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頂樓上,季風拿著一瓶威士忌一口又一口頹廢的喝著,上官馳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吧?”
他無力抬眸:“沒事。”
“沒必要為了這種女人傷心難過,應該慶幸自己婚前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忠,避免了她給你帶綠帽子的機會。”
“現(xiàn)在這樣跟帶綠帽子有什么區(qū)別?”
季風自我嘲解的笑笑。
“至少以后不會了,如果今天你沒有看清她的背叛,這頂綠帽子你不知還要戴多久。”
兩年的感情就這樣付逐東流,季風的心滴出了鮮紅的血,從今往后,他不會再相信愛情,更不會再把自己的心,隨便交給一個人。
原本定了三天的甜蜜之旅,因為季風感情的破裂而草草收場,回去后,季風向上官馳請了一個月的假,他凌亂的心情和破碎的感情都需要時間好好的整理。
季風一請假,上官馳就倒霉了,原本不需要他過問的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他每天早出晚歸,回來后還要工作到深夜,終于,司徒雅看不下去了。
“我們有一個星期沒有一起吃過晚飯了知道嗎?”
她站在上官馳的書桌前,頗為埋怨的提醒。
上官馳啪啪地敲擊著電腦鍵盤,盯著顯示屏回答:“我最近很忙。”
“呵,以前還說我比工作重要,看來都是偽心話啊。”
他這才把視線睨向她,好整以暇的問:”你這是在埋怨我冷落你了嗎?”
司徒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是埋怨你冷落我,是不忍心看你這么操勞。”
“哎,季風休假去了,我身為公司的總裁,不操勞怎么辦?”
“你不是還有兩個美女秘書嗎?”
“她們只是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季風負責的都是公司的機密工作,不能隨便交給別人處理。”
“哦……”
司徒雅恍然,撇一眼上官馳疲憊的眉稍,突然諾諾的問:“要不,我去幫你怎么樣?”
“你?”
“對啊,可別小瞧了我,我可是自學過企業(yè)管理和商業(yè)策劃。”
上官馳思忖數(shù)秒,想到很久之前司徒雅對付司徒長風的事,似乎確實有點經(jīng)商的頭腦,不禁答應:“那好啊,如果你覺得在家待得無聊的話,去幫幫我也好。”
其實他也有一個小私心,就是可以多看看司徒雅。
事實上,司徒雅的接受能力和學習能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僅僅只用了半天時間,就把一些運作流程揣摩得頭頭是道。
上官晴晴很快知道了季風和楊雯麗的事,她風塵仆仆的來到公司,一見到司徒雅就問:“嫂子,季風去哪了?”
司徒雅搖頭:“我只知道去度假了,但是具體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她眉頭一蹩:“為什么那天不帶上我?”
“帶上你事情就不會那么順利了。”
“我又不會搞破壞。”
司徒雅正忙著手上的工作,心不在焉的回答:“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追究作什么。”
“那你真不知道季風在哪嗎?”
“真不知道,我要知道我會不告訴你嗎?”
看嫂子不像說謊,上官晴晴下巴一仰:“我去問我哥,他肯定知道。”
她來到總裁辦公室,裝作楚楚可憐的問:“哥,季風去哪兒了?”
上官馳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篤定的回答:“不知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想告訴我是不是?”
上官晴晴生氣的瞪著他。
“我怎么可能會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那他要去什么地方至少會告訴你啊!”
上官馳嘆口氣:“他是個成年人,有他自己的生活圈子,不會什么都告訴我的,還有你,你現(xiàn)在還在讀大學,應該以學業(yè)為重,別整天就知道圍著一個男人轉(zhuǎn)。”
無論上官晴晴如何哀求,上官馳都一口咬定不知道,結(jié)果想問的沒問到,還被莫名數(shù)落了一頓。
司徒雅看到小姑子失落的從上官馳辦公室里出來,便走過去問:“怎么了?沒問到?”
她哭癟癟的點頭:“恩,他不告訴我,我可以從他眼神里看出來,他明明是知道的……”
司徒雅深吸一口氣,安慰小姑子:“你先回去,這件事交給我。”
“嫂子,你能幫我問到嗎?”
