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賭了。”
袁帥聲音有些弱，卻沒有退縮。他伸直了脖子，又坐直了身子。
“為了阿梅，我不賭了。”
“憑什么相信你？”
“憑我愛阿梅。”袁帥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堅定，程若曦瞪他，袁帥小聲的嘀咕一聲，“我愿意為她放棄一切。”
程若曦緊抿著嘴唇。
門咔嚓的一聲響了，許言和阿梅走了進來。
看到屋里的冷恕，許言眉蹙了蹙又松開，阿梅倒是沒驚訝。
程若曦上午的時候已經給她坦白了，他們兩個一起出現也不奇怪。
沙發上的袁帥一看到阿梅，動作利落的從沙發站起來走到門口。
他搓了搓手，看了眼旁邊的許言，手沒伸出去。
“阿梅，你先回去，我來處理。”
袁帥一臉祈求和期待，他臉上還是笑的，“你相信我一次可不可以，回去。”
他伸手開了門，“你已經為我走了99步，最后一步交給我。”
阿梅伸出扶住袁帥的胳膊，“一起吧。”
袁帥想抽出自己的手，阿梅拉的更緊了，旁邊的許言神色淡然。
“若曦。”
阿梅勉強扯出一抹笑，“你相信他一次，看在我的面子上相信他一回。”
“阿梅你喜歡他哪呢？他整個一爛泥扶不上墻！”
程若曦擰著眉毛，聲音不大，盡力壓抑著什么。
被阿梅拉著的袁帥垂著頭，他曾經也問過阿梅，她喜歡他哪呢，明明就是爛人一個。
“他不是爛人。”
阿梅眼睛里亮晶晶的，她語速不快，卻讓屋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都沒看到過真實的他，他善良有責任，他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糟糕……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達，之前我和你們一樣……后來我懂他了，他也是人也需要人愛。”阿梅聲音變的顫抖，一旁的袁帥扶著她的身子，“阿梅……”
“我們之間的確經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可我能感覺到，他是愛我的。他愿意為我戒賭癮，愿意為我改變自己……”
阿梅松開袁帥的手，走到程若曦身邊。
“若曦，你相信我一次。”
阿梅已經泣不成聲，她的眼淚落在程若曦的手背，燙的驚人。
程若曦想抽回手，阿梅抓的更緊了，“我們給他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若曦，我知道你為我好，對我好，希望我幸福。”阿梅扯出一抹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程若曦真不知道袁帥給阿梅下了什么藥，讓她愿意拋棄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們走吧。”
程若曦眼眶紅了，她緩緩松開阿梅的手，回頭看冷恕。
冷恕明白她的意思，繞過沙發，將她的手牽住。
許言看到兩個人緊緊扣在一起的手，瞳孔閃了閃，冷恕路過他時，看都沒看一眼。
程若曦對著許言點了下頭。
他握了下自己的手，自己現在是真的沒資格了。
“呼……”
程若曦用手給自己扇風，“嘖，阿梅好像比我想象中還要勇敢。”
“然后呢？”
冷恕將程若曦的身子圈的很緊，“感動了？”
“還可以。”
程若曦抓著冷恕的衣領，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還裝作不小心的，“咦……鼻涕蹭在你衣服上了。”
“嗯，沒事。”
他大手扣著她的腦袋，“蹭吧。”
程若曦從他懷里掙脫了兩下，“我還不蹭了呢，哼。”
電梯門開了。
緊接著，啪的一聲。
程若曦微皺著眉回頭，她覺察出冷恕放在她頭頂的手也是一愣。
“媽……”
許倩手上的購物袋掉在地上，成罐的可樂滾在地上，她的眼睛通紅，指著冷恕，“你和他在一起嗎？”
程若曦人還在冷恕的懷里。
許倩一個箭步沖上來，胳膊用力的掙脫兩個人。
程若曦的身子被她推的差點摔倒，冷恕眉頭一緊，剛要湊過來扶她。
許倩指著他斥責，“你別過來！不許靠近我女兒！”
“我的女兒我自己扶。”
“媽，你干什么。”
許倩死死抓著程若曦的胳膊，她看程若曦眼睛里都是恨，“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你怎么能……”
她忍下了話，拉著程若曦往電梯里走。
“伯母，我……”
“你給我讓開！”
程若曦被許倩推進了電梯里，許倩撿起地上的東西也跟著進去，手指按了樓層。
電梯門緩緩關上，冷恕目光緊緊跟著程若曦。
他看見了程若曦對他說的話，“等我聯系你。”
電梯內。
程若曦抱著胳膊，她的外套還在冷恕手里，眉毛擰的很緊。
“你怎么了？”
許倩回頭看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她的頭發因為剛才的掙扎，綁著頭發的帶子松了，本來眼睛就是紅的，現在更加狼狽不堪。
許倩用力蹭了蹭自己的臉，“不要和他在一起，抓緊斷了聯系……老死不相往來。”
“媽。”
看著許倩這個樣子，程若曦本來想說的話忍了下來。
“袋子給我。”
許倩拿著購物袋子往后拿了拿，“不用，我有力氣。”
她忽然抬頭看著程若曦，“看到了吧，我有力氣，你就算非要和他在一起，我也能把你們拆散！不惜一切代價！”
“為什么？”
程若曦心里一片苦澀，為什么每次她覺得要抓到幸福了，面前這個女人就會沖出來……她就這么見不得自己快樂幸福……
“沒有為什么。”
電梯停在袁帥房間的樓層，程若曦輕舔自己的嘴唇，她身子一軟差點站不穩。
“許言，你也在這啊。”
許倩的聲音沒了剛才的兇狠，變成了另一副溫和的模樣。
“正好若曦一會要出去，你送她啊。”
許倩拉著許言的手，“我進去看看袁帥啊。”
“您請，伯母。”
許言依舊彬彬有禮，他看向電梯口，程若曦正扶著旁邊的墻讓自己站定。
“你怎么了？不舒服？”
許言扶著程若曦的胳膊，“若曦。”
“我沒事。”
剛才聽見許倩的話，程若曦一陣胸悶，她松開許言的手，自己慢慢站穩。
“我媽知道阿梅和袁帥的事？”
許言收回了停留在空中的手，“嗯，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