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馳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真的下定了決心,第二天,他就來到了當初紋身的那家店,站在店門前,看著熟悉的招牌,心中微微的刺痛,五年前,他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是跟唐萱一起,如今再次來到這里,卻已是物似人非。
當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紋身的師傅還認得他,熱情的招呼:“馳少爺,今兒個怎么有空到我店里來?”
豈止是紋身師傅,在B市,不認識的他的人,比恐龍還要稀少。
“如果現在方便的話,幫我把之前刻的字洗掉。”
紋身師傅愣了愣,木然點頭:“方便是肯定方便,只是好端端的怎么要洗掉了?”
“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上官馳淡淡的回應。
“哦,那好。”
別人的私事,也不好問得太多,雖然這紋身師傅還清楚地記得,當年那個熱血沸騰的青年帶著對女友深深的愛意刻下她名字時幸福的表情。
“馳少爺,問句不當問的話,當年你的小女友呢?你們分手了嗎?”
紋身師傅一邊替他清洗胸膛的字,一邊試探著問。
“恩。”
“真可惜,我替人紋身紋了二十年,像你們這樣的情侶也紋過了無數對,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哪一對像你們這樣,愿意在自己的胸前,刻著對方的名字。”
“對方?”
上官馳眉頭微蹩:“什么意思?”
當年唐萱雖然跟他一起來的這里,但他心疼她可能會痛,所以臨時改變主意,并沒有同意讓她也在胸前刻字。
“你不知道嗎?你的小女友后來一個人到我這里刻了你的名字。”
他身體驀然一僵:“什么時候的事?”
紋身師傅想了想:“大概是三年前,我記得好像是農歷九月初九,因為第二天,就是我妻子的忌日。”
上官馳騰一聲坐起來,按住他的肩膀迫切地問:“你確定?”
紋身師傅被他嚇一跳,慌忙點頭:“是的,我確定……”
他的雙手突然垂了下來,表情說不出的沉痛,木然的從皮夾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遞過去,渾渾噩噩的起身走了。
“馳少爺,你的字不洗了嗎?”
紋身師傅追出來,扯著喉嚨吆喝。
他揮揮手,什么也沒說,打開車門,哧一聲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城市的邊緣徘徊,胸前的字只洗了一小半,卻比當初刻一整個字的時候還要疼,隔了三年,第一次覺得迷茫,不理解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紋身師傅說,九月初九的第二天是他妻子的忌日,但他一定不會知道,九月初九的第二天,也是上官馳與唐萱大婚的日子。
如果她想要離開他,那一定是早就有了計劃,即然已經計劃好,又為什么還要在結婚頭一天,在心口的位置刻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