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老爺子這話自然指的是陸斐然了,陸鎮安在尹家人的圍攻下,沒敢出聲,只是對于陸婕鳶突然出現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那天在品茗閣發生的事情他并不是只聽了單雪梅的一面之詞,也派人前去調查了。情況雖然沒有單姨娘說的那么嚴重,但還是有很多目擊者都說陸婕鳶確是跳了樓。只是后面便不知所蹤了。
他這才全然相信了單姨娘的話。沒想到這個孽女竟然跑到尹府了,這下尹府的人大張旗鼓地跑到了陸府來,他的老臉都讓這個孽女丟盡了。
“爹,我聽說娘的身體抱恙,不如鳶兒就先去看看娘吧!标戞鉴S當然是看到了陸鎮安向她投來的“和善”眼神,立馬把她娘搬了出來。先做錯事的人是他,陸鎮安怎么有臉來教訓自己。
果然聽見陸婕鳶提及尹如蘭,陸鎮安仿佛被踩了腳的貓一般,忽然不說話了。陸婕鳶沒等陸鎮安有什么回應就邁步離開了正廳。
院子里此事已經一片光禿禿了,畢竟深秋已經到了。看著眼前的院子,陸婕鳶忽然想到自己好像離開陸府很長時間了。
自她重生以后,就覺得這深宅大院里的生活實在是難以忍受。然而她卻沒有想到母親一個人是怎么熬過這么枯燥的日子呢。
也許她當初是帶著一腔的愛意與熱情來到這個陌生的府邸的,然而當單雪梅進了陸府之后,母親又是怎么想的呢?
踩著噼啪作響的枯葉,陸婕鳶走進了院子里。
“小姐?”李婆子正端著一個臉盆從屋里走出來,抬眼看見走進來的陸婕鳶,楞了一下,驚喜地沖里屋道:“夫人,小姐回來了!
在里屋躺在床榻上的陸夫人剛喝完了藥,正準備睡下,聽到院子里的聲音,一下子眼睛亮了起來。
推著在窗邊收拾零碎的知魚,陸夫人道:“知魚,你有沒有聽見李婆子的聲音?她說的什么,你聽見了嗎?”
自陸夫人病了之后,院子里除了一些貼身的伺候的人,就沒有其他人手了。李婆子的聲音在院子里知魚自然是能聽見的。
知魚也是一臉驚喜的抬頭道:“婢子也聽見了!
“快,快,快去給鳶兒把門簾挑開。”陸夫人強直著身子坐了起來。
“夫人,你先靠著這個軟枕,別起身,婢子這就去替小姐將門簾挑開!敝~將陸斐然服侍好之后,便快步來到了門前。
正巧知魚從里面打了簾子的時候,陸婕鳶就走到了門下。
“小姐?快進來吧,夫人想您想的緊呢。”知魚長得一張鵝蛋臉,聲音脆生生的聽著莫名的舒適。
陸婕鳶進了屋子,撲面而來的暖風中夾雜著濃重的湯藥氣。由于前段時間在王府喝藥的痛苦記憶,陸婕鳶不由得皺了皺眉。
“鳶兒?是鳶兒嗎?”陸夫人的聲音從里間傳來,里面帶著期待和迫切。
一層層帳幔被挑開,陸婕鳶終于出現在陸夫人的眼睛里。
“娘——”這長長的一聲呼喊,讓兩人都不由得掉下淚來。
陸婕鳶撲在陸夫人的懷里,二人相擁而泣。過了好一會兒,陸婕鳶才忍住淚意,抬起頭來:“母親進來身體可還安康?”
她沒有說陸鎮安做得那些事,固然想替母親罵那個男人一頓,但母親必然不想在自己的面前提及這些事。作為一家主母,被男人踹傷著實是一件很有失尊嚴的事。
“娘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知魚和李婆子每日精心的伺候,娘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标懛蛉伺牧伺呐畠旱氖值。
“對了,京城里的那些事......”陸夫人看了看了一眼女兒,見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神色,繼續道:“為娘擔心的緊,你是如何脫離那些人的魔爪的?”
