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窗簾拉的緊緊,屋里沒開燈,顯得更加昏暗。
黎昕靠在床上,那雙眼睛幽亮有神。
抬手摸了床頭的燈,順手抓了桌子上的煙。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也需要借助煙來麻醉自己。
他從程若曦那里離開已經三天了,沒有收到她的電話,也沒有她的消息。
黎昕強忍住自己去看她,愛意和擔心都藏在心里。
“嗡嗡……”
手機早就響了十幾次,無非是工作上的事,黎昕轉個身,掐了煙。
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手機。
若曦?
太陽穴突突的跳,從心里里涌上來的喜悅再也控制不住。
黎昕接起了電話,聲音還帶著雀躍,“若曦?怎么了?”
“黎昕。”
程若曦的聲音平平淡淡的,“我不走了,你把新項目給我吧。”
不走了。
新項目。
黎昕腦袋里消化這句話,“當然可以,那你什么時候可以來上班?”
“明天。”
黎昕本來想說讓她休息幾天也可以,吞口唾沫,想著能快點見到她,黎昕好看的唇也勾了起來,“那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電話的另一頭靜默了一會,程若曦清涼的聲音傳來,“好。”
夜色朦朧,全市最有名的私人醫院里卻燈火通明。
這么大的排場,這么讓人尊敬。
任誰都知道住在醫院里的是冷恕了。
門口的人,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推了推眼鏡,拉開門。
冷恕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長腿交疊,胳膊隨意的搭在沙發上。
半瞇著眼,透露著距離感。
屋里還有他的貼身秘書小湛在匯報下午爆炸的事件。
冷恕漫不經心,似聽非聽。
“冷少。”
冷恕的眸子聽見聲音,嗯了一聲。隨即吩咐,“小湛,你先出去。”
“是的冷少。”
屋里只剩下冷少的家庭醫生,宋哲元。
他放下了手里的箱子,例行公事一般給冷恕做了個檢查。
“額頭的傷口掙開了,醫院里的人沒處理?”
他有些意外,畢竟這個醫院是全市最好的,難道連簡單的縫合都處理不了?
“沒讓他們動。”
傷口處還有些稀碎的塵土,宋哲元趕過來的時候就聽說了,
冷恕的車差點爆炸。
接二連三的想要置冷恕于死地,那人還真是來勢洶洶。
“查到了?”
冷恕低頭,宋哲元正在給自己打麻藥,不經意的張口,“布朗。”
“你打算讓他繼續張狂?”
透明的液體順著針管流進他的身體,宋哲元盯著冷恕。
“當然不會。”
簡單的縫合,消毒處理。
“需要我做什么?”
宋哲元不是傻子,他費了這么大的功夫把他叫過來,一定不只是讓他來看病。
在外人的眼里,冷恕是難伺候的神。
熟悉眼里,冷恕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宋哲元和冷恕又不止是一兩年的交情。
“黎昕有什么動靜?”
冷恕從沙發上站起來,那只煙又被他夾在手指里。香煙的味道,能讓他心安。
宋哲元皺起了眉。“傷口還沒好,煙最好少碰。”
“兩個小時。”
他等了宋哲元兩個小時,沒抽煙,足夠給他面子。
冷恕微勾著唇,還是問出了口,“她怎么樣?”
宋哲元似是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著冷恕,“時機成熟,必然回去了。”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冷恕會有忘了程若曦的那天。
“嗯。”
“還要繼續監視嗎?”
“嗯。”
冷恕態度冷淡,手里的煙滅了,他又點了一只。
“我先走了。”
“不送。”
程若曦之前跳槽去冷氏的消息,一下子被封鎖了。
冷氏的員工都或多或少的聽說冷恕間接性失憶的事,突然禁止討論任何關于程若曦的話題,員工暗地下都在揣測程若曦和冷恕之間的聯系。
程若曦收拾好自己下樓,黎昕已經開車等好。
一身白色衣服,優雅從容。
黎昕總是能給她如沐春風的感覺,她邁了兩步,黎昕湊過來接走她手上的包。
“身體好些了嗎?”
“吃過早飯了嗎?我帶你去吃啊?”
“若曦,你哪里不舒服嗎?”
他的頻頻側目,程若曦都視若無睹。目光落在窗外的景物上愣神,黎昕閉上了嘴巴,專心開車。
時隔一周,黎總總算是上班。
同事一看到程若曦也是有些驚訝,別人不清楚,程若曦要去冷氏的消息可是傳的沸沸揚揚。
不過聽說冷少因為出了意外,失去了部分記憶。
所以程若曦失去了靠山?
“沒想到我們黎總還真是個癡情男。”
“就是就是。這樣了還打算要程若曦!”
“這樣有心機的女人,換我肯定不要。”
兩個女人絲毫不顧及程若曦的存在,大聲的嚷吵。程若曦認出來了,其中有個女人一向和她不和。
“上班時間,是讓你們拿來閑聊的?”
黎昕推了門,冷聲呵斥那兩個女人,“道歉。”
從他開門到現在,恰好把剛才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兩個人女人撇撇嘴,一臉不愿意。“本來就是,虧的就是你。”
“我看你們兩個真的要辭職了。”
黎昕的臉色已經黑了,他平時溫潤又平易近人,很少有時候生氣。
現在那兩個女人慌了,氣焰也消了一半。
“算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程若曦站了起來,“黎昕,算了。”
“若曦,沒事,我不會任由他們對你胡言亂語。”
“我再說一次,道歉。”
兩個女人心底里暗自嘀咕,卻也火不上來了,對著程若曦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大聲點。”
“對不起。”
“還有,是我在追程若曦,以后你們的嘴巴都放干凈點。”
兩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撇撇嘴轉身走了。
黎昕這次著實把他溫和男人的形象打破了,公司里的女員工全都恨死了程若曦。
“你沒必要這樣的。”程若曦扯出一抹苦笑,“只要我把這個新項目做好,讓他們服氣就行了。”
黎昕看著她,欲言又止。
他想把她撈進懷里,用力的抱著她,對她說,她什么也不用做。
讓他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