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莊大隊、佐波大隊,全力向左側高地堡壘發動攻擊!”松野將軍的指揮刀指向了左側高地。
五百軍在關門前面三面修的都有堡壘,松野尾勝明再狂妄也不敢在三面火力交叉射擊當中,硬著頭皮去進攻關門。那不是打仗,那是自殺!
只有集中力量攻擊兩翼中的一邊,進攻才有可能取得成效。松野能這么快想出應對之術,足以說明這家伙的戰斗經驗豐富,當然,從另個方面看,也足以證明這老鬼子在中國打得仗多、殺的人更多!
兩個獨立大隊,兩千多將近三千鬼子嗷嗷叫著,抱著步槍、擲彈筒,發瘋一樣的往左邊高地沖了上去。
高地堡壘的重機槍往下射出了一溜溜的火線,在下面鬼子群里來回橫掃。進攻的鬼子一邊還擊著一邊一步步地往上沖,雖然死傷累累,卻依舊不減其瘋狂的本色。
城門兩邊的堡壘、右邊高地的堡壘,見同伴受到攻擊,調轉槍口就要進行火力支援。試打了幾發子彈,卻干著急夠不著。鬼子也不是只會發狠發癲,他們同樣也很狡猾。鬼子們選擇的進攻路線正好是其他兩個方向堡壘的射擊死角。
不過,關門這兒的防御顯然不是只有這幾個堡壘工事的,高全把整個五百師放到這兒是干嘛的?炮兵團是干嘛的?關鍵時刻,副軍長謝忠明親率五百旅兩個主力團從關門里殺了出來。有副軍長親自帶隊,戰士們倍受鼓舞。上了戰場,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一個個好像剛出籠的小老虎一樣勇不可擋!
一聲震天怒吼,五千壯士殺出了關門。副軍長謝忠明一馬當先,手持湯普森***高呼猛沖,帶領著部隊以勢不可擋之勢從斜刺里一陣猛烈沖打,直把鬼子殺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鬼子旅團長松野尾勝明一看我軍來勢兇猛,日軍銳氣已喪,知道想要組織抵抗已經來不及了,干脆下令兵退五里,待養精蓄銳之后再來攻城。
謝副軍長帶領部隊追出二里地去,眼看鬼子跑路態度挺堅決,這才收兵回城。到了城門口,王大柱和高全已經站在城門這兒迎接了。首戰獲勝!謝副軍長為五百軍立下首功一件!
“好樣的忠明!”高全過去拉著謝忠明的手滿臉都是歡喜。另一邊王大柱拉住了謝副軍長的那只手連聲恭喜,三個人喜氣洋洋的回城慶祝。
跟著一起出城打仗的戰士進了城之后自然是喝水、吃飯、吹牛皮。可有資格向同伴們顯擺了,打了這一仗的戰士像是說評書的演員一樣,滔滔不覺的向那些沒輪到出城的講述這一趟的驚險和刺激。
聽的是津津有味,說的是抑揚頓挫。就在說與聽當中,戰士們抗日的熱情噌噌的往上漲,每個人都盼著出城和鬼子面對面的廝殺,最好是親手砍死倆鬼子才過癮呢!
“軍座,電報!备呷x開關門,剛回臨時指揮部就有通訊兵拿著電報來讓他過目了。
“日本國務大臣柳川平助中將和朝香宮鳩彥王于今天早上駕臨陜縣指導軍務!睆拇朕o上能看出來,這份電報是高國忠從陜縣發回來的。
柳川平助、朝香宮?這兩個名字高全當然知道,早幾年的時候他還曾經給手下主要骨干將領介紹過這些位大名鼎鼎的鬼子。想不到這兩個家伙竟然來陜縣了!
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遍尋不著的老鬼子,竟然一個個的都蹦跶出來了!好吧,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我還客氣什么?
高全把電報稿一疊放進了上衣口袋,先把那個通訊兵打發走,然后快步走向他的指揮部。
“彪子,我要去陜縣,你……”高全有點猶豫了。如今的陜縣就是鬼子的一座大兵營,去了之后很可能就回不來了。戰爭已經接近尾聲,這幾個殺人的惡魔只要露頭就必須盡快干掉!戰爭一旦結束,再想親手干掉這些惡魔禽獸就不好辦了!自己去冒險不打緊,彪子跟了自己這么長時間,高全心里有點不忍。
“我和軍座一起去。”彪子的語氣就和平常說話沒有任何兩樣,就連腔調的高低都沒變化。彪子心里也納悶,陜縣危險誰都知道,可他跟著高軍長參加的冒險行動還少了嘛?就沒見過有哪個長官會像高全一樣愛去冒險的!以往的行動哪次不危險,怎么偏偏這回軍座看起來好像很重視的樣子?
像高全和彪子之間也沒必要太多說什么,既然話他已經說到了,彪子自己愿意跟著去,那就去吧!多個彪子,成功的希望肯定要大得多!
“慧琴,把前幾天我交給你那個小木箱子拿出來!备呷氐杰姴恐螅日一矍僖獤|西。
慧琴答應一聲,轉身回里間抱出來一個不大的小紅木頭箱子。箱子上有鎖,慧琴拿鑰匙打開了,掀開箱子蓋,里頭是幾件物事:一把帶鞘的匕首,大概有一尺左右;一塊顏色黑黃色的織物;兩塊銹跡斑斑的鐵片。
幾樣東西除了那支匕首看上去還有點新意,其他幾樣完全都是垃圾一類的貨色,也不知道高全這么鄭重其事的搜集來還交給慧琴保管干嘛。
幾樣東西挨個兒的看看,高全最終拿起那把匕首,又拿了一塊鐵片,剩余的一塊鐵片還有那塊不清不楚的織物在箱子里。合上箱子蓋,重新鎖好了再次交給慧琴。
“這兩樣東西可是寶貝,將來等不打仗了你就當成傳家寶傳下去。什么時候手頭沒錢了,拿出來賣給你知道的最大的古董商,換來的錢夠你一輩子吃穿不愁了!备呷嗣矍俚男惆l,滿臉都是柔情。
慧琴一句話不說,就這樣抱著箱子默默坐著,兩眼注視著高全。這女人就這點好,沒用的話從來不多說。高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憐愛之意,手剛摸上慧琴的脖子,一個稍微有些沙啞的女聲就傳了進來:“慧琴,軍座在你這里嗎?”
“在呢!”一支默不作聲的慧琴突然提高嗓子答應了一聲。高全慢慢收回手,臉上稍稍有那么一絲遺憾;矍俾洱X一笑,似是歉意的輕輕咬了一下嘴唇。
就這個不起眼的動作看得高全心里又是一跳,不過他很快就壓制住了情緒,因為外面的人已經進來了。
“軍座,咦,你們倆在干什么?”進來那個人剛喊了一聲軍座立刻發現了里面倆人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