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恕清楚,他們的感情開始變的不確定,或者說她從來沒在意過。而自己對程若曦來說,可能連一段回憶都算不上。
程若曦剛回國,接二連三的都是跟著牧生一起出席酒會,出席拍賣會。
眾人都知道,程若曦是牧生捧出來的,要接她位置的人。
緊接著流傳的,是程若曦旁邊的男人,成銘。都說他是為了愛回國,為了程若曦才愿意重歸故土。那個長相妖孽,手段狠毒的男人,頭一次因為一個女人妥協(xié)。
外界傳的,牧生倒是不怎么在意。
“你回中國之后,這些事都是必須面對的。”牧生坐在桌子對面。
難得的只有他們?nèi)齻人的飯局。
程若曦頭發(fā)剪到齊肩,連妝容都變得強勢,紅唇皓齒,緊身的小西裝。
誘惑又有別的味道。
成銘是男人,知道今天晚上的晚會上有多少男人的目光在程若曦身上。
她已然是女王,自己卻不自知。程若曦稱王,她愿意陪在她身邊,做她的騎士。
程若曦強忍住自己的疲憊,“我知道。”
成銘抬手把她面前的紅酒杯撤了,換成了果汁。程若曦頗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成哥,謝謝。”
牧生瞧著他們兩個互動,抿緊了唇,眸子含笑。“小銘,你多照顧若曦,她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她。”
成銘淡淡點頭,程若曦掃了他一眼,總覺得成銘回國之后越發(fā)的冷淡了。
尤其是那張妖孽的臉,波瀾不驚。他做事的時候,像是有心事是的。
程若曦心里記下,等找個合適的時間好好問問。
“牧氏的股東大會,有信心嗎?”牧生慢條斯理的擦著嘴,她沒看程若曦,那股壓迫感已經(jīng)來了。
“可以緩一緩。”成銘習慣的抬起酒杯,替程若曦說話。
牧生瞥了他一眼,盯著程若曦,“若曦,你覺得可以嗎?”
程若曦點點頭,“早晚都要來。”
牧生唇角彎了起來,程若曦總覺得這次回國,牧生為不一樣了。她之前說話留三分,從不掃人面子。可自從她回國之后,對自己也變得嚴厲。
程若曦從牧家別墅搬了出來,一個人住在市中心的小公寓里。成銘喝了酒,程若曦送他回家之后,自己才回家。
小區(qū)的保安從第一天起,就把程若曦這個厲害人物記的清楚。
她車子燈還沒滅,保安室里的人已經(jīng)沖了出來,“程小姐,我?guī)湍!?
“謝謝。”
程若曦莞爾一笑,拎包下車。保安已經(jīng)把她那輛白色奧迪開進了車庫。
“程小姐,再見。”
“嗯,再見。”
夜色溫柔,星光點點,連吹過臉的風抖變的溫柔,保安忍不住嘖嘖嘴,程小姐,真是漂亮啊。
車燈閃爍,保安回過神,一路小跑沖過去,“冷少,您回來了,我馬上給你開門。”
冷恕直接推門出來,保安嚇了一跳。“冷少,您這是。”
“你開進去。”
“哦,好的。”保安臉上又掛著笑,像是沒有受到他臭脾氣的影響。
濃墨般的眸子,漆黑冰冷。緊繃的下顎都染著涼氣,他手一抬,那輛豪車的鑰匙落在保安手里。
純白的西裝身影消失在樓梯處,他忽而抬頭看了看對面樓層,亮起了燈,那抹纖細的身影走到窗前拉上了窗簾。
冷恕嘲諷一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自己的心甘情愿。
她回國已經(jīng)接近一個星期,卻從來沒有想過來找自己。看著樓梯處,悄然點燃了一只煙,惺紅的光在指尖跳躍。他食指側(cè),是個圓形的傷疤。
墻壁冰冷,一如他的心。冷恕每次在她對面樓層抽完煙,這里的小公寓是他新買的,為的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見到她。他怪她,恨她,又忍不住靠近。
程若曦回國半個月,每次出席酒會,都以為會碰到那個熟悉的人,看不到冷恕,她該慶幸。
她不知道,自己再次見到冷恕會說什么話,不知道見到他之后,會不會控制住自己。
陳年舊事,已經(jīng)不是兩個人之間的阻礙。程若曦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害怕,害怕自己再次深陷在他們的感情里拔不出來。
廚房里的熱水壺燒著熱水,咕嘟嘟的響,程若曦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脫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件小吊帶。
索性屋里溫度很高,光腳走在地上也不會感覺到冷。
程若曦失眠,每次躺在床上時,都會想起那個人的身影,最讓她崩潰的。
是每次快要進入夢里時,都能感覺到冷恕在身邊,感覺到他的撫摸,只是一瞬間,程若曦便會驚醒。
程若曦昨晚還慶幸的事,卻沒想到今天就發(fā)生。
她穿好了衣服下樓,恰好抬眸,竟然在小區(qū)門口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冷恕每天都提前一個小時離開,昨晚回的急車子沒油了,他正打電話讓小湛過來接人。
程若曦躲在車里看到那個人影,心臟狂跳,臉色微紅。
她害怕被發(fā)現(xiàn),心里卻又有一點期待。
車子緩緩動了,昨晚幫忙停車的小張,一眼認出了程若曦的車,揮著手臂,一臉熱情,“程小姐!”
冷恕抽煙的手頓了頓,程若曦臉已經(jīng)紅的不得了。
他沒動,靠在車邊垂著頭,露出的側(cè)臉安靜美好。卻是程若曦日夜都在思念的那人,他風淡云輕,她心里早就翻起了驚濤駭浪。
“上班啊。”
“啊…嗯。”程若曦應(yīng)了兩聲,保安小張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冷恕就站在她車旁邊,他一抬頭就能和她的眸子撞見。
她期待又害怕。
分明就是一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那麻煩您等一會,我給你開門。”保安走過冷恕時,頗有討好的意味問了句冷恕,“冷少和程小姐認識?”
程若曦豎起耳朵,感覺血液都涌上了大腦,握著方向盤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風聲都停了,她卻聽到那人清冷,嘲笑的聲音,“不認識。”
不認識…
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他甚至連個目光都不愿意給她,該是有多恨,才不會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