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的眼眸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朝右側走了過去。
許言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垂下了眼眸,眼底的柔情消散了些。
若曦抬頭看著洗手間上的窗戶,雖然有些難爬,但是已經是她為數不多的機會了。
她手腳并用爬上了窗邊,幾乎將臉貼在了窗戶上,偶爾能看到窗戶下有人走動,但是并不能看清楚。
若曦一手抓在窗戶邊上,一手從口袋里將紙巾掏了出來,上邊有斑駁的黑色筆跡,紙巾上有暈開的痕跡。
就連這紙巾,也是她用餐的時候趁許言不注意偷偷拿的。
她再次將臉貼上了窗戶,小心翼翼的關注著窗下,她不能在洗手間待太久,所以她一感覺到有人經過的時候就將紙巾扔了下去。
窗下的情形她看不到,扔了之后就跳了下來,平復心情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洗了個手走出了洗手間。
房間外許言依舊站在剛才的位置看著她,若曦垂下眼眸走了過去。
“去院子里看看吧,來了新的花品種。”
“好。”若曦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跟著許言走了出去,但是滿心只有剛才的那張紙巾。
這是她唯一的期望了,希望可以幸運一回…
許家別墅外,凌旭川的煙頭在煙灰缸里積了一根又一根,整個車里都是一股煙草味,還有未消散的薄霧。
而他送進去打探的人,直到夕陽外斜時才匆忙從許家走了出來。
凌旭川將車窗打開,將車內的煙霧散了出去。
打探的人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凌總。”隨后一聲關車門的聲音。
“怎么樣了?”凌旭川側目看著他,眉頭微蹙。
打探的人搖了搖頭,臉色頗為內疚,“許言住的屋子還有前院只有許家的傭人才能進去,我們只能將貨運到院子外面就沒辦法再進去了。”
凌旭川的眉頭加深,都快成了一個川字,“把你打探到的全都說一遍。”
“雖然不能進那個院子,但是我打聽了一下,許言前不久舉行了一個小型婚禮,聽說他對這個格外討好,聽說今天置辦的所有東西都是為了她。”
凌旭川微微點頭,思緒翻涌著,“繼續。”
“奇怪的就是這個婚禮,請的商人偏多,而且以許言對這個新娘的疼愛程度,不至于辦這個吝嗇的婚禮。”
凌旭川不由得又點起了一支煙,吐著煙霧看著打探的人,“好,我知道了。”
打探的人接過駕駛座的人遞過來的錢袋,朝凌旭川道了個謝就下車了。
凌旭川將手中煙頭恁滅,撥通了冷恕的電話,許言的院子絕對有蹊蹺,能夠名正言順走進那個院子的,除了許母,就只有阿梅了…
冷恕接到凌旭川電話之后立刻明白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給我就行了。”
凌旭川跟阿梅的關系冷恕清楚,也明白凌旭川的用意,不然他早就直接找他們幫忙了。
“一定要把若曦救出來。”
冷恕應了一聲,開始盤算如何能準確的確認若曦的具體位置不被許言發現,必須確保一定能將若曦帶出來。
從許言前不久找他說的那番話來看,他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倉促辦一場沒有任何水花的婚禮。
只有可能是,這個婚禮見不得人。
冷恕緊緊攥起了拳頭,砸在了書桌上,仿佛那張書桌是許言的臉。
他很快就聯系了袁帥跟阿梅,只說有急事,但袁帥跟阿梅在外市,最快也只能明天趕回來。
冷恕約了一個地址,只能壓下了心里的焦急。
如果不是怕他貿然進許家沒能在許言轉移若曦之前找到她,徹底打草驚蛇,他一定已經將許家翻個底朝天了。
他逐漸冷靜了下來,跟情緒一起冷下來的還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冷恕直起身子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眼神空洞。
若曦,再忍耐一天…等我…
許家別墅里,許言看著一直頻繁側目的若曦,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怎么了?”
若曦愣了愣,露出了一絲哭一樣的笑容掩飾,“噢…沒什么。”
她的那一絲慌亂自然沒有逃離許言的眼睛,但是許言并沒有多問,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你…看著我干嘛?”
若曦心思早就不在餐桌上,抬頭之際才發現許言早就放下了刀叉,一直直勾勾的看著她。
許言搖了搖頭,“吃好了嗎?”
若曦點了點頭,許言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站了起來。
若曦低頭看著被許言握在手里的手,皺了皺眉,盡量壓抑自己想要抽出手的沖動。
跟著許言回到房間,若曦四處看了看,眼眸閃過一絲不安,好在許言沒有碰她,徑直去了浴室。
若曦松了一口氣,從衣柜拿出一床被子,躺上了沙發,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根本沒有睡意。
終于,一聲開門聲徹底讓若曦恢復了清醒,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許言的呼吸聲在她耳邊不遠處停下。
“怎么睡在這里?”
若曦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假裝睡著了。
“睡著了?”
許言垂眸看了她一眼,忽然間伸手想將她橫空抱起來。
若曦一個激靈,推開了他的手,慌亂的往后縮了幾步。
許言平靜的站在原地,波瀾不驚的看著她,“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若曦平息了情緒,抬頭看著他,眼神帶著寒意。
許言絲毫沒有感覺,依舊溫柔詢問,“沙發不敢睡,到床上去睡吧。”
若曦搖了搖頭,“我在這睡的挺好。”說完再次將被子蒙住了頭,閉上了眼睛。
可是沒一會整個人就被騰空抱了起來,若曦心里的玄開始崩裂,掙扎這脫離了那個令她害怕的懷抱。
“你不是說答應我了嗎?”
許言的聲音帶著些許隱忍,控制著聲音里的怒氣。
“是,我是答應了。”若曦往后退了兩步,“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徹底接受你。”
“不能徹底接受我?”
許言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苦笑,走到他的外套旁掏出了一張紙巾。
若曦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只看到那張紙巾上的黑色暈染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