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全推我身上！”
嘩啦……啪……碰……
桌子上的紅酒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半，半杯紅酒濺了一地……染著細碎的玻璃碴，在燈光下更加耀眼。
“你說啊！”
方嵐穿著寬大的男士襯衫，赤著腳，腳心踩在玻璃碴上，有血流出來……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一樣。
抓著男人的胳膊，半蹲下來。
眼睛里的晶瑩被她忍了下去。
“柯提斯你不能這樣！”方嵐用盡了力氣，態度軟了下來。“不能把我推出去……”
外國男人回頭瞪了她一眼，低頭咒罵著，用腳踢在方嵐的肩膀上。
女人眼淚刷的一下落下來。
男人用不太正宗的中文開口，“不怪你……冷少會對我下手。”
“不，不會的。”
男人松了腳，方嵐又爬了過去。
指甲被劃破了，她還是沒想放棄，“我不會讓他對你下手的……”
她揚起頭，嘴唇蒼白干裂。
“我手里有王牌。”
男人的表情有了一絲好奇。
“王牌？”
“對，可以摧毀冷恕的王牌。”
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明明可以利用黎昕，卻沒想到被他擺了一道，還被抓緊了精神病醫院！
誰能想到在那里她經歷的什么！
所有的人，所有傷害她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男人突然彎下腰，手指捏著方嵐的下巴。
她皮膚很好，微用力便紅了。
他嘴角勾著一抹笑，眼睛變的狠厲，“你說，可以摧毀他？”
男人眼睛里有意外和吃驚，同時還帶著一絲期待。
能摧毀最好……要是不能的話……
男人拿過旁邊的煙抽了起來，煙霧噴灑在方嵐的臉上，“要是不能，被摧毀的可就是你。”
方嵐的身體劇烈的抖了一下。
男人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離開。
方嵐這才皺眉，自己的腿和手都是痛的。
她的眼睛又紅又狠。
初晨。
昨晚……
程若曦半睡半醒的姿勢，覺得自己的頭頂有一雙手，正在緩緩拍著自己。
是他的撫摸。
程若曦的頭向著他的手又蹭了蹭，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來。
是夢吧……一定是的。
“程若曦。”
“嗯。”程若曦喊的很輕，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你壓我傷口了。”
“啊～”程若曦猛地抬起頭，散下來的頭發遮住了她的眼睛，“痛不痛啊？”
她第一時間是去看冷恕的傷口，“怎么樣了啊？”
“沒事。”
程若曦這才回頭，盯著冷恕略微得意的表情。
“你騙我啊！”
手剛打了過去，冷恕痛的皺眉，程若曦悻悻的收回來。
她的臉上還有沒睡醒的倦意。
眼睛紅紅的，像極了發了怒的小兔子。
冷恕干盯著她看，倒是把程若曦看的不自在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在輪椅上睡著了。
“上來。”
冷恕拍了拍床上的位置。
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因為程若曦做的那個夢……
她眼睛里的冷恕變得溫和了許多，那堅毅的下巴也多了層柔和。
長長睫毛，薄唇。
見程若曦一直盯著自己看，冷恕索性也不叫她了，欣賞著她眼神迷離犯花癡的模樣。
“咚咚。”
程若曦被敲門聲拉回了心神。
對上冷恕似笑非笑的眼神。
“冷少。”小湛穿著得體，手上還拿著早餐的袋子，看見程若曦微微點頭。
“宋醫生今天會過來。”
“嗯。”
程若曦垂著頭在一邊，他們說話聲音平穩，落在她的耳朵里成了天然的搖籃曲。
冷恕看著她一垂一垂的頭，低聲吩咐，“送程小姐回去睡覺。”
“好。”
程若曦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她昨晚凌晨才睡，那個姿勢睡的她脖子痛的厲害。
此時頭剛落在溫柔的床上，舒服的她忍不住哼了一聲。
小湛低頭看著程若曦頗為滿足的模樣，抽了抽嘴角。
隨即出了門。
時間長了，恐怕冷少又會生氣。
“冷少，早餐……”
順著小湛的目光，冷恕這才注意到，懶洋洋的開口，“先放著，一會叫人送午飯過來，要清淡些。”
“好的。”
小湛收起了早餐，看冷少的樣子也不能吃了。
“警察那邊怎么樣了。”
“按您的吩咐壓了下來。”
“嗯。”
冷恕掀開被子下床，小湛一臉擔心的湊過來，“您有什么要求說就行，我來。”
“我自己可以。”
就算是穿著病服的冷少也依舊帥氣。
天生衣服架子，冷恕單手扶著傷口的位置，微皺下眉。
又吩咐小湛兩句，他才進了洗手間。
“人呢？”
宋哲元穿了一身西裝進來，小湛站在床前替冷恕整理被子。
“你來啊。”
宋哲元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冷恕去哪了？”
小湛抬頭示意洗手間。
他放下手里的被子，盯著宋哲元，笑著問了句，“今天怎么穿的這么正式。”
“去參加了宣講會。”
小湛豎起了大拇指。
恰好冷恕推門出來。
宋哲元瞥了一眼他微濕的頭發，皺著眉，有些不悅。“你洗澡了？”
冷恕對他來說，不是病人，是大爺，是老板。
“嗯。”
“傷口不能沾水。”
“我注意了。”
宋哲元癟著嘴，想了好一會還是開口，“你現在是病人。”
冷恕拿著毛巾輕輕擦著頭發，“所以？”
“所以你要聽醫生的話。”
沒人比宋哲元還能了解他的身體。
冷恕身上有幾個刀傷，幾個槍傷，甚至他的手腕有一道疤，宋哲元都清清楚楚。
“我請的是醫生。”
冷恕淡淡的放下手里的毛巾，悠悠的開口，“不是保姆。”
“……”
宋哲元還是給冷恕換了藥，傷口愈合的很好。
本來他還擔心冷恕不會照顧自己。
抬頭挑著眉毛看了他一眼，“心情這么好？頭一次聽話的養傷。”
宋哲元低頭收拾他的東西。
聽見冷恕的聲音。
“傷好了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宋哲元以為冷恕又要折騰他的身體，眉毛皺了起來忍不住提醒，“三個月之內，不能打架。”
冷恕瞥了他一眼。
“不打架。”
“那你要干什么？”
“上床。”
“咳咳咳……”宋哲元被他這句話嗆的咳嗽了幾聲，小湛在一旁低低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