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在心里面哀嚎一聲,隨即快速的轉(zhuǎn)身,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尹家,整夜燈火通明。
尹浩源的院子里面,所有的下人都被他趕了出去。昏暗的書房里面,若是不仔細看,絕對不能夠發(fā)現(xiàn)書房里面還有人,此時原本整潔的書房里面到處都塞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壇。
尹浩源蹲在書柜的角落大口大口的喝著濃烈辛辣的苦酒。
很顯然,他已經(jīng)聽到了南宮岱曦下旨讓陸婕鴛進宮伴駕的消息,整個人頹靡不已。
尹浩源腦海里回想的都是小時候他們在一起玩耍的日子,那樣的輕松快樂。
年少的時光總是匆匆而起,一點都不帶留戀。
喝完了一壇酒,尹浩源毫不手軟,隨手一扔將手中的酒壇子隨處扔在地上,隨即哐當一聲酒壇子應(yīng)聲落地,碎成了無數(shù)瓣。
門外以后,連身邊的小廝和丫鬟面面相覷,守在書房門外也不敢離開,更不敢進去,生怕惹了他家少爺生氣,到時候自己也遭殃。
到底還是以后連身邊服侍他的小廝心疼尹浩源,對那個丫鬟使了一個眼色,轉(zhuǎn)身匆匆的朝著尹大夫人的房中跑去。
此時尹家大夫人已經(jīng)和衣睡下,聽到自己貼身的丫鬟將自己搖醒,俯身對著自己說了幾句,尹家大夫人的睡意頓時全無,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貼身侍女,不敢置信的問道,“可是真的?”
那個侍女面露難色,但是又不敢對尹家大夫人有所欺瞞,隨即點了點頭,“千真萬確,此時少爺就在書房內(nèi)喝醉酒,據(jù)說將所有的丫鬟小廝都趕了出去,此時所有的小廝和丫鬟都守在門口,沒有一個人趕進去。”
“真是胡鬧。到底是自己的身子重要還是那個丫頭重要?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如今到底也是無能為力了,皇上下旨,他就算是在苦惱又有什么用?再說了之前已經(jīng)在尹家說過這件事情,被那個丫頭拒絕了,難道他還不死心嗎?”
“夫人息怒,大少爺?shù)钠饽氵不明白嗎?大少爺也是一個癡情的人,從小就鐘情于表小姐,他和表小姐青梅竹馬這么多年來大少爺?shù)男闹锌稍羞^其他人?
夫人你也別生氣,如果夫人能夠出面勸一勸大少爺以大少爺?shù)钠猓欢〞爮姆蛉说陌才诺模笊贍斔貋硇㈨槪蛉苏f什么他就聽什么。如果夫人此時能夠去勸勸大少爺,說不定大少爺就開竅了呢?”
尹家大夫人身邊的丫鬟輕輕的拂了拂尹家大夫人的背,提議道。
“這孩子你也是清楚的,他從小就倔強,看上去好像十分孝順,聽我的話,可是只要一碰到鴛兒的孩子,恐怕所有的話對他來說都是放屁。你瞧瞧他如今,為了這么一道圣旨,自己都在書房里面痛苦成這個樣子。
他如果真的孝順的話,就不會這樣子讓我為難。他痛苦成這個樣子,我這個做娘的心里面也不好受,鴛兒這孩子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人,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為人又聰明,實在是做兒媳婦的不二人選。可是這孩子心里面對浩源一點心思都沒有,我還能看不出來嗎?偏偏這孩子腦筋死板的很,聽不進去人的勸。”
你家大夫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揉了揉有些頭疼的腦袋。
貼身丫鬟看到尹家大夫人的樣子,上前去體貼的為他按壓著太陽穴,口中卻是勸導(dǎo)著,“夫人也別急,大少爺這個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更何況他說喜歡表小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怎么可能說忘記就忘記了?如今皇上下旨,他雖然無力改變,可是心里面卻是十分清楚的,他是真不夠皇上的,只是如今不愿意承認罷了,若是夫人能夠上去點醒他小孩的時候,也一定很快就能夠從悲痛中走出來。”
“罷了罷了。這孩子哪里都讓我十分的滿意,偏偏對于感情一事上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快點替我更衣吧,我過去看看,酒是最傷人身體的,一定要去阻止它,否則到時候身子別給弄壞了。”
“夫人說的是,奴婢這就替夫人更衣。”那個丫鬟聽到尹家大夫人的話,臉上染上一層笑意。
尹浩源醉醺醺的躺在書房的地上,背后是冰涼的地板,他的腦海里面不斷的回放著年幼時他和陸婕鴛的那些快樂的點點滴滴。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喜歡的人長大之后為什么離自己越來越遠?
皇帝下的圣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敢違抗啊?就算是爺爺,恐怕都無能為力吧,即便爺爺也不愿意鴛兒嫁入皇家,可是面對皇上的圣旨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夫人,大少爺就在里面,奴才們也不敢進去打擾大少爺,生怕大少爺生氣。”
尹浩源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俯首帖耳的對尹大夫人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吩咐人去小廚房里面煮醒酒湯端過來,我進去看看他。”
“是,夫人。”
尹家大夫人推開書房的門,剛剛踏進書房半步,鼻尖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刺鼻的酒香。
尹家那夫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中有些不悅。
書房里面燈光十分的昏暗。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他只能夠憑著記憶在里面摸索。
也幸好他來過自家兒子的書房,不然恐怕這個時候早就已經(jīng)被什么東西給絆倒在地上了。
尹浩源這個時候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有些不省人事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書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來了,也根本就感覺不到書房里面的那么輕輕的腳步聲。
尹家大夫人身旁的丫鬟舉著火折子為尹家大夫人照亮,目光在書房里面轉(zhuǎn)了半天,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找到尹浩源。
那個丫鬟驚呼一聲指責尹厚元躺著的地方對著大夫人說道,“夫人您快看,少爺躺在地上呢。”
“這是胡鬧,你快上前去扶他起來,這地上這么涼,如今已經(jīng)入秋了,怎么可以這么放肆呢?要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他還年輕,怎么這么不懂事,偏偏讓我們這些大人為他操心,平日里讀的那些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尹家大夫人心中一陣焦急,十分心疼自己的兒子,上前幾步去和那個丫鬟一同扶著尹家大少爺起來,誰知喝得醉醺醺的尹浩源感覺到有人拉扯著自己,有些不悅,揮了揮手。
他身為男子,力氣十分的大,又怎么會是兩個柔弱女子可以比得了的,他這一動,尹家大夫人和那個丫鬟都被他揮的往后退了幾步。
你家大夫人對自己兒子這番舉動是又生氣又心疼。隨即轉(zhuǎn)頭對著站在門外守著的尹浩源的貼身侍衛(wèi)喊道,“扶風,進來扶你家主子上床,地上這樣涼,不能任由他胡鬧。”
扶風應(yīng)聲走進屋中,因為是習武之人,所以就算在昏暗的夜中也能夠看清楚這屋內(nèi)的擺設(shè)。
扶風一把背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尹浩源,動作輕車就熟的,將他放在了書房的小床上。
“去看看心就痛好了沒有?如果好的話立馬就拿過來給少爺服下,瞧瞧她這個樣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多大人了還喝酒。若是讓老爺知道了,恐怕就是一頓家法伺候。”
有小丫鬟端來了熱水,尹家大夫人示意她放在架子上了,走過去輕輕的擰干了水中的手巾,敷在了尹浩源的臉上。
看著自家兒子這個樣子,尹家大夫人心中十分的心疼,卻又有些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