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上次在醫院里看到的那個丫頭，好像叫什么唐穆，跟她閨女嬌嬌在一個年級里，今年高考吧。

“現在真是世風日下，高中生不好好上學，竟干些不三不四的勾當，呵呵。”

肉攤老板把切好稱好的大骨頭撇在攤子上，冷哼道，“五塊七毛。”

“哎喲，你就不能好好弄好，粗里粗氣的，”中年婦女有些嫌棄，把錢撇在肉攤上，拎著塑料袋就走了，叨道，“還不是大過年沒地買肉了，誰稀罕在你家買。”

程舒耀帶著唐穆從菜市場出來，正巧碰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欣蔓姐？”

唐欣蔓回頭，看到唐穆，還有一旁的程舒耀。

唐欣蔓除夕那晚上在家里吃了頓年夜飯，就去單位上班了，說是單位其他人都有事，自己就幫忙值班。

不過醫院的值班也是有規定的，不能超過一定的時間，就算是頂替值班也不能連續加班。

以往唐欣蔓也都是在過年的時候加班，孫莉倒也沒啥不同意，就是囑咐她一定得把加班費多算即便，別出錯。

“姐，你吃飯沒？”唐穆松開程舒耀的手，挽起唐欣蔓的胳膊，“咱們去舒耀那里吃火鍋吧，我們買的菜多，吃不完呢。”

程舒耀也熱情邀請道，“我那兒沒什么人，單位人過年都回家了，我們買的菜也多，一起來吧。”

唐穆不容拒絕，笑道，“你可是連續值班，晚上肯定不上班，走，吃完飯咱倆一起回家。”

唐欣蔓這會兒正是下班，也就同意過去了。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雪花，唐穆仰著頭，感受潔白的雪花落化在自己臉頰上，這樣的時光，真好。

程舒耀的單身樓里還有暖氣，外面已經落滿了一地的白茫茫的雪花兒。

唐穆要幫忙弄火鍋時，卻發現她倆一個洗一個切，全包了下來，還真不用她做什么。

唐欣蔓拿著盤子裝菜，“你們兩個人，買了這么多的菜，咱們三個人都吃不完吧。”

“多嗎？”唐穆登登登跑過去瞅了眼，別說，還是挺多的，她當時挑菜的時候還專門撿小的拿呢。

“你平時不是自己買菜么，怎么買多買少也看不出來啊。”唐穆朝程舒耀嬌嗔道，“哼，故意讓我犯錯。”

程舒耀笑道，“過年么，多買點就多吃點。”

“這樣可不行，吃不完要壞掉的。”唐穆看著案板上的這些菜，“我把翠玲叫來，讓她在捎點稠酒來，過年嘛，要有點過年的氣氛，你們先弄著哈。”

唐穆拿著兩個大蘋果下到樓下傳達室，“劉大爺，嘿嘿，新年快樂。”

劉大爺樂呵呵，“新年快樂。”

唐穆把蘋果遞給劉大爺，“這是洛川蘋果，可甜了，我打個電話可以嗎？”

“哎呦，謝謝，用吧用吧，下次過來打電話不用拿東西，你跟舒耀怎么都這么客氣啊。”

唐穆嘿嘿一笑，給沈翠玲打了個電話，“干嘛呢？”

“看電視劇啊，啊，不用看書的日子，渾身不自在啊……”沈翠玲哀怨道，“我是不是已經變、態了啊，嚶嚶嚶，好害怕呢。”

唐穆面無表情的聽著那頭演完，才說道，“我在程舒耀這兒吃火鍋呢，要不要過來一起？”

“哇，你居然背著我吃火鍋！”

火鍋這玩意，對于年輕人來說，是極具靈魂的食物，可對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實在是沒什么吸引力，所以家里都很少去做火鍋。

沈翠玲立刻爬起來，“除了稠酒，還在帶點什么？肉夠不夠，菜呢？”

唐穆想了想，“菜你拿點你喜歡的吧，肉，我們就買了塊牛肉，等會兒舒耀切肉片呢。”

“那哪夠啊，好不容易吃一次火鍋，得管飽才行，”沈翠玲忽然道，“對了，那個大魔鬼在樓下呢，我等會兒問問他要不要來。”

“……”唐穆醉了，“董昭今怎么去你家了?”

“還不是我家那個老頭子，說什么董昭過年一個人，不如叫來一起吃年飯，就把人給招來了……還讓我帶著玩呢，嚶嚶嚶。”

唐穆，“……沈伯伯開心就好。”

唐穆掛了掛了電話，跟劉大爺愉快的聊了幾句。

劉大爺笑道，“我等會兒要回家吃飯，你們呀要用電話直接下來打，我這房子里也沒什么值錢，不鎖門了。”

“劉大爺，您還是鎖上吧，這過年人本來就少，我們在樓上也聽不見動靜，以防萬一對不對。”

“好好，你這個小丫頭不錯。”劉大爺對唐穆印象極好，又夸了程舒耀幾句，“你對象可很有發展啊，大爺我在醫院干了一輩子，程舒耀將來必成大器。”

唐穆笑瞇瞇，“我只希望我倆將來衣食無憂，喜樂安康就好，不求大富大貴，只求開開心心。”

劉大爺哈哈笑著，“對了，丫頭你們是不是吃火鍋啊？”

“嗯吶，怎么啦？”

“我這有個煤爐子，你讓程舒耀下來拿上去，放在房間里面吃，他們那層有蜂窩煤，你們就不用一鍋鍋去公用灶上燒開再拿回屋里吃，太麻煩了。”

“謝謝劉大爺！”

唐穆回去的時候，倆人已經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程舒耀也鍋擱在公用的煤氣爐上煮上了。

唐穆回來說清了后，程舒耀笑著，“行，我去拿東西。”

程舒耀下樓將煤爐子給扛了上來，唐穆走在他旁邊，得意道，“怎么樣，我是不是很厲害，一出馬，劉大爺就給咱們借了煤爐子啊。”

“是，是是，”程舒耀寵溺的笑著，“穆穆最厲害了。”

程舒耀把煤爐子放在屋里燒好，又將窗戶打開，門也開了，他這一層除了他，西頭那邊還有兩個人，不過今天都去上班了。

沒多久，沈翠玲就跟拎著東西的董昭過來了。

唐穆本來以為沈翠玲只拿了一些菜，卻發現她大概是把冰箱里的菜都拿來了……

“快快，過來搭把手，好重啊！”沈翠玲將手里的菜放在地上，“外面好冷啊，雪都結住了呢，哇，好香。”

唐欣蔓將沈翠玲拿來的東西洗了些切好放在盤子里，端進屋里，“東西太多了，吃不完浪費，我少洗了些，先吃著，不夠我再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