“只要他知道,我一定會幫你問出來。”
上官晴晴千恩萬謝的回了家,司徒雅拿著一摞資料來到總裁辦公室,啪一聲扔到桌上:“季風什么時候才回來啊?”
“怎么了?”
上官馳疑惑的抬眸打量她。
“我快累死了,又沒有薪水的無償勞動。”
呵,上官馳沒好氣的笑笑:“你才來幾天啊?有三天嗎?”
“怎么沒有三天?截止下午五點,整好三天。”
“我付你工資行不行,比季風高十倍的工資?”
司徒雅點頭:“行是行,但你總得告訴我季風去哪了,到底什么時候才回來?我心里好有個數(shù)。”
“他去麗江了,大概半個月后回來。”
“哦,知道了。”
司徒雅轉(zhuǎn)身往外走,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回頭:“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干嗎?”
“打個電話,我手機沒電了。”
“座機不能打嗎?”
“我就想用你手機行不行?怎么,手機里有什么秘密不能被我知道嗎?”
上官馳哭笑不得,把手機遞給她:“隨便你調(diào)查。”
司徒雅接過手機,疾步走出辦公室,翻出手機里的電話薄,翻了幾圈才找到季風的另一個手機號,拿出筆刷刷的記了下來。
當天晚上,上官家便炸了窩,上官晴晴留了一張紙條,離家出走了。
上官馳一看到上面寫的留言,便回頭質(zhì)問司徒雅:“你告訴她的?”
司徒雅心虛的點頭:“恩。”
“跟我上來。”
他粗魯?shù)睦鹚氖郑瓪鉀_沖的上了樓,關(guān)了房門就低吼:“誰讓你告訴她的?”
“沒人讓我告訴她,我自己想。”
“你欠揍是不是?明知道季風不喜歡她,還讓她去找他?”
“愛情是爭取來的,季風現(xiàn)在感情是最脆弱的時候,對晴晴來說是一個走進他心里很好的機會。”
“你當每個人都是我嗎?受了情傷后隨隨便便的就讓人進來了?”
司徒雅震驚的瞪大眼,頭一仰:“怎么,你后悔了?”
“我沒有后悔,只是晴晴跟你不一樣,你可以刀槍不入,可是她不行,她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你這樣讓他去找季風,如果季風說什么過分的話,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深深的傷害!”
“愛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晴晴即然知道了季風和楊雯麗吹了,就不會按兵不動,你今天能阻止她,你明天也能阻止嗎?”
“能阻止一天是一天。”
“你這是逃避的想法,是對自己妹妹不自信的想法,如果換作我,我不會讓晴晴逃避,我一定會鼓勵她勇敢追尋真愛,只要努力了,即使失敗也是勇者!”
“是,所以現(xiàn)在晴晴走了,不就是拜你所賜嗎?”
“等以后她倆喜結(jié)良緣,你會感激我的!”
“那也要有那一天才行!”
……
上官晴晴到了麗江,立馬撥通季風的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她興奮的說:“季風哥,我來麗江了,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季風怔了怔,生氣的說:“你來干嗎?”
“我來找你啊,我現(xiàn)在正在機場,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定要來接我哦,不見不散。”
沒等季風說話,上官晴晴便掛斷了電話。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半個小時后,他看到了季風的從出租車上下來,撥腿跑過去,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季風哥,你還好吧?”
季風將她推出自己的懷抱,冷冷的說:“下午還有一趟返回的航班,準備好回去。”
一聽讓她回去,上官晴晴往地上一蹲:“我不回去,我大老遠的跑過來找你不是為了見你一眼就回去的!”
“那你還想干什么?”
季風的語氣透著淡淡的怒意。
“我有話跟你說!”
他一把將她扯起來:“好,那就找地方說吧,早說完早回去。”
兩人來到一家咖啡廳,季風面色陰沉的開口:“說吧,我聽著。”
“我知道你跟楊雯麗的事了。”
“所以呢?”
“你不要傷心,她不值得你傷心!”
“我不傷心。”
“你跟我好吧,我不會背叛你的!”
