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司徒雅掛了一上午的水,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沈清歌一邊責怪她不會照顧自己一邊又關切的詢問:“想吃什么,我讓餐廳的人做好了給你送到房間去?”
她搖頭:“除了想睡覺我什么也不想。”
“早上就沒吃東西了,中午再不吃一點,你想死在這里嗎?”
“可是真的沒胃口。”
沈清歌眉一蹩:“等我一下。”
他轉身疾步朝餐廳的方向走去,片刻后,拿著一塊做工很精美的蛋糕過來了:“這是我在醫院時打電話讓他們特意替你這個病人準備的,飯可以不吃,把這個吃了吧。”
司徒雅接過蛋糕,還沒有吃到嘴里,就聞到了淡淡的玫瑰花香,她笑笑:“這果然是替病人準備的,沒食欲都想啃一口。”
兩人并肩乘電梯上樓,到了房間,司徒雅的蛋糕也吃完了,她躺到床上,沈清歌替她掩了掩被子,得意的問:“現在是不是覺得沒那么虛弱了?”
“恩。”
司徒雅點點頭:“你給我吃的什么?”
“催情蛋糕。”
“啊!!”她驚詫的坐起身,驚出一身冷汗。
“呵呵,逗你玩的,笨蛋,別看是一小塊蛋糕,里面可是放了三十幾種營養素哦。”
沈清歌見她一臉驚慌,沒好氣的笑著解釋。
“嚇死我了。”
司徒雅拍拍胸脯,嗔他一眼:“真討厭,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好,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打我電話。”
待聽到關門聲,司徒雅無奈的嘆了口氣,沈清歌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可惜她……
一覺睡了四個小時,醒來時,已經是暮色時分,掛了水又休息了一下午,精神已然好了許多,她起身下床,倒了杯白開水正喝了一半時,房門被敲響,沈清歌進來了。
“怎么樣?感覺好些了嗎?”
“恩好多了。”
“那出去吃飯應該沒問題吧?”
“去哪?”
“愛雅集團的總裁聽說我們已經到了B市,特地在金星大酒店包了個房間,要盡地主之誼替我們接風洗塵。”
“你去吧,我不太想去。”
“你不去的話我也就不去了,怎么能丟下個病人不管自己跑出去吃喝玩樂呢。”
司徒雅聽他這樣說,只好妥協答應:“那好吧,我們一起去。”
她是個很盡職的特助,深知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合作有多重要,假如因為她不想去導致沈清歌也不去的話,那愛雅集團的總裁豈不是很不高興,這樣對沈清歌的事業是有弊無利的。
“我先換身衣服,你在樓下等我。”
“好。”
司徒雅換了一身優雅得體的服裝,又畫了個精致的淡妝,這才緩步出了房間,到了樓下與沈清歌會合,一同去了金星大酒店。
到了酒店的包廂,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司徒雅跟在沈清歌身后,只見沈清歌與一個跟他身高差不多的男人握手,熱情的說:“馳總,幸會。”
心咯噔一聲,在聽到馳總這個稱呼后,司徒雅向前一步,終于看清了被沈清歌擋住了臉龐的男人。
那一瞬間,四目相對,猶如天崩地裂,兩人心中皆是震驚,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馳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特助呂青沫小姐。”
“青沫,這是愛雅集團的總裁上官馳。”
司徒雅死死的盯著上官馳,心在這一刻痛的不能呼吸,她木然的伸出手:“上官先生,你好。”
她假裝不認識他,沒想到上官馳竟然也假裝不認識她:“你好。”
互相握手后,沈清歌突然攬住司徒雅的肩膀,半開玩笑說:“這位很有可能會成為我未來的夫人哦。”
上官馳目光閃過一絲黯然,卻只是稍縱即逝,“恭喜。”說這句話時,他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我去下洗手間。”
司徒雅再也控制不住了,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難受,一口氣跑到洗手間,失聲痛哭了起來,她沒想到會和上官馳這樣不期而遇,更沒有想到這樣遇見后,兩人竟像是陌生人一樣。