“娘,那些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我這幾天甚至是待在外祖家。這一次也是舅舅送我回來的!标戞鉴S笑道。
“什么?你舅舅也來了?”陸斐然的臉上終于有了絲一樣的神色。
“對啊,外祖也來了。”陸婕鳶給陸夫人蓋了蓋被子。
“父親也來了?”陸斐然的瞳孔一震。看了看屋中的下人一眼,知魚就知趣的退了下去。
“娘您不必為難,這些年你在陸府過的怎么樣,外祖父大概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父親這一次做得事情太過分了。祖父和我說無論娘你怎么想,終究是尹家的女兒,即便是嫁到了陸府,要是有人敢對你不好,尹家的人也是要替您做主的!
陸婕鳶知道母親因為幼年與陸鎮安的事而違反父母意思而羞愧。加之這些年陸鎮安的為人漸漸顯露,陸夫人自覺當初為了這樣一個人頂撞父母而沒有顏面回去面對尹家的人。
陸夫人如今聽了女兒的這番話,自然也放下了多年的心結。
外面尹老爺子和尹家主兩人輪番上陣給陸鎮安罵的狗血臨頭。末了還警告了他一句:要是你今后還敢做出對她娘倆不利的事情,我們尹家不會放過你。
陸鎮安只得滿臉堆笑,連聲稱是。
尹家人這才作罷。尹老爺子提出要去看看自己的女兒,陸鎮安嚇得滿臉冷汗。生怕陸夫人一個激動就將自己做的那些事抖摟出去。
尹老爺子和陸夫人在房間里單獨聊了一會兒,陸鎮安在外面等的是度日如年。終于尹老爺子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陸鎮安看見他臉上并無憤怒之色,一顆心才從嗓子眼放到了肚子里。
“岳丈,您不留在鄙府出頓飯?”陸鎮安舔著一張臉上去問道。
“不了,老夫這就回去了。我與你說的話你可要記仔細了。”老爺子拄著拐杖往前走。
“是,是,小婿一定會記住的!
送走了尹府的人,陸鎮安暗罵一聲:“怎么將這么個老東西惹來了,F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晚上陸鎮安由于在氣頭上,直接去了單姨娘的雪園,根本沒有去探望陸夫人一眼。
“老爺,我聽說下午的時候尹府的人來了府上?”單姨娘給陸鎮安端了一盞參湯,故作無意的問道。
“恩。”陸鎮安臉上不悅的神色都不必遮掩,單姨娘一眼就瞧了出來。
“要說這尹家的人也忒不知禮數了,夫人既然嫁到了陸府,就是陸府的人。他們怎么還能從旁插手呢?”單姨娘道。
“算了,不管這些事!标戞偘矓[了擺手,臉上全是不厭煩的神色。
翌日,一大早陸婕鳶就熟悉一新。既然她有驚無險回來了,那么這仇怎么能不報呢?她當日離開王府的時候,軒轅墨可是給了她當初約見她 去茶樓的那張紙條的破綻。
知道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原來這件事雖是有人故意想要毀了她,但她沒想到那人竟然就是單姨娘。果然對于這種人根本就不應該心軟。
陪陸夫人用了早膳之后,陸婕鳶就抬腳進了單姨娘所在的雪園走去。正好陸鎮安昨晚也就歇在這里。
“姨娘,我來看看你?呦,父親也在啊!标戞鉴S抬腳走了進來就看見他們二人坐在桌前吃飯。
單姨娘沒想到陸婕鳶竟然會來到她的院子里,看了一眼旁邊的陸鎮安,單姨娘的眼睛閃了閃,老爺還在呢,你個下賤蹄子又敢怎么樣。
“姨娘,我昨兒個得知一個十分有趣的事情。那天約見我去茶樓的那張字條上的字跡與你到是有些關系呢!标戞鉴S如愿以償看見了單姨娘臉上露出一副驚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