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警察局，程若曦剛進門，屋里的小警察帶著藥箱湊到她面前，小聲的說了一聲，“你胳膊受傷了，我給你處理一下。”
程若曦低頭，看著小警察已經打開了醫藥箱，耳朵旁紅紅的。
“哦，好。”
她穿的是酒店的制服，白色的襯衫被暈染了一片。剛才程若曦的注意力都在那貴婦女的身上，看著自己的傷，才想起來疼。
“嘶……”
棉簽剛碰到傷口，小警察連聲道歉，“對不起啊，傷到你了吧。”
程若曦笑，“沒事啊。”
“小李，你給人家姑娘好好治療。”迎面走過來一老警察，一看程若曦的氣質不同，遞了杯熱水過來，“新來的實習生，挺有干勁的。”
“王哥。”
那老警察大笑，“我這是夸你的。”
程若曦抿了抿嘴沒說話，她是懶得解釋，現在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累。
從腳底到頭頂的疲憊。
“什么時候放我啊！”
坐在隔壁屋的小姑娘正在折騰，打電話找人過來贖。
程若曦拉起了衣服，一條小拇指的傷口露了出來，很深的一條溝，怪不得出了那么多的血。
小警察是個男人，看到這傷口都忍不住看了程若曦一眼，“你怎么忍的。”
程若曦倒是不在乎的笑了笑，“剛才著急，怕出人命，沒那么在乎自己了。”
看著小警察熟練的纏上繃帶，隔壁還在吵，聲音愈演愈烈，貌似是貴婦人的丈夫來了。
程若曦從椅子上站起來，放下了袖子。
“謝了。”
推門而出，果然剛才的那個小姑娘正拉著一個眼鏡男的衣領。
“你不是說不會被你老婆發現嗎？現在怎么說啊！”
小姑娘眼尖，看到了程若曦。
哆嗦著手指過來，“還有你，你，憑什么說我賣淫啊。”
跟在程若曦身后的小警察，聞聲抬頭，剛想訓斥那姑娘。
程若曦緩緩的開口。
“我沒說過你賣淫。”
她雙手抱懷，半瞇著眼盯著那女孩。
那女孩張了張口，不再說話。
到底是心虛了，那老警察頗為欣賞的看了程若曦一眼，對著小姑娘說，“走吧，去做個筆錄。”
女孩情不愿心不甘的跟著走了。
剛才那個眼鏡男整理了自己的衣領走到程若曦面前，程若曦上下打量了他的衣服和鞋子。
“多謝這位小姐出手相救，要不然不知道我夫人會犯什么錯。”
和眼鏡男熟悉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夠為難你了，該領著你妻子好好看看病。”
“病？”
程若曦擰著眉毛，目光直直的落在那男人身上。
男人不自在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我妻子有精神疾病。”
“疾病？”
“呵……”
程若曦冷哼一聲，抱在胸前的手放了下來，眼鏡男不高，她走過去恰好和他平視。
“我要見你妻子。”
“當然可以。”
男人態度不卑不亢，禮貌應對。
程若曦卻感覺出來，他眼鏡里兇光。
她見過他妻子，也打過交道，看的出來事情絕對不會那么簡單。
路過男人時，程若曦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恐怕有病的不是她妻子，而是他。
“剛才那個姑娘，拉去詢問了嗎？”
“對。”
男人將手里的一個信封遞過去，嘴唇微揚，“老張這次又的麻煩你了。”
那人掂了兩下，“客氣了，應該的，下次有事就說。”
“嗯，好。”
關這那個婦人的房間和他們隔了一個樓道。
小警察咔噔一聲開了門，屋里突然多了光亮，那個女人就靠在墻角，兩只胳膊緊緊抱著膝蓋。
見程若曦進來，她下意識的向后躲，像是在害怕什么。
“別怕。”
程若曦伸出了手，做出安撫的動作，腳一點點的進去。
她進來的時候和那個小警察商量好了，給他們單獨的時間。
“你感覺怎么樣？”程若曦目光落在她的傷口上，沒有任何治療。
她指甲里還有血跡，手心的傷口血化了膿。
婦人撫了兩下頭發。
對程若曦還是一臉戒備。
“放心，你跟我說什么我都不會說出去的。”程若曦慢慢蹲下了身子，和婦人平視。
她頭發亂了，衣服也皺了。
“我姓王。”
程若曦點頭。
聽著王夫人接著說，“我有精神病。”
程若曦面色依舊平靜，伸手去碰她的手背，女人沒躲。
“你沒病對不對。”
那夫人往后退了退，收回了自己的手。
“沒人信的。”
王夫人哭了起來，“他有過很多女人，不止我一個。”
婦人越哭越傷心。
“我可以趕走一個兩個小三，可太多了，太多了。”
程若曦望著她縮成了一小團，眸子閃了閃。
“我以為他會回頭啊，相信他還是愛我啊，畢竟曾經海誓山盟的……”
程若曦伸出了手，一下一下的安慰著女人的后背。
“別怕。”
半個小時之后。
程若曦拉著王夫人從房間里出來，她的丈夫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久。
他面色緊張。
程若曦直視他的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涼。
“這位先生，恐怕您妻子不能讓您帶走。”
那先生沒惱火，反而一臉平靜，“這位小姐，這是我們的家事吧。”
王夫人緊緊的跟著程若曦，躲在她的身后，低著頭。
程若曦露出了一笑容。
在場的男人都看的愣了。
那甜美的笑容便的凌冽，程若曦堅定不移的看著那個男人，“這件事我還管定了。”
“你。”
被男人收買的警察湊過來想要勸架，程若曦瞥了他一眼，“先立案吧，家暴。”
她話音剛落，在場的四五個警察都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明明是一副好男人的形象，怎么就成了家暴男？
男人瞇起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了剛才的穩定淡然。
程若曦揚起了下巴將王夫人藏住。
她下了決心，要幫助這個女人。
是同情，更是心疼她。
男人握緊了拳頭，“這位小姐，說話要講證據吧。”
他胸口劇烈起伏，拳頭收緊，掌上的青筋暴起。
“程小姐。”
門口突然出現一西裝革履的男人，光是站在那便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