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撕心裂肺，抱著冷恕動作輕緩，怕一個不小心加重了他的傷口。
冷恕漸漸的失去了意識……看見程若曦這么著急，他仿佛又找回了心臟的感覺。
嘴角微勾，頭一偏徹底失去了意識。
最近的醫院里。
冷恕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渾身是血的另一個人也被推到另一間手術室。
程若曦手上滿是血，她的手不停的哆嗦著。
眼睛里還是剛才看到的情形，有冷恕，有血，冷恕的身上都是鮮血……
秘書虛脫的倒在地上，看著哭的失聲的程若曦，又站起來去安慰。
“程小姐……你別……”
他還沒說出接下來的話，如鯁在喉。
“小湛。”
秘書猛地驚醒，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過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他湊了過去，把程若曦緊緊的抱在懷里。
她在他懷里，還是抖個不停。
“別怕。”
他喉嚨滑動，卻只吐出這兩個字眼。他心里，其實比程若曦還怕冷恕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外邊的天已經蒙蒙亮了，小湛不停的打著電話。冷恕出車禍，有很多的事需要吩咐和處理。
最難應付的還是媒體，尤其是現在冷恕生死未卜。
他們在乎的只有新聞，不在乎人命。
“先瞞住，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程若曦靠在冰冷的墻上，從腳到頭的冷意將她整個包裹住。
快要讓她喘不過氣。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她眼睛哭不出來了，干干澀澀的，更加難受。
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吵得她頭更加暈。
突然，一個高跟鞋出現在她面前。
“啪……”
程若曦剛抬頭，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她沒力氣，側了頭。
青梅臉色鐵青，剛要揚起第二個巴掌，旁邊的小湛攔住了她。
目色凌冽，聲音都透著清冷，“夠了。”
“你以為你是誰，管的了我？”青梅動了動手，沒扯出來，“放開！”
“你都忘記了你的主子是誰了嗎？”
小湛站在程若曦的面前，將她護了個全面。青梅也不是自己來的，身后跟著一群人。
接到小湛的電話，她急沖沖的就沖過來了，心里憋著氣。
他自然沒說冷恕是為了救程若曦，而是說被跟蹤。
所以她才帶人過來，看到程若曦，所有的火都想撒在她的身上。
“你就這么不要臉！”
程若曦捂著自己的臉，那一巴掌打的她頭嗡嗡的。
“青小姐，叫你過來不是吵架的。”
冷恕還在手術室里，小湛微微皺起眉，“為了不讓冷老爺子擔心，才叫你過來的。”
“如果你還吵，那就請回吧。”
青梅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她知道冷恕有多在意程若曦！
他除非傻了才會去撞車！
現在她除了氣，也只能忍。看著手術室上的燈，壓低了聲音，“進去多久了。”
“五個小時。”
“五個？”
這下青梅也有些慌了，冷恕才不能死，她是他的未婚妻，以后要當冷太太的，絕對不能一嫁過去就成寡婦！
她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沒一會又站了起來。
實在是太冷了。
“啪嗒！”
這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燈滅了。
程若曦快要把自己的手指捏斷。
“醫生！”
青梅先撲了過去，緊緊抓著他的白大褂，“人怎么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瞥了她一眼，“你是他的……”
“未婚妻。”
醫生抬眸復雜的看了程若曦一眼，又低頭看著青梅，“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不過還是要觀察。”
索性他們來的這家醫院，是全市都數一數二的。
用不上轉院那么麻煩。
很快，護士推著冷恕出來。
程若曦躲在一邊，踮著腳，小心的打量。
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原本帥氣的臉，此時卻顯得毫無生氣。
她的心像是被人扯出來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好幾腳。
青梅趴在他床邊，看著冷恕這個樣子，竟然也流下了眼淚。
只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天已經完全亮了，冷恕躺在病床上，睡的安靜。
眉眼間的戾氣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安靜。
程若曦看著他，寧愿他現在坐起來折磨她，也不要躺在床上。
眼淚落在手背，燙醒了程若曦。
“你還在這干什么？還不滾？”
程若曦沒說話，靜靜出了門，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走廊的盡頭，小湛掛了電話走過來。
在程若曦面前站定。
她順著漆黑的皮鞋往上，兩個人還是一樣的狼狽。
衣服上血跡干了，猙獰一片。
程若曦手都沒洗，下意識的向后藏了藏。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她望了他一眼，眼睛里還有沒褪去的淚水，有些艱難的開口，卻問了句不相干的。
“你們，救的我？”
小湛也是一愣。
他不說話，就是默認。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梅正巧開門出來，假裝擦擦自己眼角的淚，一看到程若曦還在，心里那股火又升起來了。
“你怎么還不滾？”
程若曦勉強撐著眼皮，不想和青梅吵。
她倒是一個勁的抓著不放，“我會走，不是現在。”
青梅心里急，冷恕車禍的事，紙包不住火。剛才她接到老爺子的電話，正要趕過來。
要是在這碰到程若曦，后果不堪設想！
“不行，你現在走。”
說這話，青梅已經湊過來抓程若曦的胳膊，她身體軟軟的，被這么一扯……
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下來。
站在她旁邊的小湛擰著眉毛，蹲下身子把她扶起來。
“青小姐，冷少還沒醒，麻煩你聲音小點。”
“你算什么狗東西？！”
青梅一直對冷恕身邊的這個秘書不滿，現在竟然跟她頂嘴！
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嗎？
“算了，小湛。”
程若曦低著頭，身子虛弱的不行，“我走，等他醒過來，你告訴我就行。”
“程小姐……”
青梅咄咄逼人，她不走看來是不行了。
程若曦頗為艱難的邁著步子，扶著走廊的墻壁，走到門口，咣當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