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玉芝外出,請來郎中,喬裝打扮,偷偷地進了側院。
郎中幫沈白槿把過脈,點了點頭,恭喜她道:“恭喜公主殿下,您有喜了。”
果然是有喜了。
聽聞這個消息,沈白槿并不高興,反而有點發愁。
她心里很清楚,要是裴夜凌知道她有喜的消息,定會讓她把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生下來給沈洛顏。
可孩子是她的,叫她把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生骨肉給別人,她哪里舍得?
有郎中在,她也沒說什么,給了豐裕的銀兩,讓玉芝把郎中帶走了,且還讓玉芝叮囑郎中,切不可把她懷孕的事情傳出去。
郎中跟玉芝出去之后,沈白槿一個人悶悶地坐在側院里,手里捏著一只銀色的口琴。
這只口琴是她出嫁那日,慕容連澈送給她的。
他贈與她口琴的時候,曾對她說過,但凡她有什么困難需要他的幫忙,只用吹響手里的口琴,他就會立馬出現在她面前。
此時此刻,她多想吹響它,把他給叫回來將她帶走。
這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會被裴夜凌強行讓給沈洛顏。
可她又不想這么做,因為她怕自己走了之后,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裴夜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想起自己。
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天色都黑了,寒風瑟瑟。
玉芝怕她冷,從屋里取了一塊刺繡的毯子,披在她的后背上。
“夜……”玉芝幫她披毯子的動作,十分輕柔,沈白槿本能地想起了裴夜凌,猛地把頭扭了過去,卻只看到了玉芝,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公主,是奴婢,夜色黑了,奴婢怕您身子薄,著了涼,索性取了一塊毯子幫您披上!
沈白槿臉上浮起絲絲尷尬,動了動唇,小聲地道了聲,“謝謝!”
“公主,不早了,奴婢扶您進屋吧!”玉芝說著,扶住她的胳膊,準備往屋子里走去。
剛背過身去,背后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口琴聲。
沈白槿聞見熟悉的聲音,轉身,竟意外地看到了慕容連澈。
好些日子不見,他還是那么得英俊瀟灑,宛若天上的仙人一般。
“慕容大哥,您怎么來了?”沈白槿看到他,莫名地一喜,激動地迎了上來。
慕容連澈眉頭一蹙,反問她:“不是你飛鴿傳書,讓我過來帶走你的?”
“飛鴿傳書?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情?”沈白槿一臉的困惑,她這些日子不是寫字,就是作畫,從未給慕容連澈飛鴿傳過信。
也就在今天下午,她有想到他,糾結著要不要喚他過來把她帶走。
可是到最后,她并沒有做出決定,哪知道他居然主動過來找她了。
慕容連澈眉頭擰得更深,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意味深長地道:“……怕是中計了……”
語落,側院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裴夜凌跟沈洛顏領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沖進院子里來。
慕容連澈還沒來得及躲,就已經被他們撞了個正著。
問心無愧,他也懶得躲開,留下來陪沈白槿一同面對這一切。
沈白槿被眼前的陣勢,弄得莫名其妙,將近大半個月,她的側院都沒如此熱鬧過。
只因為慕容連澈的探訪,瞬間多了這么多人。
很顯然,這一切鐵定又是沈洛顏的陰謀詭計,想必就是沈洛顏背地里假借她的名義,飛鴿傳書給慕容連澈,把他給騙過來,再將計就計……
果不其然,沈洛顏沖進來,指著她跟慕容連澈,將子無須有的罪行統統扣到沈白槿的身上去。
“夜凌,這下您總相信了吧!姐姐她根本就不愛你,她之所以會嫁給你,不過就是想借著出宮的機會,私會她的情郎……她真正愛的人是慕容連澈,不是你,你我都是她手里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