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霆并未打算直接攻城,京城里面還有一萬御林軍,以及許多百姓。戰火起,勢必殃及池魚。所以他想換一種方法,大軍壓境,給景帝施壓,讓其放棄那個位置。
可是哪里來的大軍呢?面對眾人的疑問,李春霆淡淡說道:“我已去了一封書信,和領國國手,要東陽琛起兵相助。”
果然,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在一定的利益關系前,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盟友。就如李春霆和東陽琛,在李春霆決定孤身入京城之時,就已經和東陽琛聯系上了。
從那時候開始,李春霆就預料會有今日的局面。顧大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李春霆早就做好了顛覆京城的打算,就連顧子柒,從一開始也只以為李春霆選擇孤身犯險。
李春霆并非是沒有野心,只是有更重要的東西,牽絆住了他的野心。當有人想冒犯他所守護的那方凈土,他不介意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從而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一切。
既然是這個國家最至高無上的人想傷害他的家人,那么他為了守護自己的家人,只能將那個至高無上的人拉下來,取而代之。如此一來,便無人敢再冒犯他在意的人了。
此時李春霆的大軍圍在京城之外,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也進不來,景帝被朝臣一陣彈劾說教,最終忍無可忍,斬了幾個臣子之后,意識到眼前危及的情形。
這時候左將軍站到了城樓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城樓下的大軍,高舉著一樣物什:“兵符在此,三萬將士聽令!”
兵符?
底下的將士們都有些訝異,城樓上的御林軍們卻面露喜色,兵符竟在左將軍手里,如此一來,城樓底下的那些士兵,便算不得威脅了。
而此時,李俊卿緩緩策馬,從萬千人群中分出的道路中走出來,帶著一身氣勢,目光直射城樓上方,與之對視的左將軍心頭一顫,竟有些心虛之感。
“你手中的兵符,是假的。”
李春霆分明也沒有用多少力氣說話,但是他的聲音深沉嘹亮,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城樓上的人以及他方圓十米內的士兵都聽清楚。
左將軍一下子變了臉:“李春霆,這兵符,可是我從李俊卿那里拿到的,你將它藏在鎮國將軍府,如今兵符在我手上,那手下的三萬士兵,須聽兵符調令!”
“呵,如此兵符,我軍中多的是,所以我說你被困在朝中太久了,如今連兵符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了。”
李春霆這充滿諷刺的話,順著風聲,傳到左將軍耳中,直將他臉色氣得一陣白一陣紅。他捏緊了手中的兵符,忽而當著眾人的面,將其往下一擲,由玉制的兵符高高落下,碎了一地。
“李春霆,本將軍要你死!”當著底下烏泱泱的士兵,左將軍能說出這番話委實也需要勇氣。李春霆不置一詞,示意身旁的人上弩,拿在手里,將箭尖對準了左將軍的方向。
左將軍沒由來的覺得那東西很危險,在李春霆放箭之前,他下意識抓過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擋在自己面前,下一刻,弩箭乘風而來,一瞬間,刺穿了左將軍身前士兵的胸膛。
不錯,是刺穿,在那死不瞑目的士兵背后,弩箭的箭端,露出來半截,泛著森寒光芒,倘若左將軍再貼近一些,他便也要受到殃及了。
“這是什么東西……”左將軍將身前的替死鬼扔到一邊,退往一個安全的地方,面上浮現著錯愣的神情。
在那樣的距離,怎么可能射出這樣力道的箭,那箭,也不像是一般的箭。左將軍心里升起了濃濃的忌憚之意,他可算想起來了,平陽王到現在還重傷在床,幾乎半身不遂,可不就是被李春霆一箭射中了之后的事嘛。
下邊,對于沒有射中左將軍這件事,李春霆感到頗有些遺憾。這弓弩,講的原本就是個出其不意,如今在全軍將士面前展示了其威力,日后再拿出來用,恐怕只會讓人心生忌憚了。
也無妨,經過這次測試,倒是發現它的準頭便好了許多,可見是顧子柒將其調整過了。
見識了李春霆手中武器的威力,城樓上的御林軍,無人不心生忌憚,在那之后,李春霆卻沒有要起兵攻城的意思,而是給景帝放了話,倘若景帝主動退位,他便不起戰事,不傷無辜,入主皇宮。
左將軍豈能接受這樣的條件,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是多少人的向往,左將軍離那個位置如此之近,甚至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卻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弒君奪位。
可是李春霆究竟是狂到了怎樣的地步,才能將逼宮的事情做的這般理直氣壯。
左將軍咬牙,也放話道:“只要有本將軍在一日,你就休想入主皇宮!不過是亂臣賊子罷了,真以為百姓會向著你嗎!”
口舌之戰,多說無益,李春霆策馬轉身,回到營中。顧子柒正和令月鳴鳴玩在一處,久未見兩個孩子,顧子柒一刻都舍不得離開兩個孩子。
而陳良也總尋借口,上門來找喬煙,這兩人現在可算是郎有情妾有意,所以顧子柒索性打發他們去別處敘舊了
李春霆摘下頭盔,鉆進營帳里面,徑直走向前頭其樂融融的一處。
一下坐在顧子柒身旁,伸出一雙布滿繭子的大手揉了揉鳴鳴的小腦袋。鳴鳴見了李春霆,咯咯的笑了:“爹爹,你回來了!”
“是啊,來,爹爹抱。”
在鳴鳴張著小手朝李春霆撲來的時候,顧子柒卻一把將其抓回去了,一臉嫌棄的說道:“你爹爹渾身上下硬邦邦的,當心硌到你。”
鳴鳴可不管李春霆身上什么樣子,既然不能投入爹爹的懷抱,那被娘親抱也是極好的。于是鳴鳴一扭頭鉆進了顧子柒懷里,面上露出愉悅的表情。
李春霆見此卻黑了臉:“他都四歲了,你也別總抱他,萬一他長大以后成了軟弱的性子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