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拍賣會顯然比以往隆重熱鬧的多,一是為雙月灣這片風水寶地,二則是為看一出好戲。
冷恕和成銘之間的較量,冷氏和牧氏之間的爭奪戰,想想都覺得精彩。
棒槌敲下,主持人發言完,便正式進入拍賣環節。
這才剛開始,叫價聲便連連響起。
也對,雙月灣這塊地條件格外優越,裝潢成海景房售出,價格不知要翻多少倍。
這么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換做是她程若曦也會首當其沖,前提是她得家里有礦。
目光不由看向冷恕,他沒有絲毫舉措,卻給人勝券在握的魄力。
而另一邊的成銘,此刻也沒有任何的舉動。
“還有人想要么?”在一個老頭開出一個天價以后,會場頓時鴉雀無聲,主持人反復詢問道。
程若曦急了,眼下的冷恕和成銘,依舊一聲不吭。
程若曦秀眉微蹙的同時,牧生卻只是淺笑,拍了拍她的肩。
她知道,開始這場競爭的會是冷恕,贏的人也會是冷恕。
“沒人的話,好,一,二……”
不等主持人把話說完,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陡然冒了出來。
“十億。”冷恕漫不經心道,就想在說吃飯睡覺一個樣。
原以為自己穩拿下這塊地的老頭氣得差點沒從輪椅上站起來。
突然變成十億起跳后,又開啟一波叫價的浪潮,只是最后,還是讓冷恕用二十億壓了下去。
“二十億三千萬。”原以為已經暗暗放棄的成銘這個時候開腔了。
他眼神微瞇,目光只停留在冷恕身上,透著絲絲挑釁。
程若曦不由屏住呼吸,敢情之前成哥一直悶不吭聲,都在等待這一刻呢。
“二十一。”冷恕直接將數目取整。
“二十一億三千萬。”成銘窮追不舍。
冷恕眉宇緊蹙,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他微慍的征兆。
他生氣的下場有多可怕,眾人都有所耳聞。
可成銘直接忽視,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此時的價格已經抬到了二十五億之高。
“冷先生,你還要繼續嗎?”
冷恕撇嘴一笑,幾分瀟灑幾分邪氣,“三十億。”
連主持人都愣怔了幾秒,這里的拍賣進行了將近五十年,也未曾拍到過三十億這么龐大的一個數字。
在場的各位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驚嘆冷恕大手筆的同時,心里比誰都要清楚一點。
“還有人要加價嗎?”
全場的目光此時聚集在了成銘身上,包括冷恕的,他的目光盛著怒意,如同護食的猛獸。
成銘沒有做聲,眼里浮現出幾不可見的笑。
表面上看是冷恕拿下了這塊地,實際上已經陷入圈套,在場各位心里都清楚。
在利益面前,輸贏無足輕重。
冷恕這個男人,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
“三十億一次,三十億兩次,三十億三次,恭喜冷少拿下雙月灣!”
回去的路上,小湛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后座上的冷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被冷恕抓了個正著。
“有事就說。”
“冷總,你……你不覺得三十億有點……有點多么?”
小湛磕磕巴巴試探著開口。
回應他的是一聲哼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雙月灣不值三十億嗎?只是屬于我的,就是我的。”
他的眸光漸沉,手指不由攥緊。
屬于我的,就是我的。
這也正是冷恕想要告訴成銘的,希望他最好明白。
從拍賣會回來,三人照常吃飯。
“牧姐,讓你失望了。”
她早知道冷恕固執,卻沒想到竟然固執到這種地步,這次滑鐵盧,是他輕視了對手。
“說什么呢,冷恕是有多么好勝一個人誰不知道,這場拍賣會,就算是你叫到一百億,我敢賭他也是照樣敢往上叫。”
牧生看得透徹,她知道,這場拍賣對于冷恕而言,不僅是贏那么簡單。
成銘點點頭,有了牧姐的話,他便安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雙月灣那塊地,恐怕要大失所望了吧?”
大家都指望著靠這塊風水寶地發財,現在但是地皮都要三十億,恐怕……
“怎么?你在擔心冷恕啊?”牧生淡淡道。
成銘手中的動作微頓,程若曦則是立即反駁,“牧姐,你說什么呢。”
“好啦,我開玩笑。”她簡單圓場,繼續道,“雙月灣那塊地,冷恕若是連賺回本的本事都沒有,他也不可能身居高位那么多年。”
想想也是,冷恕這人再怎么樣,他的能力也不可否認。
三人不知又聊了些什么,時不時傳來笑聲。
吃完飯,成銘照例去牧氏,而程若曦,轉身進了廚房。
“你干嘛呢?”看她一手拿著菜譜一邊搗鼓,牧生好奇地問。
“我在準備下頓的營養餐呢。”
這頓飯沒來得及做,下一頓一定得不上。
敢情若曦是覺得,多吃幾頓營養餐,她就能多活上幾天了?
牧木心里被程若曦這個天真的想法逗笑了。
“若曦。”牧生輕喚她的名字。
“嗯?”程若曦從書本上抬出一對眼睛看她。
“要珍惜眼下,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再后悔也無濟于事。”
說這話的時候,牧木生著透明水杯靠在桌身上,視線卻始終望著窗外陽光,不知在看些什么。
她向來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只是她深知自己時日無多,該說的,還是趁自己有力氣的時候說一說。
“我知道了,牧姐。”等她視線轉過來的時候,程若曦認真的點了點頭,心里卻只覺得苦澀。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她還能怎么珍惜眼下呢?
“真心想做,萬事都有辦法。”
牧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
“就不打擾你忙啦,我先上去休息了。”
程若曦需要空間,而牧生,需要止痛藥。
牧木沒讓程若曦知道,最近止痛藥的用量加大了一倍。
藥物依賴一旦形成,就愈發不可收拾。
“我有點不舒服,先上樓了。”一天飯后,牧生臉色煞白,起身離座,還沒到樓梯口,整個人陡然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