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大可以利用這個寧可兒先大鬧一場,讓冷恕先嘗嘗苦頭,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冷北航聽到他的話冷鋒般的眼神立刻射了過去,王近低下頭。
“對不起老爺,我又多嘴了。”
冷北航晃晃悠的走著,心里卻始終平靜不下來,他的大哥在的時候他沒有任何見縫插針的機會。好不容易等到那個老東西動不了了,沒想到冷恕接手冷氏,手段更加嚴謹高明。
但是命運不會總是眷顧一個人的。
冷北航哼笑一聲,寧家就會是一個最好的開頭。
夜已經深了,月光落在冷家別墅里,樹影斑駁,月光夾雜其中悠晃搖曳,跟這寂靜的夜搭配在一起格外冷清。
冷恕站在窗前看著風搖晃窗前的樹枝,眼里流露出不同于平時的傷感,一個女人的影子在他眼眸深處若隱若現。
四處封閉的房間,物件碎了滿地,程若曦倚靠在床邊,在睡夢中的眉緊緊皺在了一起,額頭冷汗密布,輾轉之間突然驚恐的睜開了眼睛。
她大口的喘著氣,清醒之后轉頭四處看了看,慌亂的心冷了下去,現實并不比她的噩夢好多少。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程若曦從床邊坐了起來,被關在這里的日子讓她的心理防線瀕臨崩潰,噩夢也是由此而來。
她突然明白了許言的用意,這樣下去,再堅定的意志都會被磨平,哪怕他沒有任何脅迫。
程若曦平復了心情,來到浴室將身上出的冷汗盡數清洗,換上了許言為她準備的衣物。
這房間里安裝了五個攝像頭,她已經檢查清楚,浴室是唯一一個沒有安裝攝像的地方,她只有在這里面能稍微平靜一些。
沐浴之后若曦感覺總算清醒了一些,她第一次拉開了房間的門。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在門外守得倦怠的人一聽到動靜立刻清醒了過來。
“您要去哪?”
程若曦淡漠的撇了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看守的人也不敢攔,直接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們跟著程若曦走到院子,程若曦看著滿院的翠綠,吸了口久違的新鮮空氣,將心里的積郁排解了出去。
這時跟在她身后的人抬頭看了眼對面走過來的許言,頜首退出了院子。
許言站在程若曦身側,眸光似水般在她面容流動,溫柔婉轉。
她終于肯從房間里出來了,許言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親近她的沖動,生怕驚動惹怒了她。
程若曦閉目良久之后睜開了眼睛,眼神也不復從前的決絕,轉身看著許言,一臉淡然。
“我答應你。”
剪短無力的四個字,將許言原平已經不平靜的心攪了個天翻地覆。
“你說什么?!”
許言上前兩步激動的握住了程若曦的肩膀,聲音微顫。
突然間的靠近讓程若曦皺了皺眉,但她并沒有推開,也沒有再說話。
但是此刻的許言已經被歡喜沖昏了頭腦,松開了手,炙熱的眼神落在若曦身上。
“你知道我等你剛才那句話等了多少年了嗎?”
許言胸前的幅度快速起伏,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心中的澎湃。
程若曦依舊平靜的看著他,仿佛剛才那句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我覺得很悶。”
程若曦看著許言,憔悴的臉龐跟疲倦的眼神刺疼了許言的心。
“若曦…”許言的面上浮現些許愧疚,伸手撫了撫若曦的臉頰。
程若曦目光滯愣,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只有在許言的手碰上她的臉的時候皺了皺眉。
許言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程若曦看著他的手,吐出一個字來,“涼。”
“噢…”許言連忙收回手,臉上浮現了些微笑意,“我帶你在這院子里走一走,散散心吧。”
程若曦點了點頭,跟許言并列走在石子路上。
許言平時的話不多,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開心,說了許多不找邊際的話,在院子里漫步了一個下午,程若曦只是偶爾回應一兩句。
“若曦,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讓人把東西搬過去。”
程若曦點了點頭,轉身朝樓上走去,許言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許言深深的看著她,苦笑著,“你能不能再說一次那四個字?”
程若曦垂眸思索片刻,看著許言迫切的表情緊抿的唇動了動。
“我答應你。”
許言的雙眸一緊,快步走上前抱了抱她,“我真的很開心。”
程若曦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上了樓,眼神瞬間變得黑白清明。
房間已經被人清理整齊了,一如她剛進來的時候一樣,程若曦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攝像頭,躺上床閉上了眼睛。
走了一下午的石子路,很累…
冷氏的公司的大樓里,冷恕看著一旁助理遞上來的資料,立刻講紙張攥在手里,朝門外走去。
“冷總…”一旁的助理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冷恕沒有理會身后的呼喊,滿心滿眼的只有剛才看到的那個地址,車子在道路上飛馳而過,揚起一路的灰。
這么多天程若曦仿佛人間蒸發一樣失去消息,所以他知道宋洛啟的住址之后,整個人的玄都繃在了一起,一起一落隨時能將它崩斷。
車子穿過小巷跟街道,用最快的路線奔至目的地。
宋洛啟跟許倩租住的巷子太窄,冷恕的車無法進入,他沿路走了進去。
在青石瓦房屋門外,還沒有看到宋洛啟跟許倩,卻先遇到了一個人。
黎昕站在門外看著陳助理,“確定是這里嗎?”
“準確無誤,我已經親自來確認過了。”
黎昕點了點頭,剛想伸手敲門,卻被突然出現在身側的一雙手搶先推開了。
門竟然沒鎖,黎昕側目看去,愣了愣,竟然是冷恕。
他連忙跟在冷恕身后走了進去,陳助理的眼眸在兩人之間回轉片刻,不動聲色的站在門外等著。
他們剛進去就聽到里屋傳來了許倩的聲音。
“啟兒,飯已經好了直接過來吃飯。”
冷恕控制著起伏的心緒,直接朝里屋走了進去,他的腳剛踏入,屋里就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