呵,季風嘲諷的笑笑:“你以為感情的事這么隨便嗎?想跟誰好就跟誰好?那我跟我楊雯麗有什么區(qū)別?”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不是不知道。”
“可我……”
季風剛想說他對她沒有同樣的想法時,想到晴晴不能受刺激,便改口:“我現(xiàn)在剛失戀,還沒有打算接受新的感情。”
上官晴晴咧嘴一笑:“沒關(guān)系啊,我可以等你的,多久都可以。”
短暫的沉默,季風無奈的說:“晴晴,你不要等我,你現(xiàn)在還小,也沒有接觸過什么男人,等你以后漸漸大了,視野寬闊了,你會發(fā)現(xiàn)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
“不管有多少比你好的男人,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喜歡你,誰也代替不了!”
兩人一直僵持到下午一點,季風看了看腕上的表:“走吧,我?guī)闳ベI機票。”
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硬是往機場的方向拖,上官晴晴奮力掙扎:“你放開我,我說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不要鬧了!”
季風憤怒的咆哮:“還閑我不夠煩是不是?”
他強硬的把上官晴晴拉進了機場,替她買票的時候,晴晴眼珠骨碌一轉(zhuǎn),貓手貓腳的溜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藏了起來。
想讓她走?門都沒有,也不知道她費了多少心思才找過來。
季風買了票后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不知去向,他眉頭一蹩就四處找尋起來,上官晴晴躲在暗處看他急得團團轉(zhuǎn),心里樂開了花。
正得意忘形時,竟發(fā)現(xiàn)季風不見了,其實季風是去看監(jiān)控錄像,直覺告訴他,上官晴晴一定還在機場內(nèi)。
她正四處張望時,肩膀忽爾被人重重一拍,她驚悚的回頭,一看拍她的人是季風,一顆心刷一下涼了半截。
“還想繼續(xù)跟我玩捉迷藏嗎?”
季風眼一瞪:“跟我走。”便是兇巴巴的命令。
上官晴晴手一甩,哇一聲哭了起來:“就非要這樣對我嗎?你知道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找你的嗎?”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偷溜出來的,你哥已經(jīng)給我打過電話了。”
“是他讓你逼我回去的,還是你自己本來就不想看到我?”
“我不是出來玩的,我現(xiàn)在心情很煩,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不要打擾我行不行?”
“我不會打擾你的,我會安靜的待在你身邊,只要能一起吃吃飯聊聊天我就滿足了。”
季風煩燥的揉揉額頭:“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想一個人靜靜,是一個人,即使你一句話不說的待在我身邊,我也會覺得不自在明白了嗎?”
上官晴晴不說話了,淚水濕透了她的眼眶,沉默了很久后,大廳內(nèi)傳來了她所乘航班的登機提示,她什么也沒說,奪過季風手里的機票,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風望著她的背影,想說些什么,可最終什么也沒說,片刻后,他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即使再怎么不喜歡我,也不用表現(xiàn)出來,只要像過去那樣,偶爾陪我吃頓飯,我都會覺得很開心,那個男人是喜歡我的,他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上官晴晴興奮而去、失落而歸,回到家一句話也不說,面無表情的上了樓。
晚上,司徒雅從公司回來后,聽到家里的傭人說小姐回來了,便趕緊來到晴晴的房間,看到她蒙著被子睡在床上,擔憂的問:“怎么了晴晴?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其實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感。
“嫂子,最后一次了,我不會再那么沒自尊心的拿熱臉去貼季風的冷屁股。”
上官晴晴可能是哭了很久,嗓子已經(jīng)沙啞了,季風的冷漠,是對她最赤裸裸的打擊。
司徒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能夠明白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無奈,只能安慰小姑子:“好了,爭取過就好了,季風不喜歡你,那不是你的錯,是他沒有眼光,是他的損失,總有一天他會后悔的。”
嗚嗚……
上官晴晴撲進嫂子懷里放聲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次次的被季風拒絕,她幼小的心靈實在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司徒雅心疼的撫摸她的頭發(fā),任她發(fā)泄心中的苦悶,漸漸的,小姑子不哭了,甚至連抽泣聲也聽不見。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低下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小姑子竟然昏了過去。
“晴晴,晴晴!!”她驚慌的吶喊,上官晴晴卻沒有任何知覺和意識。
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醫(yī)院里,司徒雅和家人焦急的等在爭診室門外,上官馳一臉陰霾的站在窗前,司徒雅掙扎了好久才諾諾的走過去,愧疚的說:“對不起……”
上官馳撇她一眼:“為什么說對不起?”
