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抱起哭得蹲在地上的唐萱,哽咽的說:“對不起,如果我父母真的做過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我替他們向你說聲對不起,這件事我一定會問清楚,倘若真的是他們所為,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馳哥,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我什么都沒有了,一無所有了,我只有你了,三年前,是為了父母才茍延殘喘的活著,三年后,我父母已然慘死,你便是我心中唯一活著的動力,如果連你失去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唐萱靠在他懷里哭得肝腸寸斷,她的淚浸濕了上官馳的外套,直達他心臟跳動的地方,那里,每跳一下都痛得抽搐。
“這半個月來,我沒有一個晚上能睡得安穩,每當閉上眼睛,我父母就會出現在我面前,就會生氣的質問我,為什么不替他們報仇,為什么明明掌握著能將兇手制裁的證據,卻還要把事情掩蓋下來,我不敢看他們,我愧對他們,因為愛你,我辜負了他們多年的養育之恩,我是全天下最不孝的女兒,也是全天下最自私的人,為了能跟你破鏡重圓,連我父母的死我竟然都可以置若罔聞……”
司徒雅悄悄的將門推了一下,從小小的門縫里,木然的看著上官馳抱著傷心欲絕的唐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多余的人。
唐萱哭了很久,上官馳待她情緒平穩一點后,便將趙亦晨喊了進去,面色陰霾的叮囑他:“把她送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馬上告訴我。”
然后,他冷冷的走出包廂,經過司徒雅身邊時,司徒雅伸手想拉住他:“馳……”
可是,他卻充耳不聞的走了過去,像是沒聽見,又像是聽見了,卻什么都不想說。
司徒雅盯著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還來不及傷心,便加快步伐跟了過去,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一場暴風雨要來臨了。
坐在他的車里,兩人都沒有說話,突然其來的真相任誰也接受不了,上官馳有上官馳的憤怒,司徒雅也有她自己的心傷。
如果事實真的如唐萱所說,那么,她和上官馳之間,真正的問題就出來了。
眨眼的時間,車子便開到了白云公館,若是在平時,上官馳下車后,都會替司徒雅拉開車門,可今天他就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一樣,獨自下車后便疾步向客廳的方向走去。
司徒雅雖然有些失落,可是她能理解上官馳現在的憤怒,他現在,一定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緊緊的跟著他的步伐走進客廳,一眼撇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婆婆,司徒雅的心里十分難受,這樣一位慈祥的老人,她的雙手怎么就會沾染上鮮血呢?
“咦,你們倆不是出去吃飯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老夫人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笑瞇瞇的詢問兩個人。
“爸呢?”
上官馳冷冷質問,老夫人怔了怔:“在書房,怎么了?”
他不回答母親,而是徑直走到書房門口,砰一聲把門推開:“出來,我有話問你。”
上官馳鮮少會用這樣的態度與父母說話,除了上次跟父親吵過一次架,平時從未頂撞過他們,更別說用粗暴的語氣說話了。
上官汝陽從書房里走了出來,疑惑的問:“怎么了?”
上官馳同樣不理睬,走到妹妹面前:“晴晴,你跟我來。”
上官晴晴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哥葫蘆里賣什么藥,便跟著他上了樓,上官馳把她帶到他的書房里,突然伸手把門從外面反鎖了。
砰砰砰,上官晴晴驚慌的敲門:“哥,你干嗎?你干嗎把我鎖起來?!”
“老實的待一會,我跟他們把話說完了,你再出來!”
上官馳蹬蹬的下了樓,樓下沙發上,上官汝陽與妻子已經正襟危坐的等著他,樓上的動靜他們不會聽不見,老夫人率先問:“你把你妹妹關起來干嗎?”
司徒雅心知肚明,站在一旁暗自神傷。
“因為我不想讓她看到她引以為傲的父母卑劣的一面。”
“放肆,你跟誰說話呢?”
上官汝陽騰一聲站起來,臉色極為難看。
“就跟你們說話!”
上官馳咆哮的吼一句,眼底的怒火開始熊熊燃燒。
“發生什么事了,你要這樣跟我們大吼小叫的?”
上官老夫人氣惱的詢問,視線睨向媳婦,期待她能一解他們的困惑,可司徒雅卻什么也沒說。
不是她不說,而是此時此刻,她能說什么?
“你們對唐萱的父母都做了什么?三年前,我的愛情是不是你們毀掉的?”
上官馳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切齒的質問。
驀然,上官汝陽與妻子臉色蒼白了下來,而這瞬間表情的轉變,就已經驗證了事實的真相,雖然殘酷,卻終究是事實。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上官汝陽矢口否認。
“到現在還要繼續裝嗎?到現在還要把我當個傻子隱瞞嗎?以為你們真的能一手遮天,殺了人都沒人知道嗎?!”
上官馳的憤怒爆發了,他話一落音,便把沙發旁的茶水杯全部摔到了地上。
司徒雅震驚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上官馳,這樣憤怒的上官馳,他的憤怒就像一顆炸彈,砰一聲爆炸了,炸得人始料未及。
同樣震驚的,還有上官汝陽和趙夕藺,或許兩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兒子會突然間知道了真相,也許想過他總有一天會知道,但卻沒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樣早。
“說話啊?怎么都不說話啊?否認啊?怎么都不否認了?”
上官馳發了瘋似的咆哮,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失望,他的父母親手毀掉了他的人生和希望。
“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你母親沒關系。”
事到如今,上官汝陽知道瞞不下去了,坦白承認。
“跟你爸沒關系,是我害死了洪妙珠和唐德宗。”
趙夕藺搶著攔責任,其實兩個人都沒有說謊,只不過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做過的事而已。
“你們一個設計陰謀拆散我和唐萱,另一個殺人滅口,你們是我的父母嗎?是我所認識的父母嗎?你們不是,你們是魔鬼!”
“你胡說,唐萱只是為了錢才離開你,你爸何曾設計過什么陰謀?”
趙夕藺迫切的替老公辯解。
“你媽也沒有殺人滅口,她根本就沒見過洪妙珠這個人!”
上官汝陽亦同樣迫切的維護老婆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