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趟洗手間。”黎昕直起身，對著牧生點了下頭。
他臉色不太好，蒼白無力。
青梅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眼睛瞇成一條線，她端著茶杯起身，“牧總，我敬您一杯。”
“哦？”牧生沒抬杯，青梅杯還落在空中，屋里的人都抱著看戲的態度。
青梅落落大方，沒有一絲的尷尬，她嘴角勾起一抹合適的弧度。
“感謝您的抬愛，叫了我們青家。”青梅又繼續說，“青家近幾年經營的不錯，希望有機會能和牧氏合作。”
屋里的人明了，原來青梅想借著這個機會拉生意…都說青家大小姐不僅人長的漂亮，做事也是一流。
看看人家的業務能力。
牧生怎么聽都覺得青梅的意思不對，她身子往前彎了彎，“青小姐，合作還得有待考察。”
“據我所知，前幾日青小姐有不好的新聞。”牧生瞇眼看她，那銳利的視線從青梅臉上劃過，毫不留情拆開她的面目。
“那是一場誤會。”青梅笑著解釋，“程小姐和我之前有些誤會。”
“所以？”
牧生端起了茶杯，青梅握著茶杯的手都有些酸了，看到牧生把茶杯抬起來，眼睛里露出一笑。
結果卻有些意外，牧生端起了茶杯，用力敲在桌子上。
茶杯里的茶濺了出來，唐裝袖口瞬間濕了。白色絲綢暈染，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
青梅還保持著良好的態度，她依舊笑著問，“牧總這是什么意思？”
“你說呢？”牧生決定讓程若曦當自己接班人的時候，就已經把她調查的清清楚楚了，面前這個青梅…確實不是善茬。
“拐著彎的說我們若曦沒能力？”牧生收了笑，臉上那副溫和的模樣全沒了，臉色冰冷，看著青梅的目光帶了些嘲諷。
“我認定的人，誰說一個不字也不行。”她冷笑兩聲，“不過，青小姐未免太狂妄了，今天叫你來看的不是你們青家的實力，是看你老爸跟我打了幾回麻將的交情…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我這還真掀不起浪…”
青梅臉僵了，她緩緩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她還真是低估了程若曦在牧生心里的位置，這女人究竟給了牧生什么好處？
“呵…勸青小姐一句，以后做事少用下三濫的手段，光明正大的競爭就算輸了也不昧良心。”
牧生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她只是想要提程若曦出氣，也想讓青梅收斂點。
“牧總，是我唐突了，對不起。”青梅面色安靜的抬頭看她，那雙眸子中的波瀾最后停了下來。
這一點倒是讓牧生有些意外，被罵了一頓，還能好好的坐在這，不卑不亢，還真是能忍。
牧生臉色收了收，吩咐服務員收拾桌子。
青梅沒走，坐了回來。面色不驚，她知道面前的牧生她得罪不起，剛才那一番話也是為了試探程若曦在她心中的地位。
看來比她想象中還要多，這對她今后的復仇之路，無疑是最大的絆腳石。
程若曦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她拍了拍臉，“程若曦，勇敢點。”
整理好情緒，拉開門。
黎昕正斜靠在墻上等她，視線相撞，程若曦有些意外。
黎昕的目光干凈，在她臉上停留一會。
“還好嗎？”黎昕聲音平靜，剛問出口，又自言自語道，“也是，該是很好的。”
他嘴角笑意很淺，程若曦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有事？”
“想看看你。”
“黎昕。”程若曦抬頭瞧他，“多照顧好自己吧，我現在很好。”
“嗯，我看出來了。”黎昕笑的越發苦澀，他本以為藏住了所有的表情，臉上卻越發的凄涼。
你很好，我就知足了。
“他們還在等，走吧。”程若曦先邁出了步子，高跟鞋落地的尖銳聲，像是黎昕心臟撕裂的聲音。
他看著她的背影還是跟了上去。
程若曦一推門，就意識到屋里的氛圍有些不一樣，青梅安靜的喝著茶，她抬頭看了程若曦一眼，又移開。
“這是…怎么了？”程若曦湊到牧生耳邊小聲的問，“剛才…”
“沒事，喝你的茶，一會冷恕會過來接你。”
“結束了？”
“嗯。”牧生不是個被人輕易影響心情的人，她讓程若曦走，是因為自己還有需要處理的事。
叫他們來，還真是為了喝茶。
屋里的人都是人精，看到牧生說完事，都找個借口離開，黎昕走之前，目光還落在她的臉上。
身后的青梅說了聲，“黎總，不走？”
“走。”
一墻之隔，冷恕剛上樓梯。
迎面走過來的是黎昕和青梅，他的眸子平靜，對著他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走進了房間。
“你甘心嗎？”兩個人站在門口，等著助理開車過來，青梅手指上還捏著煙。
煙霧從她的指尖升騰，她瞇著眼，仿佛對剛才的事毫不在意。
太陽的光落在黎昕的頭頂，他一言不發，目光也是淡淡的落在前方。
仿佛這溫暖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不甘心，又如何？”
青梅的車子來了，她走了過去，留下一句話，“等我電話。”
車子絕塵而去，黎昕目光越發暗淡，讓他無力的是，她的心不在他這。
樓上，冷恕一進門，程若曦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冷恕。”
冷恕看著牧生，點頭，“人走帶走了。”
牧生臉色雖平常卻沒有了剛才溫和的模樣，程若曦問了兩遍，也沒問出來。
“牧女王是生氣了嗎？”
他們一出來，程若曦忍不住問冷恕，“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乖，不管你的事。”冷恕拉著她的手下樓，“今天都帶你見誰了。”
程若曦一一說了，冷恕彎唇笑，“不錯。”
“我真的要辭職去牧氏。”
“你不愿意？”
程若曦搖頭，她怎么能不愿意，這可是個好機會，是個可以成為牧生那樣人的捷徑。
“我怕我做不好。”
“牧生不會讓你失望的。”冷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