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在江城的一處普通的民居里,穿著一身名牌,帶著大金鏈子的唐傳道一邊叼著一根雪茄,一邊仔細打量著。
在他身后是一面大鏡子,而在他面前,則坐著一個身形消瘦,面容卻冷峻的青年。
“你不應(yīng)該這么繃著,放松一點。”唐傳道夾起雪茄,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身形消瘦的青年看了唐傳道一眼,沒有說話,身體也沒有松緩下來。
唐傳道立即不爽了說道:“要不是你家老大三跪九叩哭天喊地求著我出手,你以為你小子有資格讓我擺弄?竟然還敢不聽道爺?shù)脑挘阈挪恍盼叶镜媚闼廊セ顏怼⒂烙傻模俊?
消瘦青年這次連看也沒看唐傳道,他可不相信自家老大會那么夸張地求人。
他的老大是柳浪。
他是柳浪麾下的八大金剛之一,與幽影地位等同,代號隱殺。
隱殺原本領(lǐng)著一個小組,負責暗中保護葉寰宇,昨天晚上卻突然接到柳浪的指示,讓他來找唐傳道。
他聽說過毒醫(yī)圣手這一尊黑暗世界的大神,但是見面之后的觀感卻并不怎么樣。
尤其是在唐傳道吐沫星子夾著煙圈,一起噴涌出來的時候。
心里盡管不喜,但是隱殺卻不敢太過分,畢竟是老大柳浪下的命令。
于是在唐傳道露出一口黃牙威脅的時候,他還是隨和地將身體放松了下來。
“這就對嘛,乖乖聽道爺我的話,早弄早完事。酒吧里還有無數(shù)的美女辣妞等著道爺去臨幸呢,我可沒有興趣在這里跟你耗費太多時間!”唐傳道看到隱殺終于愿意配合了,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
隱殺依舊不說話,靜靜地想著柳浪給他下達的任務(wù)。
唐傳道又對著隱殺的臉打量了起來,一會兒后他從褲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張原色衛(wèi)生紙一樣的東西,在隱殺面前比劃了幾下。
“這張面具可真是完美無瑕、精致逼真、栩栩如生啊,簡直是人皮面具史上的無雙之作,絕世精品,蘊含著永不凋逝的藝術(shù)價值!”
唐傳道搖頭晃腦稱嘆起來,聽得隱殺卻眉頭微皺。
老實說,他有點懷疑這個打扮得跟暴發(fā)富一樣的人,到底靠不靠譜。
唐傳道也看出了隱殺沒有要給他捧場的意思,自擂自夸也有些沒意思。
于是他把手中的人皮面具一甩,扔到了隱殺身上,說道:“趕緊帶上吧,然后給老子滾蛋。”
隱殺有些猶疑。
唐傳道卻更加不爽了,罵道:“怎么地,道爺花了一下午時間才弄成這個面具,你還敢不信任?”
隱殺不說話。
唐傳道更怒,衣服上還未摘下的商標牌子隨著他的身體不斷抖動。
“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是你絕對不能質(zhì)疑我的作品!我毒醫(yī)圣手可是百年老字號,金字招牌。老唐出品,必屬精品!”
隱殺又瞥了唐傳道一眼,怎么也理解不了百年老字號是什么鬼。
唐傳道也發(fā)覺自己的話里有明顯的破綻,不過還是瞪視著隱殺,冷哼一聲。
隱殺終究還是不敢表現(xiàn)得太過,畢竟即便他不相信這個假暴發(fā)富,也必須相信老大柳浪。
天龍可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于是隱殺還是拿起了落在腿上的人皮面具,小心戴了起來。
十幾秒鐘之后,隱殺的雙手離開了臉頰,望向了大鏡子。
擋著的唐傳道立即讓了開來,同時一臉高傲地說道:“怎么樣,道爺我沒有誆你吧?是不是完美無瑕,可以以假亂真?”
這次隱殺沒有表現(xiàn)出異議了,雙目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涌現(xiàn)出了一片異彩。
只見鏡子里的那張臉,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與葉鴻一模一樣。
隱殺身形消瘦,體型與葉鴻仿佛,帶上唐傳道給的人皮面具之后,真的恍若葉鴻再生了一般,比起柳浪易容的來,也差不了多少。
越看,隱殺越是難以置信。
他是柳浪手下,同屬龍源傭兵團,自然見過地字號王牌葉鴻本人,他幾乎無法從這張臉上,找出破綻來。
看到隱殺這目光,唐傳道知道他被自己的技藝給震驚折服了,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笑過之后,唐傳道說道:“怎么樣,面具沒問題吧?還需要道爺我轉(zhuǎn)述一下你的任務(wù)嗎?”
隱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露崇敬地看著唐傳道,輕輕搖了搖頭。
扮成葉鴻,潛入方家,殺掉準備謀害震寰,挑撥林、葉關(guān)系的人。
這就是柳浪給他下達的任務(wù)。
作為柳浪手下的第一號殺手,隱殺從來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wù)。
方家大院,議事大堂。
這座古老的建筑里,再次匯聚了方人山、方人海、方人熊等方家主事大佬。
當然也少不了方寸山這個方家第一順位繼承人。
方家富貴不可言喻,但是這議事大堂,卻沒有裝上現(xiàn)代電燈,而是依舊掛著幾盞煤油燈。
油燈昏黃,使得整個大堂有些幽暗,在座的各位方家大佬,也油燈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神秘、肅然。
“寸山,你想同江家合作,我們不反對,可是怎么做才能挑撥林、葉兩家的關(guān)系,讓林震山和葉寰宇這對老搭檔反目呢?要知道他們可是從戰(zhàn)場上一起下來的生死兄弟。”
已經(jīng)議論過一陣了,家主方人山,同時也是方寸山的父親,代替大家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方寸山依舊是堂中唯一站著的人,面對所有叔伯長輩。
聽到父親的詢問,他自信道:“林震山和葉寰宇的關(guān)系的確很好,又是戰(zhàn)友,又是親家。不過越是如此,裂痕一旦出現(xiàn),震蕩也就越激烈。只要我們找準弱點,就能一擊必中!”
“可你還是沒有提出具體的方法來。”方人山追問道。
“這個我知道!”
方寸山還沒有開口,臉上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方人熊突然大聲說道。
方人山有些意外,看向方人熊:“五弟,不知道你有何高見?”
“從杜艷卿身上下手!”方人熊粗獷道。
聽到他的話,方寸山病態(tài)的臉上掠過一絲冷意。
而方人山卻神情微詫:“葉寰宇的繼室杜艷卿?具體要怎么做?”
“很簡單,把杜艷卿弄上林震山的床上就好了。”
方人熊十分自信道:“葉寰宇跟林震山關(guān)系再好,老婆被搞也不可能忍氣吞聲!”
“這倒是個好主意!”有隱逸在幽暗里的方家大佬小聲嘀咕著附和。
“就這么著吧,這件事由我來操刀,一定讓林、葉兩人打起來!”方人熊站了起來。
想起逼婚時林芷嫣的態(tài)度,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