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程舒耀的事,醫院的態度不明,似乎并不在意,就連陳家在外面每日坐著鬧事拉橫幅也無人理睬。
可醫院到底還是派了人回去鄉下調查了一番。
村里人有些人對此諱莫不言,不過大部分人還是如實說出了事情真相。
醫院對此,并沒有過多的采取應對措施,一來是劉院長力挺程舒耀,二來所有的證據都證明程舒耀的確是沒有跟陳靜紅女士并沒有婚約的。
陳靜海開始不信,可后來發現整個醫院的態度對他們都冷漠無視,這才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
陳靜海讓人跑去工會,工作人員是完全客套的走流程,一步都不多走,一句話都不多說,搞得陳靜海他們也很被動。
沒過幾天,有個陳家的小侄子拿著報紙屁顛屁顛跑來,“靜海哥,靜海哥。”
“慌慌張張像個什么樣子,”陳靜海皺眉,“怎么了?”
“報紙上登著這個。”那人指著報紙上的消息,“看這里。”
陳靜海只念了小學就輟學,跑出去跟別人打架,在村里不務正業了,這會兒報紙上的內容自然是看不懂,只能看懂上面零零星星的幾個字。
“念出來。”
拿著報紙的小侄子,“鄉下偽父母幫兇逼親,可憐醫生無力反抗。
靜海哥,上面關于整件事情有了個全面的報道……”
陳靜海皺眉,“什么報道?”
“報紙上面說,說是程舒耀醫生鄉下的養父母,為了錢財,不惜‘變賣’偽兒子,立下未婚約,如今又聯手咱們……”
陳靜海一把搶過報紙,撕了個粉碎,“咱們找來的那些記者呢!他們的報紙呢!”
“他們……”侄子支支吾吾,“找不到了。”
如今出師不利,陳靜紅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哥,這事要不咱們回去吧。”
“不能回去!”陳靜海怒道,“我妹妹怎么能回去!”
“我陳家向來只有退婚的,沒有被退婚的,程舒耀這家伙不能來明的,那咱們就來陰的,不信他不就范。”
一旁的陳靜紅臉色有些白,“哥,舒耀哥,能不能不傷害他?”
“不傷害他?”陳靜海哼道,“這要是村里,勞資腿給他廢了去。”
陳靜海向來說到做到,對于程舒耀,他這活兒恨不能把人捆上,送到自個妹妹的床上,做熟了這段關系。
這事其實沒有像這般難解決,主要是事態不知不覺中就發展到現在。
陳靜海這會兒可謂是騎虎難下,自然是必須讓程舒耀娶了妹妹陳靜紅才行,否則,別說妹妹怎么嫁人,就連他在村里的威望都要降上一降。
這種事情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程舒耀這個人他收拾定了。
命人查到程舒耀的宿舍,陳靜海派人悄悄的遷入道里面,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暖水壺里面放了點東西。
另一側,程舒耀剛下了班會來,這會兒到了宿舍里,正常的飲水,似乎什么都沒發現。
直到他喝下了暖水壺里的水,門外才響起了敲門。
程舒耀余光瞥了眼床下,直徑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宿舍樓管還有警察。
劉大爺指著這間房子,“民警同志,剛才有人偷偷溜進這里,還給保溫壺里塞了東西!”
劉大爺是喜歡看坐在樓下傳達室里報紙嗑瓜子,可人家眼觀八路耳聽八方的很,從陳靜海他們搞小動作一開始就發現這些問題了,只是沒說而已。
再者,程舒耀鄉下人來胡鬧這事,他劉大爺也不是個聾子全都知道。
逮到這么好的機會,他能不好好抓住?還就得等到人贓并獲一起拿住才行。
程舒耀這時候也覺察出自己的問題,渾身開始發熱,就連心跳也是加速。
警察帶著人迅速在程舒耀家里搜捕,很快就發現了躲在床底下瑟瑟發抖的那名姑娘,人立刻將其拽了出來。
“陳靜紅?”
程舒耀皺眉,“怎么是你?”
陳靜紅這會兒看到這么多人民警察,也實著是有點慌,“舒耀哥,對不起,俺……俺是來找你的,俺就在床鋪下面等你來著,可是俺一直沒等到你,就困得睡著了……”
陳靜紅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明顯屋里沒有一個人肯相信她,就連看門的劉大爺都一臉鄙夷,“現在還真是只要膽子大,什么都敢做。”
既然劉大爺報了案,那么抓到不應該出現在房間里的人,自然是要帶回去的。
可這會兒,程舒耀呼吸急促,似乎十分的難受。
劉大爺開始以為是中毒,可后來也是明白過來,這玩意可能是“情毒”。
程舒耀這會兒已經開始呼吸不均勻,意識似乎也開始薄弱,朝著人身上蹭了過去。
兩名警察立刻將他扶住,旁邊一名小隊長吩咐道,“把他送去醫院,盡快洗胃。”
“你們倆把她帶回警局!”