哭了很久,她洗了個把涼水臉,從包里拿出化妝盒,補了補妝容,深吸一口氣,返回了包廂。
心還是很痛,所幸隔著一層肚皮,沒有人會發現。
上官馳和沈清歌聊得很好,司徒雅坐在沈清歌旁邊,茫然的直視前方,悲哀的發現,上官馳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在她的身上停留。
如果不是她變了模樣就是他失了憶,或者兩個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人,怎么可以像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更陌生的面對面坐著。
服務員把菜全部端了上來,沈清歌輪番與人喝酒,其中一名男人起身說:“呂小姐一直沉默不語,是不是覺得我們冷落你了,來,我敬呂小姐一杯。”
司徒雅還沒反應過來,沈清歌已經站了起來:“我來替她喝吧。”
說著,便脖子一仰,把一杯烈酒喝進了肚子里。
“哎喲,沈總也太憐香惜玉了,我可都沒答應你代喝,你怎么就把酒給喝了,不行,不行,你喝了不算。”
沈清歌咧嘴一笑:“我家特助昨晚才發了高燒,今早又掛了一上午的水,拜托各位就饒了她吧。”
“哦,難怪呂小姐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好意思,那就不勉強了。”
舉著杯子敬酒的男人坐了下去,另一名男人打趣問:“沈總和呂小姐有結婚的打算了嗎?”
沈清歌睨了眼身旁的司徒雅,笑著回答:“可能我還需要加把勁,自古美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抱回家的。”
哈哈哈,包廂內發出哄堂大笑聲,司徒雅抬眸撇了眼上官馳,他在喝酒,他沒有笑,幸好他沒有笑,否則她一定會站起來沖動的質問,以你的立場,也和他們一樣覺得可笑嗎?
晚餐就在這樣看似輕松其實并不輕松的氣氛下結束了,出了酒店,司徒雅心情很郁悶的坐進了車里,并沒有與上官馳等人告別。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嗎?”
沈清歌與他們寒暄完之后,來到車子里,關切的詢問司徒雅。
“恩,有點。”
車子發動引擎,司徒雅從反光鏡里,看到了上官馳追隨車子停留的目光,卻是很短暫,幾乎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便轉過了身,留給了司徒雅一個堅硬冰冷的背影。
“你是不是認識愛雅集團的總裁?”
沈清歌突然問。
“不認識,我怎么會認識他。”
司徒雅有些心虛的回答。
“那你該不是對他一見鐘情了吧?”
“胡說什么。”
“我發現你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就像我一直盯著你看那樣的看,你坦白承認,是不是被他冷酷的外表迷住了?”
她眼一翻:“身邊有個這么養眼的帥哥都迷不倒我,一座冰山怎么可能就把我給迷住了?我可沒那么重口味!”
沈清歌這才松了口氣:“沒迷住就好,我對你窮追猛打了兩年你都不動心,要是對別的男人看兩眼就動心的話,那我羞愧的可以去撞墻了。”
司徒雅苦澀的笑笑:“放心吧,不會有那樣的事。”
她佯裝隨意的問:“你跟上官馳很熟嗎?”
“不是很熟,但也不是很陌生,前年在一場大型商業酒會上相識,我們挺聊得來。”
“他這個人怎么樣?如果跟他合作的話可靠嗎?”
“拒說是名花花公子,周旋在不同的女人身邊,而且冷酷無情,不過對事業很認真負責,不像感情那般糜爛不堪。”
司徒雅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他看起來應該三十好幾了,沒有結過婚嗎?”
“還說對人家沒意思,問這么仔細干什么?”
“不是,我就是好奇,如果有老婆的話,應該會管著他吧。”
“前年在酒會上相識時,問過他的婚姻狀況,聽說已經結婚了。”
心再次被刺痛,那些舊的傷口無論經過多長時間的愈合,在面對一些無法承受的結果時,還是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盡管早就料到唐萱和上官馳會結婚,可也只是猜測,如今親耳聽到,她才意識到,原來對于這樣的結果,她還是很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