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斐然早就在看見這些婦人小姐一直圍觀指責她之前先一步離開了這里,自然是對身后這些指點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陸婕鳶對這些事情也是哭笑不得,本想著只是接這件事羞辱一下陸斐然,卻招得這些女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
這也算得上是傷敵八百嘴損一千了吧。
“婕鳶,咱們自是尋一處僻靜的地兒坐下歇歇吧。這會子站得是在是有些累了。”江秦秦走了過來提醒道。
恐怕說站累了,要坐下歇歇是假,想要離開這些嘰嘰喳喳的女人是真。
“實在是不好意思,眾位夫人小姐,今日是我家小妹不懂事,到是讓各位見笑了。”說著不好意思的施了一禮。
“哎哎,既然婕鳶已經道歉了,那不如大家就各自散開吧。”江秦秦也適時出來打圓場。要是讓這些女人一直聊下去,她們壓根就沒有可以休息的時候了。
眾位夫人小姐皆是莞爾一笑,有那嘴快的小姐夫人一聽江秦秦的話早就開口道:“這件事跟陸大小姐有什么關系,本來就是身份不同。自小不再一處教養,想來也是應該,這妾室所生的女兒又如何能和嫡出的小姐相比呢?”
“就是,可不是說嗎?她看她剛才那情況樣子,就知道從小沒有受到教養好。就她先前對路大小姐的態度,就知道在府里沒少作威作福?”另一個夫人道。
陸斐然在的時候,這些夫人小姐便不在乎她的顏面出口諷刺,更不用說她現在離開了事發之地。這些女人的用詞便更是狠辣,偏偏還讓聽不出明顯的刺兒,只是陰測測地刺人難受。
要說上流社會的貴女和京城的的普通農婦只見有什么區別的話,除了吃穿用度高級許多,禮儀上周全許多,便剩下這罵人的功夫。這些夫人小姐的叫罵并沒有使用什么粗俗的字眼,但起到的效果確是不容小覷的。
這些閑言碎語陸婕鳶權當做沒聽見,也不予置評。只是微微輕笑站在那里。
“好了好了,眾位夫人小姐自早晨便在這里圍觀,眼下想必也是有些疲累。我已經命人在拿出設置了作為和茶水。眾位可以移步到那里去歇息片刻。”出聲的自然是禮部尚書的千金江秦秦。
她本就是自小學著詩書禮儀,卻沒有絲毫扭捏作態,反倒是有些繼承了母家那邊的英氣。再加上身份的特長,本就是在京城的貴女圈中是焦點。最可貴的是此人還不因為自己身份的特殊而有所驕縱。
這樣的性格也博得一眾夫人小姐的信任,所以理所當然的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可以說江秦秦在京城貴女圈的話語權絕不亞于賢妃在后宮得地位。
這也是陸斐然明知她不喜自己,還依然拉下臉來想要和她交往的重要原因。所以說京城和皇宮的女人之間的交情便就是如此,只看家族勢力而不看為人。
倘若是今日江秦秦的性格也和陸斐然一樣刁蠻無度,甚至比她更惡劣,恐怕也有許多人礙于她的家族勢力要和她交往。
聽到江秦秦這么說,眾人也便覺得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腿腳酸軟,口干舌燥,便齊齊點頭向著哪個方向走去。
一群穿著花紅柳綠衣衫的女人們談笑風生地款款移動,也算是在這深秋灰禿禿的山林里一抹亮麗的景色了。
笑語盈盈在這寂寥的山林里響徹,頓時給此處平添了一抹生機。
“婕鳶,咱們在這里坐吧”江秦秦拉著陸婕鳶的手,走到一處僻靜的所在。
陸婕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一處極好的所在。遠離了眾位夫人和小姐的周圍。身邊有這位禮部尚書的千金坐陣,肯定也不會有那不開眼的人想要來打擾。