……
這會兒程舒耀已經意識迷糊,根本顧不上在一旁叫桑的陳靜紅。
陳靜紅沒了陳家人的陪同,這會兒也是十分驚嚇,到了警局以后什么都不肯說。
可不肯說話的人多了,警局總是有辦法能夠撬開嘴。
事情很快就弄了個明白,陳家人趁著程舒耀不再,混進了程舒耀的單身宿舍樓里面。
又在暖壺里面下了藥,至于這藥,差不多就是生米煮成熟飯的玩意……
另一邊,醫院里,程舒耀的昏迷不醒,身體灼熱,還有無意識的行為,無一例外都告訴了所有的人他中了什么的毒。
而且,當時的洗胃技術還很早期,手法粗暴,程舒耀雖然被送的及時,可這會兒還是多少消化了些。
院領導同情這個情況,更何況住院部胃科那邊也空著好幾張病床,就安排程舒耀住進去了。
從都是好的不傳,壞的傳千里。
最近醫院里又滿都是關于程舒耀鄉下的陳家“未婚妻”來找他鬧的事,這會兒發生了這檔子事,是個傻子怕都知道這事里面絕對有貓膩。
一般正經人,誰能想到生米煮成熟飯這一說呢,就算能想到了,也都是想想而已,誰敢真的去做。
所以說,當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唐穆知道這件事情,立刻跑到住院部里來,剛剛洗完胃的程舒耀在病床上躺著。
洗胃的技術不高,這會兒他臉色十分蒼白,正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
唐穆坐在旁邊,剛才進來前,李鐵已經將所有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
陳家人還真是沒有底線,太可惡了!可……
唐穆伸手撫開躺在程舒耀面頰上的碎發,“舒耀,怎么辦……”
原本應該昏睡的人倏忽的一下,睜開眼睛,緊緊攥住自己臉邊的手,扯著蒼白的唇輕笑道,“這事很快就會過去了。”
“?”唐穆先是一愣,可隨即也明白了程舒耀的所謂即將過去的意思。
陳家人來醫院鬧,醫院不知情,乍之下,自然沒辦法做出判斷。
可醫院有工會啊,工會里面的人,專門去了趟鄉下,調查清楚了整件事情。
回來以后自然是將事實告訴了劉院長,劉院長是什么人,親自把程舒耀從衛生所提上來的人,這會兒有人故意來造謠生事,得到的結局能好?
再者,陳家人要是不動手也就算了,他們還真沒辦法做點什么,畢竟這么多一雙雙眼睛盯著看著。
嘿,非要作死,哪能攔著?
警局那邊已經對陳靜紅進行了扣押處理,如果程舒耀這么要起訴,那走完流程,一關一個準。
陳靜海去警局鬧過幾次,警局怕鬧?差點把陳靜海一起關了進來,后來還是陳靜海小侄子強拉著勸著,這才沒有讓事情更一步惡化。
警局那邊說的很明白,如果程舒耀不起訴陳靜紅,那陳靜紅是沒事,可要是程舒耀要起訴,至少得個兩三年。
這行為,多惡劣啊!
陳靜海不得不去了醫院,想要找程舒耀,讓他一定不要去告陳靜紅。
可每次去,不是醫生護士擋著說病人正在休息,就是程舒耀的確睡覺,來了幾次,硬是連人一次也沒見到。
唐穆坐在程舒耀身旁,狐疑的看著他,“你不在休息會兒,又開始看書了?”
程舒耀輕笑了兩聲,“看一會兒就累呢。”
唐穆癟了癟嘴,她怎么之前沒法想程舒耀這家伙,還會蔫壞呢?
程舒耀拉著唐穆,輕輕晃了晃手,“都坐了一早晨了,上來睡一會兒吧。”
唐穆看著病床,“太擠了。”
“不會的。”
程舒耀手下用力一帶,將唐穆拉到了床上,自己則朝另一側挪了挪地。
唐穆半個身子已經貼到在病床上,自然是順著躺了下來,說真的,她這兩天來回跑,還真挺累的,反正著男人似乎精神很好的樣子,擠就擠吧。
唐穆躺好在病床上,蓋上了程舒耀的被子,這會兒瞇瞪著眼,程舒耀伸手拉上了簾子,遮住了窗外的日頭。
“這件事情,還好陳家人做了過分的事,不然當真不知道要怎么去處理呢。”
程舒耀笑了笑,“嗯。”
其實他是知道陳靜海已經會做的,只是不清楚他會做什么過分的事。
他跟陳靜海從小在一個村里長大,雖然玩不來,可關于他的種種,自己也是聽過的。
以他對陳靜海的了解,這個人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做出點什么威逼他。
他只是在等,沒想到等來這個結果,入室下藥。
他回來之后就發現門鎖有人動過了,非但如此,就連暖水壺的蓋子上,也有一層不明的白色物體。
他在賭,賭的的是陳靜海所下的藥一定是拿不出手的那種令人陷入幻情的藥,所以他才裝作不知故意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