個販毒大案。
算是柳浪為國家做的一個微小貢獻吧。
完成之后,他指示天源號加速返航,向下一個目的地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