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谷都飄蕩著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程若曦失魂般的從地上爬上來,渾渾噩噩的朝森林里跑去,她要去山底救冷恕,冷恕一定好好的等著她。
她沖進森林,卻慌不擇路,周圍全都是樹木,她根本無法尋到出路。
程若曦絕望的痛苦著,整個人失神的亂撞,似乎根本感覺不到被樹撞擊的痛感,仿佛只要將樹木全都撞倒,就能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不知多少次的無用功之后,程若曦痛苦蹲了下來,淚眼朦朧無助的看著眼前千篇一律的樹木,唇邊的傷口又一次的開裂流血。
突然間,一塊不屬于這個地方的色彩映入了她的眼簾,她噙著淚水站了起來,立刻朝那棵樹走了過去。
每走一兩布都有同樣的膠帶沾在樹上,程若曦的腳步越來越快,心已經痛得沒有知覺,淚水卻還在不停滑落,眼眶仿佛漏水的蓄水池,滑落得不知不覺。
在跑出樹林之后,程若曦無力的摔在了地上,可她根本沒有反應,立刻爬起來就朝山下跑了下去,腦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停。
山腳下,陳助理跟著黎昕準備上山,這片山在許言后院的不遠處,而且地形復雜,如果許言有路線圖,那就是最佳的逃跑路線。
可他們還沒有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了一輛車,黎昕眼眸一沉,加快了腳步,看來已經又跟追上去了。
剛走了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間越來越清晰,黎昕屏住了呼吸,立刻朝程若曦的方向跑了過去。
程若曦的跑步姿勢怪異,黎昕皺了皺眉,“若曦!”
程若曦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速度一直沒有停,直到撞到了黎昕的身上。
“若曦!我終于找到你了!”
程若曦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人,淚水還在不知不覺的掉落,黎昕根本擦不及,程若曦緊緊的抓住黎昕的手腕,“我求求你,快去救救冷恕!快去!你快去啊!”
程若曦說著說著跪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哭喊著。
“若曦你別急,慢慢說……”
黎昕蹲下身,輕撫著她的后背,這時才看清她的臉,程若曦嘴角處的傷痕刺痛了他的眼眸。
他正準備問,程若曦卻一把把他推走,“冷恕為了救我跟許言從半山腰下掉了下去,我求求你快去……”
黎昕訝異的看著她,盡量安慰著,連忙讓陳助理下山找人去尋找。
程若曦看著遲遲沒有離開的黎昕,一時急昏了頭,“你怎么還沒去。!”
“若曦……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山下找了,你別著急。”
黎昕看著眼前眼神空洞的人,眼看著她的情緒越來越失控,黎昕不由得把她抱在懷里,心里抽痛著。
她嘴角的傷,還有無法接受失去冷恕時的樣子,讓黎昕的心情無比的復雜……
程若曦在黎昕的懷里不斷的掙扎著,黎昕怕把她弄傷只好松開了他,沒想到程若曦得到解脫之后立刻朝山下跑去,嘴里不停念叨著“救人……”
黎昕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只能跟了上去,沒一會兒就看著眼前的身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若曦……”黎昕驚恐的快步跑過去將程若曦扶起來,見她失去知覺立刻抱著快步走下了山。
自從在山下昏迷,程若曦在意識朦朧的情況下昏迷了幾天,醒過來的時候恍若隔世。
她怔怔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如同回光返照般茫然。
“若曦!你終于醒了!”
在病床旁守了幾天的黎昕聽到動靜立刻醒了過來,驚喜的看著程若曦。
一旁的凌旭川也走了過來,看了她一眼,撥了病床旁的響鈴,很快就有醫生護士一堆涌了進來。
程若曦呆若木雞的任由他們在身上做各項檢查,在看到黎昕的時候腦子猛然一震,推開了各種正在檢查的醫生護士。
“冷恕呢?!”
她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光腳踩在地上,朝黎昕走了過去,“你救了他對不對?”
黎昕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一旁的凌旭川也緊緊皺著眉,沉默的將若曦扶回了床上。
程若曦緊緊攥著他的手,仿佛救命稻草般,“旭川,你說好不好?冷恕在哪?我要去見他。”
“你昏迷了好幾天,好好休息一下。”
程若曦搖著頭推開了凌旭川,“你不說我自己去找!我讓你們去救他為什么不去?!”
“你冷靜一下!”凌旭川緊緊拉著她的手,“你這樣折騰除了對自己的身體不好沒有任何作用。”
這時黎昕也走了過來,“這些天我們都在全力尋找,但是只在山底腳找到了許言,冷恕……還沒有消息。”
程若曦無力的坐在床上,那天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里回閃,她永遠也無法忘記冷恕滾下山崖的時候那個不舍心疼的眼神。
程若曦的雙手突然間捂住了頭,不顧旁人的開始痛苦起來,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嘴角的傷又一次裂開,血沿著下巴滴落。
凌旭川沒辦法讓她松口,只能給了醫生一個眼神,很快一個醫生上前,利落的將鎮定劑從程若曦的后脖頸打了進去。
漸漸的,程若曦的哭聲小了,凌旭川將她扶上了床,緊緊的掖了掖被子,眼眸里滿是擔憂。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黎昕嘆了一口氣,“都找了這么多天了,要是還有希望早就找到了。”
“只要一天沒有消息就還有一天的希望,你也看到了,若曦承受不起那個壞結果。”
黎昕愁容滿布,凌旭川看了他一眼,“這幾天你都沒怎么休息,現在若曦已經醒了,你找回去休息一下吧。”
黎昕點了點頭,看到若曦醒過來,他好歹能安心入睡。
黎昕離開之后,凌旭川在病床旁趴著休息了一下,醒來時已經黃昏將至,他看了眼依舊在昏睡的程若曦,起身準備下樓提前準備些清淡的食物。
程若曦好幾天沒有進食,營養液支撐不了她的身體。
剛有出病房,兩個遲疑的身影映入眼簾,凌旭川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