陸婕鳶隨即點了地點頭道:“此處甚好,咱們再此敘敘話。”
二人剛坐下不多時便有一排侍女端著小盤子小杯子上來。將各色茶點都放在桌子上,福了福身子方才下去了。
坐在座位上的一眾女眷這才緩緩端杯的端杯,拿糕點的拿糕點。即便是此時已經饑腸轆轆了,她們吃東西的樣子依舊是從容優雅,絲毫不失風度。
陸婕鳶和江秦秦這里也有一個小丫鬟上前服侍。
陸婕鳶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拿起杯蓋緩緩地撥了上面的一層茶沫。緩緩靠近嘴邊,小口淺啜一口,清新的茶香觸碰舌尖,被舌尖一卷咽入口中。滿嘴的茶香充斥著口腔。清甜的氣息頓時回味無窮。
“這......難道是今年新的雨前龍井?”陸婕鳶有些驚訝的問道。
每年最新的雨前龍井是上貢的最好貢品。眾所周知這種茶葉在一種茶葉里最是難得。因為它的制作需要講究天時地利。
雨前指的是每年在谷雨和清明這個節氣前采摘制成的龍井茶,因為這兩個節氣之前采摘出來的茶葉比較鮮嫩。此時茶樹正處于一葉一芽的狀態,用此來制作出來的茶葉茶香是最為純正的。顏色也最為嫩綠。
正是因為采摘的時機短,炒制的工序繁雜才使得這雨前龍井很是珍貴。就是每年上貢也不過二十余罐。即便是在外祖父這樣的官宦世家都沒有最新的雨前龍井,然而這江秦秦卻可以輕而易舉拿來招待人,由此她的家室富裕可見一斑。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這種茶在皇宮都不輕易拿來招待,怎么我卻拿來招待你?”江秦秦放下茶杯笑著問道。
還未待陸婕鳶說什么,她便自顧自的道:“我家哥哥在杭州那邊有一處茶園,制茶賣茶,這雨前龍井便是從他那里得的。”
陸婕鳶想的卻是這樣一個官宦世家卻能放手讓一個嫡系子孫在朝堂之外經商,看來禮部尚書十分的開明啊。
陸婕鳶一轉眼卻看見江秦秦看著她笑道:“對了,我哥哥和你年紀相仿,人又好,長得也不錯。不如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你要是做了我嫂子,說不得我有多高興呢?”
“去,又來打笑我?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種話也說的出口,羞不羞?”陸婕鳶緋紅著臉,拿著手帕就往江秦秦身上招呼。
“沒跟你開玩笑呢。”江秦秦一邊躲一邊道:“說真的,這京城里的女子我還沒有幾個看對眼的,你卻是甚合我心意。我這個哥哥要是旁人我還覺得配不上他呢。”
“好了,有空再說。”陸婕鳶找個由頭忙把話題支開,她怎么原先沒看出來這江大小姐年紀輕輕怎么就有給人牽紅線的毛病。
想來是吃飽喝足,歇過精神來了,陸婕鳶聽見前面有女子道:“你說陸貴人原先在陸府不過就是一介庶女,怎么敢這樣說陸大小姐?”
另一個女聲傳來:“你是不知道,我聽說這陸貴人的生母不但是一個妾室,之前還是青樓里的女伎呢。”
“啊?這樣的人也能進陸府當侍妾?”
“你是不知道,這陸夫人原是尹家的嫡出小姐,才貌雙全。陸老爺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非要將一個青樓女子娶進家門。結果陸小姐竟然同意了,自打那姨娘進門,陸便是寵妾滅妻。連帶著這個庶出的女兒也受寵。”
“咳......咳......”江秦秦適時咳了一聲,前面的聲音果不其然停止了。
陸婕鳶權當做沒聽見,依然不緊不慢的品著茶。
只是有人確實不想讓她清閑一刻。
遠遠地,她看見穿的如同一只炸毛雞的陸斐然緩緩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