“我不該鼓勵晴晴去找季風,如果不去找他,晴晴也不會……”
“算了,這是早晚會發(fā)生的事,只是去找季風成了契合點而已。”
“她不會有事吧?”
“要等醫(yī)生出來才知道。”
上官馳的表情凝重,司徒雅不禁更加內(nèi)疚,心里默默祈禱小姑子盡快脫離危險,否則她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急診室的燈滅了,醫(yī)生走出來,所有的人都焦急的圍上去:“怎么樣?我女兒情況怎樣了?”
“要盡快動手術(shù),腦部已經(jīng)有出血的現(xiàn)象。”
“什么時間比較好?”
“三天后吧。”
老夫人一口答應:“好,那就三天后。”
反正是遲早要動的手術(shù),動了以后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上官晴晴知道了自己的病,卻并沒有表現(xiàn)得過于激動,對她來說,得不到季風的愛,活著與死亡都已經(jīng)無所謂。
手術(shù)的前一天晚上,季風來到了她的病房,沒有吵醒她,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她。
像是有心靈感應,上官晴晴醒了,看到身邊坐著的人,她懷疑是夢境,木然的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聽說你病了,回來看看你。”
“我沒事,你走吧。”
她別過了頭,不想再與他說話。
“晴晴,我們交往吧。”
季風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上官晴晴怔了怔,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交往吧,以戀愛為基礎(chǔ),以婚姻為前提。”
她心跳加快,卻不敢高興得太早,而是支撐著坐起身:“為什么突然改變心意了?是因為同情我嗎?”
“不是,是想試著跟你交往看看,也許你真的是那個適合我的人。”
季風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上官晴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開心的撲到他懷里,與他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就算這是一場夢,她也甘愿沉醉其中……
或許是因為愛情的力量,上官晴晴的手術(shù)十分成功,全家人懸著的心也都落下了,季風每天陪在晴晴身邊,因此,司徒雅繼續(xù)在公司替上官馳分憂解難。
這天,公司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走進秘書室,兩人俱是一愣,司徒雅死死的盯著唐萱,唐萱也死死的盯著她。
“你來干嗎?”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在這里干什么?”
司徒雅沒好氣的笑笑:“這是我老公的公司,我來幫忙不行嗎?”
“切。”唐萱諷刺的冷哼:“馳哥的公司還沒落魄到要你來替他幫忙吧?”
“我高興,你管得著么?”
唐萱面色沉了沉,徑直朝總裁辦公室走去,卻在抬手準備敲門時,回頭挖苦一句:“也是,反正也生不出孩子,就只能找點別的事做做,否則真是一點存在的價值都沒有了。”
司徒雅抬手扔過去一個文件夾,卻只砸到了門,人已經(jīng)閃身進了辦公室。
半小時后,唐萱出來了,經(jīng)過司徒雅身邊時,極其不屑的瞄她一眼,昂首挺胸的揚長而去。
她前腳一走后腳上官馳便也出了來,趴在司徒雅桌邊歪頭打量她:“怎么?生氣了?”
司徒雅沒好氣的抬眸:“她來干嗎?”
“還能干嗎?談證據(jù)的事唄。”
“談好了?”
“約我明天晚上出去談。”
司徒雅眉一蹩:“你答應了?”
“恩,反正早晚要解決的,早解決早省心。”
“說好去哪里談了嗎?”
“地點我來定。”
“那你準備到哪談?”
“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會所。”
一聽是他常去的會所,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一點,若有所思地叮囑他:“當心一點,唐萱已經(jīng)不是當初你所認識的那個唐萱了。”
上官馳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