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有事給你說。”
程若曦吸了口面,點頭,“怎么了。”
老奶奶哆嗦著手從她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袋子,裹了三四層。
最后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老年機露出來。
她又拿著手機在手里,小心的打開。
“上次有個好人,在這里存了電話……”老奶奶重新戴上老花鏡。
“我明明記得在這里的。”
程若曦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湊過來,接過老奶奶的手機,除了她幾個孩子的電話,還有一個陌生的號碼。
上邊打了一個字。
曦。
是她的名字。
程若曦反過去又看那一串號碼,越看越熟悉……
冷恕?
她擰著眉毛,撩起耳邊的碎發(fā),“是不是很高的男人,長的很好看……穿西裝。”
老奶奶一笑,“他真是你丈夫啊。”
程若曦張了張嘴。
胃里被泡面裝的很滿,她剛喝了口湯,被嗆了出來。
眼睛嗆紅了。
“咳咳咳……”
“哎呦,這孩子,你激動個什么勁啊。”她自顧自的說,“我和我們老頭啊,也經(jīng)常吵架。”
“孩子啊,你搬出來這么長時間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不小吧。”
程若曦喝了口水,聽著奶奶繼續(xù)說。
“唉……我和老頭子那時啊,也是很風(fēng)光的。”老奶奶笑瞇了眼睛。
“郎才女貌,惹人羨慕的。”
老奶奶回憶起老爺爺?shù)臅r候,眼睛里像是有星辰。
“我不舍得離開這房子,也正是不舍得離開他,我能感覺到,他還在這里陪著我呦。老爺子路癡,我去了別處,他會找不到的。”
程若曦聽著老奶奶說著年輕的事,聽的入迷,雙腿蹲在椅子上。
老奶奶抓著她的手哄著。
“我能看得出來啊,那個男孩子很喜歡你呦。”
程若曦不說話了,低著頭,抱著大腿。
“你也很喜歡他吧。”
程若曦依舊沉默。
老奶奶看的出來她的猶豫,“沒有什么事是過不去的坎。”
程若曦突然抬頭,看著老奶奶笑了。
“您不知道我們之間是怎么回事。”
“呦,瞧不起我這個老婆子?”老奶奶拍著程若曦的手背有些用力。
“你是不知道啊,我和老爺子之間失去過一個孩子。”
程若曦的嘴唇霎時間變得蒼白。
“那個時候我覺得我要瘋了。”
“誰都說還會有其他的孩子,那我死去的孩子呢,他也是個人啊,一個誰也沒有辦法替代的人啊。”
程若曦把紙巾遞過去。
老奶奶接過來擦了擦。
“我因為這個孩子,幾度抑郁。”老奶奶像是陷入了那段回憶。
“還好老爺子陪著我啊,就在那天,我突然想過來,回頭看他,他就在我背后。”
“那個時候,我們對上眼睛的時候,兩個人都哭了。”
“老頭子不停的親我的臉,說感謝我終于回來了。”
程若曦聽的認真,眼角竟然也濕了。
“所以啊孩子,不要永遠活在過去啊,不要讓你身邊真心愛你的人心疼。”
送走了老奶奶,程若曦直接躺在床上。
沒想到老奶奶竟然也有和她一樣的經(jīng)歷,她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好像正是老奶奶說的那個階段。
不過,她要是回頭,背后的人會是冷恕嗎。
次日清晨。
程若曦起的很早,洗了個澡以后準備去上班。剛打開門,她還看了眼老奶奶的門。
老奶奶這個時間還沒起,她說過就算年紀大了也跟別人不同,她睡的多,困的很。
想了一個晚上老奶奶的話,程若曦承認她那顆心動搖了。
不是任由自己在那段記憶里沉淪。
是舍不得讓那個人心疼。
“程總!”
程若曦臉上有光,一掃之前的疲憊。
“嗯。”
她笑著和前臺的姑娘打招呼,“成姐沒來?”
“她早就來了,你最近不上班,她都是提前兩個小時來的。”
前臺的小姐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我們也得提前一個小時。”
她有些委屈,“您能回來,我真是太開心了。”
“行了,明天正常時間上班。”
前臺姑娘一喜,“還是程總好。”
“若曦,你來了啊。”
成姐眼底還有沒褪去的黑眼圈,一看到程若曦趕緊走了過來,拉著她轉(zhuǎn)了兩個圈,看她身體真沒事了,才松了口氣。
“我真的是要忙死了。”
“沒招到人?”
“沒呢。”成姐一臉為難,“上邊要求高,畢竟沒有人像你一樣能干。”
程若曦笑笑,回到辦公室去換衣服。
酒店的服務(wù)員一見程若曦回來,也是很開心。程若曦一天下來,覺得很充實。
下班之前,程若曦接到了許言的電話。
“怎么了?”
“能見一面嗎,我有事跟你說。”
許言的聲音略有些沉重,程若曦有些擔心的問,“是阿梅出了什么事嗎?”
許言沒回答。
程若曦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了?”
“不是她,是袁帥。”
“袁帥?”
金瑞酒店門口,那輛白色的奧迪,低調(diào)的停在路的一邊。
程若曦剛出門,瞇著眼睛看到許言的車,走了過去。
“到底怎么回事。”
許言臉上很疲憊,眉眼間有散不去的憂愁,“他回國了。”
程若曦知道為了治好袁帥的腳,許言特意安排出國治療。
轉(zhuǎn)眼快大半年過去,看來他的腳是完全康復(fù)了。
只不過,他回國第一個聯(lián)系的人不是她,而是阿梅?
程若曦怎么也想不通。
“他想娶阿梅。”
“什么?”
程若曦一臉驚訝,“他去許家提親?”
不用許言說,她也能猜到袁帥的下場,他什么也沒有,還想娶阿梅?
再說了許母是多么厲害的人物,羞辱袁帥也是必然的。
袁帥是個厚臉皮的,沒準許母降不住他。
“我會給他打電話,不讓他胡鬧的。”
“不用。”
許言側(cè)頭看她,“阿梅對他,好像還有情。”
程若曦眨了兩下眼睛,喝的熱咖啡全都吐了出來,許言拿了紙巾遞給她。
程若曦一邊擦身上的臟物,一邊問,“你問過她了?”
“沒有,就是感覺。”
“她的事她自己做主。”
許言都這么說了,程若曦也不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