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方才和二少爺說了什么?”蘭香見陸婕鳶一個人聘婷裊娜的走過來,忍不住心下為她擔憂。
“蘭香,你安排點人晚上到小竹林候著,等到子時的時候會有人擅闖府上,就讓那些埋伏在那里的家丁狠狠地打,留一條狗命即可。
蘭香雖然不知道小姐這是何意,但還是照做了。
晚間陸婕鳶坐在屋中,看看外面的天色。進入深冬以后,竟也下起了好幾場雪。陸婕鳶坐在屋子中也能聽見外面呼嘯的北風聲。
蘭香打了厚厚的棉布簾子走了進來,帶來了一身的寒氣。
“小姐,您吩咐的那件事婢子已經辦妥了。要不要婢子去盯著?”蘭香才從外面進來,肩上頭發(fā)上被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屋子里升了暖爐,一進屋雪便化了,變成水漬停留在衣料上。陸婕鳶看著她濕漉漉的睫毛和紅彤彤的鼻頭,忽然問道:“蘭香,你幾時進的陸府?”
蘭香想了一會子,笑道:“婢子來府上有些年頭了。婢子記得好像是六歲左右進的府,當時小姐也同婢子差不多大呢。”
“哦,原來已經這么久了。”她今年已經快要滿十九了,想來蘭香比自己大也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小姐怎么忽然問起了這個?婢子陪著小姐長大,以后也定然是要陪著小姐的。”蘭香走到床邊幫陸婕鳶鋪好被褥。
“你的年紀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這幾年到是將你耽擱了。”陸婕鳶放下手中的書,以手支著下巴道:“上回在王府中,我看那個叫小一的侍衛(wèi)對你倒是不錯,你要是有意,趕明兒我在王爺面前給你倆提提。”
蘭香紅著一張臉,好生嬌羞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怎么當起了紅娘?莫非天上的月老不做事了,您到是打趣起婢子來了。”
說著轉身做負氣裝離開。陸婕鳶看著氣鼓鼓的小丫鬟離開,不由得以手扶額:“額......這個小丫鬟脾氣到是不小。”
轉念一想,女兒家都是害羞的,這種事應該讓男人主動提出嘛。恩,改天再去王府得將這件事和小一提一提。
陸豐自從在西跨院外面聽了陸婕鳶的那一句話就一直心神激蕩。果然陸斐然沒有騙自己,這個大姐表面上大家閨秀,實際上有趣得多嘛。
一想到今晚他就能一親芳澤那張絕世容顏,陸豐只盼望那約定的時間能夠快點到來。
才用了晚膳,陸豐就披了一件披風往外面走去。害怕這件事被人知曉,他連個小廝都沒有帶。徑直去了二人約定的小竹園。
小竹園是陸府比較偏僻的一處所在,那里種滿了竹子。又沒有人住,竹子一年一年越長越多,最后成了一片林子。夏天的時候到是避暑的好去處。
只是這晚間,竹林瀟瀟,沒有燈火的竹園看起來分外得陰森可怖。陸豐看了不免心中膽顫,但為了能見到陸婕鳶他只得忍著寒冷咬牙往里走去。
早就已經受到消息的家丁們埋伏在小竹林的各處。為了方便抓捕歹人,他們都沒有上燈。本來天寒地凍,雪越下越大。幾個人都忍不住想要回去。
可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影走了過來。看身量和穿著應該是一個男人。
“果然讓蘭香姑娘說對了,真的有歹人想要闖進陸府。”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手里拿著根棍子,趴在大石旁。
領頭的男子是一個三十多歲,身形魁梧的男子。他是這個陸府巡邏隊的隊長,為人大膽仗義。最是那手處理小偷小摸。
方圓人家都知道他的威力,所以陸府自從有了他就沒有過丟東西的事件。
不料竟然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夜闖陸府,這不是不把他的威望放在眼里嗎!
“兄弟們,待會等那人靠近,看我手勢。我一聲令下,你們就齊齊上去,什么也別說就抄起手里的家伙事,干就完了!”
他就不信經過這次教訓,還有誰敢再來觸他的底線。
雪越下越大,風也好似變得張狂,卷著雪花撲面而來。過著披風的陸豐不住地往里縮,四下留意著佳人的身影。
等了好半天,還是沒有一個人影。陸豐不免心里打鼓,復又想到女人向來都愛涂脂抹粉,那個陸婕鳶肯定也不例外。
心下想著一會兒將那人抱在懷里,好生疼愛的模樣,陸豐就覺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四下留意準備找一個好地方。
前方正好有一塊大石能遮擋風雪,自己不如到那里去避避風雪。心里想著就往那處去。
躲在石頭后面的眾家丁看見陸豐往這處來,皆是一驚。
“頭兒,他不會是發(fā)現(xiàn)咱們藏在此處了吧。”一個小家丁驚疑不定地道。
藏在石頭后面的魁梧男人也是一臉不敢置信:“既然入此,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
“兄弟們!操家伙,干!”男子一聲令下,有五六個人便從石頭后面沖了出來。
陸豐看見有人往自己這邊過來,先是一喜,看清來人數(shù)量之后,驚訝之下沒有動彈。
頃刻間五六個年輕力壯的男子走到陸豐跟前,因穿著披風他們也看不清陸豐的容貌,直接就掄起棍子往他身上招呼去。
“哎呦!你們干嘛!”在陸豐的一陣鬼哭狼嚎之下,眾人已經將他打得鼻青臉腫。
混過去的陸豐躺在雪地里宛若一灘爛泥。
“老大,人已經搞定了,你看怎么辦?”
“蘭香姑娘說給他一個教訓就行了,不要弄出人命。”魁梧的漢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陸豐,啐了一口:“他娘的,這種破皮無賴真是一點都不禁打,害的老子在這冰天雪地里凍了這么長的時間,倒胃口。”
一腳將暈過去的陸豐踢了出去。吩咐后面的人:“將他抬出去,扔在大街上。”
在街上躺到后半夜的陸豐凍得渾身直打哆嗦。等他偷偷摸摸翻墻進了自己的房中時。立即吩咐下人燒熱水洗澡。
坐在床上圍著棉被,喝著姜湯的陸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陸婕鳶刷了一道。但這件事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也不能將自己被陸婕鳶擺了一道的事情說出去,唯有自己忍氣吞聲。
“陸婕鳶,你等著!這筆賬小爺一定會算回去的?”陸豐惡狠狠地道,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
“嘶——”
給他上藥的小廝不敢動作,少爺這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掛了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少爺只說是雪天路滑,不小心摔得。
“你他媽的輕點!”陸豐吼了小廝一嗓子。
翌日,陸婕鳶起了個大早。蘭香進來伺候她洗漱的時候,悄悄告訴她道:“小姐,昨夜二少爺被圍毆了一通,今天到是沒有聽見什么動靜。”
“這件事以后他應該會消停上一段時間。”
“那小姐不怕二少爺會到老爺面前告狀?”
“不會,他沒有那個膽子。”
果然,陸豐被打了以后一段時間都安分了不少。在廳上吃飯看見陸婕鳶時也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偶爾透露出不善的眼神。
這日,陸婕鳶正在屋中撥著剛從尹府送來的一筐橘子時,蘭香就匆忙進來道:“小姐,不好了,二少爺有上門來鬧事了。”
陸婕鳶將手中的橘子皮扔在火爐里,漫不經心地掰了一瓣橘子放在嘴里。“這次又是什么理由啊?”
“二少爺說要為三小姐鳴不平,說您在他不在的時候欺負三小姐。”
“噗”陸婕鳶將一顆種子吐了出來:“還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