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嵐從冷恕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飄忽。
二十天不到，她可能就不能留在冷氏。
方嵐最后的稻草是冷恕，確切的來說是程若曦。方嵐咬緊的嘴唇，有血滲出來。
最腹黑的，是冷恕。
當初他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是因為找到程若曦，他得到的是人。
找不到程若曦，他折磨的是自己。
無論進退，無論輸贏，冷恕都不會虧本，果然是生意場上的人，利益至上。
事到如今，方嵐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她見過牧生一面，也算的上自己沒有白費力氣，現(xiàn)在在努力一下，沒準就能見到了程若曦。
“方總。”
方嵐看著進來的助理，一臉煩躁，“滾出去…”
“方總，您看下這個。”助理進來，扔給方嵐一堆照片。
牧生…出現(xiàn)了…還是高調(diào)的出現(xiàn)在她的店里？！
“等等。”方嵐來回查看照片，想要查出些蛛絲馬跡。
“她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牧生也是個人精，明明昨日還否定，如今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牧生想要的人，也恰好出現(xiàn)。
她就知道自己一露面，那個男人就會出現(xiàn)…果然沒猜錯。
店員掀起簾子探身進來，“牧姐，冷少來了。”
“讓他進來。”
“好。”
冷恕一進門，視線和牧生的對上，牧生淡笑著轉(zhuǎn)移的目光。
他目光掃過她身后的屏風，盯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
“牧姐，還真是躲了很久。”
“你說的哪里話，我近日生病了，修養(yǎng)了幾日。”
冷恕斜斜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煙塞進嘴里。“牧姐，您去哪個仙境里養(yǎng)病了？”
牧生聲色不動。
冷恕又繼續(xù)說，“還是您故意躲起來了，不讓我找？心虛？”
他呼出了煙霧，遮住了他的臉。
牧生突然看不清面前的人了，她依舊淡笑，“幾日不見，冷少都會開玩笑了，都忘了什么是尊老愛幼了。”
冷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牧姐，我叫你一聲牧姐，還不夠尊敬？你搶了我的女人，藏了我的女人，還想讓我好好說話？求你？”
“我們是朋友。”
冷恕狠狠的捏滅了煙，“從你帶走她的那一刻，我們就不是了。”
“她就這么重要？”
冷恕笑了一聲，胸腔跟著振動，“重要不重要我倒是不清楚。”
他指著自己胸口的位置，“不過，她走了，這里空了。”
牧生眉毛蹙起，手上轉(zhuǎn)著的珠子頓住。
“牧姐，我們兩個人的事，得讓我們兩個人來解決。”
冷恕已經(jīng)起身了，他忍耐到了一定程度，“牧姐，不見人，不甘心。”
“冷恕。”
牧生喊的是他的名字，連冷恕也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兩個人的目光里，誰都沒有退讓。
“你不該顧著你自己。”
冷恕笑，“要是顧著我自己，我一定把你這店拆了…”
牧姐抿唇，神色暗了下來。硬碰硬，只會兩敗俱傷，牧生是個明白人，她沒必要因為程若曦和冷恕徹底決裂。
只是程若曦，她也必然護住。
“我只要十幾分鐘的時間，見到人說清楚，她要依然還要走，我絕對不會留。”
他提出的要求，牧生沒辦法拒絕。
她擺擺手，“你先走吧，還真是長大了，會講要求，總讓人為難。”
牧生欣賞冷恕的能力，她從來沒要從他手上奪走誰。
冷恕倒也沒猶豫，起身離開，只是走的時候瞥了一眼屏風后。
看了兩秒，還是轉(zhuǎn)身離開。
“出來吧。”
屏風后的人影動了動，程若曦紅著眼睛，低著頭不讓牧生看到她的模樣。
“你出息呢？”牧生親自倒了杯茶水遞過去，“程若曦，你給我堅強點。”
程若曦人坐在剛才冷恕坐在的地方，他剛才捏滅的煙還在。
“牧姐。”
“想要見他嗎？”
程若曦搖頭，“牧姐，我想到我們能離開的辦法了。”
“哦？”
牧生瞧著面前的程若曦，她好像也不比冷恕差。“你就不想聽聽他想說什么？”
程若曦抿嘴，說什么？不過就是一切交給他來處理，他會解決一切。
仇恨是解決不了的，只有她放手了，兩個人分開了。
程家和冷家，才能和解。
“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聽。”
程若曦抬手擦了眼角處的淚痕，“聽了只會讓我更加動搖。”
“那你打算。”
“三日之后，我們就走…”程若曦看著牧生笑笑，“不是我們，是我。”
她心意已決，要夠心狠。
牧生對于自己多了個左膀右臂這件事自然是不拒絕，況且牧生也不認為她是一個好人，拆散冷恕和程若曦的是家族恩怨，不是她。
“罷了罷了。”牧生收了珠子起身，“你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你不能后悔。”
程若曦挺直了自己的后背，“我不會后悔，路是我自己選的，人也是我拋棄的。”
“很好，我欣賞你。”
冷恕坐進車里的那一瞬間，胸口突然鈍痛，他抬頭望著二樓的窗口。
小湛看他神色緊張，擔心的詢問，“冷少？你沒事吧？”
“沒事。”冷恕眉毛蹙著沒松開，“我們走吧。”
“那夫人。”
“她會聯(lián)系我的。”
就算她誠心想見，或者不見，她都會出現(xiàn)。冷恕心里一樣沒底，他是在賭。
賭程若曦，是不是同樣愛他。
仇恨，早就化成了灰燼。真相也顯得那么不重要，冷恕抬眸，視線落在窗外。
“小湛。”
“冷少。”
“回家吧。”
冷家關(guān)于程若曦的一切，早就被冷恕吩咐扔了一干二凈。
張媽正在院子里運動，一看到冷恕突然回來，收了手上的動作，“少爺…您回來了？”
自從程若曦走之后，冷恕基本上不回家了，距離上次讓張媽扔衣服事，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
“嗯。”
“我去給您煮點湯。”
“不用了。”冷恕回頭看著張媽，“我上樓睡個覺，餓了會喊你的。”
張媽擔憂的跟在身后，她怎么看少爺今天這么疲憊。
碰的一聲，門板擋住了張媽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