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開了車，目光落在車前，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

他搖搖頭，那不清晰感更加強烈起來。

電話撥了過去，程若曦沒接。許言心里的不安更加強烈……

撥到第三次。

許言身子滾燙，忍不住解開了自己的扣子。

趕上紅燈，他放緩了車子速度。

“喂？”

程若曦的聲音在黑夜里更加清晰，許言開口，“若曦，是我。”

“你在哪？”

程若曦看著路口，她也不知道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剛才從醫院那條路，一直走過來。

抬頭看著頭頂的路標，“沈海路。”

她那邊有風聲傳過來，許言讓她找個附近的咖啡館或者公共的場合等他過去。

“你不用過來的。”

程若曦一聽他要過來，忙著要阻止，“我吹吹風，一會就回家了。”

“若曦。”

許言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程若曦想到他還在生著病，發著燒，心一下子就軟了。

“我想見你。”

許言本來想說的話被他咽了下去，他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在程若曦心中地位……

說是情侶，她倒是拿自己當朋友。

許言苦笑一聲，緩緩啟動了車輛。

程若曦坐在旁邊的公交椅子上等著許言，夜晚的風有些冷，程若曦的臉被動了紅了。

她伸出手搓了搓。

路口的那輛車，一直停在那。

程若曦坐在這半個小時，那輛車也沒走，車燈微微的閃爍。

她心里的恐懼一點點擴大。

腦海里第一想到的就是冷恕……他竟然派人跟蹤自己？

那輛車里坐著的人，透漏著一副神秘的氣息。

程若曦小心翼翼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過去質問。

“若曦！”

許言的車子停在路的對面，他從車窗里探出頭來。

“我在這。”

程若曦看他。

身后的燈光忽然亮了。

刺激的燈光，讓程若曦伸出手指去遮住。

那輛車子近了……突然開的很快……沖著許言的車子開去。

程若曦睜大了眼睛，對著許言喊，“快跑！”

事情發生的很快，根本來不及多想。

許言聽到程若曦的聲音，推開車門剛想下車……

碰！

劇烈的一聲響。

那輛黑色的北京現代車頭和許言的奔馳相撞。

程若曦身子軟了，背后出了一層的汗，她小跑著過去。

“許言！你怎么樣？”

心跳的厲害，索性剛才許言推開車門下來，他人站到了離車很遠的地方。

只是擦破了胳膊。

程若曦回頭，撞上來的那輛北京現代早就逃之夭夭。

許言看著低著頭查看自己傷口的程若曦，她一臉關切，“先消毒啊，我看到那邊有醫院……”

在程若曦的強烈要求下，許言還是被程若曦拉到的了醫院。

正消毒，一旁的小護士盯著許言看個不停。

“小姐，你男朋友是不是發燒了啊。”

“是嗎？”

程若曦疑惑，手探了上去，好燙！

她有些氣的看著許言，“你沒輸液的嗎？”

看著她因為自己緊張，許言心都飛了起來，剛才那人說是男朋友……若曦沒有反對不是。

那是不是說明。

他看著若曦的目光太過深情，太過專注。

連旁邊的小護士都投來羨慕的目光，“你們兩個人的感情真好……”

程若曦這才抬頭，許言對著她一笑。

“我沒事。”

嗓子痛又啞。

程若曦幾乎是強制的讓他輸液。

這里是個私家的小醫院，門口的房間是配藥室，屋里有三兩張床。

程若曦為了讓許言休息好，自己拿了小板凳坐在他床前。

她的目光盯著他的手背。

“怎么回事？”

“上午的小護士，是實習的。”

“呀！”

程若曦低呼一聲，旁邊的小護士忙著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沒事。”

許言淡淡的張口，手背上流出了鮮血，程若曦佯裝威脅護士，“這次必須扎進去！”

“好～”

兩個人盯著護士的動作，看著她熟練的扎好針。

“好了。”

護士松了口氣。

收拾自己的東西，還不忘夸獎程若曦，“找了個好女朋友啊，知道心疼你。”

程若曦的注意力都在許言扎針的手上，護士說了什么她都沒放進心里。

倒是許言笑笑。

看著程若曦的目光愈加的柔和。

輸液時間太過長太過無聊，程若曦抗了沒一會，便趴在床邊睡著了。

許言有些貪婪的盯著程若曦的睡顏。

她唇瓣小巧又紅潤。

夢里像是夢到了什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許言看的渾身火熱，目光剛要移開。

程若曦的電話響了。

許言本來打算按了靜音，看到屏幕上的名稱，他還是接通了。

“在哪？”

是冷恕一貫的作風，聲音略沉。

對方沒有聲音，隱約的許言聽到那邊有酒杯的聲音。

“是我，若曦睡著了。”

冷恕酒醒了一半。

冷笑一聲……程若曦還真是有膽子！真的去找別的男人！

啪嗒一聲。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

許言莫名的覺得舒心，仿佛在程若曦這里，他許言才是最合適程若曦的那個人！

他伸手，手指落在程若曦的頭頂，怕吵醒她，更加輕緩的。

夜更深了，醫院里的彌漫著一股清香。

許言盯著程若曦。

要是這一切不會變該多好。

另一頭的冷恕，眼睛里充血，握著酒杯的手用力，啪的一聲……

杯子碎了。

趕過來的小湛盯著那觸目驚心的鮮血都有些暈。

“冷少。”

他伸手去擦冷恕手上的血，玻璃碴有幾個插進了肉里。

冷恕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目光盯著玻璃碴上染著自己的血，淡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冷少，你的手需要消毒。”

“嗯。”

冷恕轉身出了門，小湛拿起吧臺上的車鑰匙追了出去。

夜風很涼。

吹過頭發，冷恕的酒仿佛也醒了。

“冷少？”

冷恕靠著旁邊的柱子抽著煙，右手的血還在滴著。

“嗯。”

他目光落在地上，看著滿地的煙灰被風吹散了。等了好一會，他才開口。

“小湛。”

“冷少。”

“開車，回冷家。”

小湛抬頭想要說什么，冷恕已經走到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