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劫錢不行就劫色!
下午三點三十五分。
車上,秦云再次看了一下手機里的地址信息。
開了近兩個小時的車,才從市區來到這里。
此處是一丘陵地帶,但小山坡上常年都看不到什么高大的樹木,有的也只是半枯的小松楊。
秦云在一家公路旅店停車,面對群丘,大致看了一下方向。
一路上,來往的車輛不少,他也知道這里是個什么地方......
京州平山公墓。
左邊是公墓中的富人區,有著絕對的地勢和風水優勢,價格昂貴,很少人死后能葬得起。
所以,去那邊的人自然也少很多。
中間這一丘,則是尋常的公墓地帶,去的人最多,任何時候都不會太冷清。
然而,秦云查看地址之后,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前兩者之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往荒丘深處的方向。
在秦云的印象中,那里算是京州當代的亂葬崗。
當然,現在社會肯定不允許有亂葬崗這種地方出現。
如果有無名之墳,正常情況都要被追查,罰款的,
而那里之所以沒有過多管制,也是因為太多老墳的緣故。
沒有遇到“拆遷”算是幸運。
秦云把車停在公路旅館的停車場。
前面沒有大路,只有供行人上山的羊腸小道。
水泥的公路,公墓“富人區”那邊才有。
然后提了一些拜祭的必需品,雖然還沒確定找到的那個就是蕭建民的墳墓,但帶著也是有備無患。
秦云的速度不快,走了接近一個小時。
四周的景象已經變成了荒無人煙,站在山丘之巔,很遠處才能看到一縷青煙。
好在現在是冬季,雜草枯黃貼著地皮,踩著十分松軟,讓這里的路好走很多。
秦云臉不紅氣不喘,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鐘才停下腳步。
因為,此刻他已經可以看到前面依稀有很多墳包出現。
這里不知道年代的老墳都被體制編了號,主要是防止新的不合規的墳堆出現。
秦云路上的時候就想到,如果蕭建民的尸體真葬在這兒,肯定也是有人做了登記。
畢竟這一帶也屬于公墓范圍,只要在體制有登記手續,就可以下葬,不花錢,也只有這樣,才能在這兒下葬。
秦云站了數息,確認地點之后便開始挨個尋找。
“噼啪......”
嗯?
身后突然傳來聲響,秦云淡然斜視了一眼。
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提這個竹籃,從他身旁走過。
那聲響,便是對方踩斷腳下的枯枝發出的。
這里居然還有人拜祭?
秦云有些詫異。
畢竟,一般來說,普通區域的公墓雖然不算便宜,但尋常老百姓也能接受。
不至于把死者弄到這么深遠的荒山來安葬。
太遠,太麻煩了。
除非死者生前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家屬不愿意讓別人看見他的安葬之地,才故意將其藏葬在這種地方。
秦云大概猜測了一下,便不打算再去理會。
只是剛收回神識,眸子卻突然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
抬頭再次看向那個中年婦女的背影,遲疑了數息之后,秦云立刻跟了上去。
十分鐘后。
中年婦女繞到了一處更偏僻的溝壑之中。
抬頭確定了四處無人之后,才拿出竹籃里的拜祭物品。
“今天是您生日,我帶了您最喜歡喝的燒刀子,等您吃完喝完,我就回去給老伴燒紙......”
“他生前一直不喜歡我對您太好,總吃些無名醋,現在你們都走了,也不知道在下面還會不會吵架。”
“我給您倒上,歌我就不唱了,這荒山野嶺,我怕嚇到別人,雖然也看不到人......你慢慢吃,我坐會兒。”
擺好碗筷酒菜,女人便靠在墳頭怔怔發呆。
在土堆后面的秦云算了一下日子。
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甚至有些愧疚。
嗯?
婦女身軀一顫,猛地睜大雙眼:“誰?”
秦云已經走了出去。
臉上的情緒有些復雜。
“這是......蕭建兵的墓吧!”
婦女聽到這話,吃驚不已。
“什么......我不認識他,而且我也不認識你,你有事嗎?”
荒山野嶺突然竄出個人,人嚇人,嚇死人。
秦云看向無碑之墓的號樁,和黎燕查到的一模一樣。
只是對方之前沒有提過,這墓還有一個女人在拜祭。
“你別怕,我是蕭爺爺的親人,專門來拜祭的......”
女人不相信,還是故作莫名其妙之色:“你在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我說了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什么蕭建民......”
“你不認識誰?”
“不認識你......不認識蕭建民!”
秦云笑道:“可我說得是蕭建兵......”
被套路了!
女人有些不知所措,遲疑了片刻,帶著絲許怒色:“管他蕭建民蕭建兵......我都不認識好吧!你不要再打擾我了行嗎?”
秦云很是和氣的模樣走了過去,語氣也不急不躁:“我真的是蕭爺爺親人,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
察覺到秦云的不依不饒,女人似乎知道,裝懵好像沒什么效果。
冷笑道;“他的家人都死光了,新聞上早就說了,你到底有什么企圖,現在裝他的親人,應該是百害而無一利吧!”
除非對方是蕭磊的人!
秦云終于明白,原來這些日子京州發生的事,她并不知情。
簡單粗暴地,將蕭磊被殺的視頻放給了對方看。
女人的臉色飛快地變化著。
然而還是不敢相信:“你以為用這種假視頻,就能套我的話?”
顯然,她還是不敢相信。
那不可一世的蕭磊,會突然慘死!
連蕭建民這樣的大人物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京州還有誰能治得了他?
沒有,絕對沒有!
秦云嘆了口氣,收回手機放進褲兜。
這里根本沒有信號,讓女人和蕭家人通話也無法實現。
干脆跪在了墳前,拜了三拜。
秦云的誠心讓女人有一絲懷疑自己的判斷。
但是,心里對蕭磊的恐懼不斷提醒著她的理性,不能相信任何人。
特別是打聽蕭建民的人!
“我蕭爺爺喜歡喝燒刀子,蕭奶奶不喜歡他喝,所以總是偷著喝,后者走后,他便沒有再喝過......”
“沒有了監督,反倒是自覺了,不過別人不知道,其實我了解,蕭爺爺雖然不喝,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偷偷拿出來聞聞......”
“所以,你這一大碗,他是用不完的。”
說完,秦云拿起那一碗燒刀子。
一口下去半碗。
腦子里想起當初蕭建民一個人偷聞的時候,被孩童時的他無意碰到,然后秦云被騙,猛啄了一口,嗆出眼淚的情形。
秦云后來知道,燒刀子這種廉價酒,之所以被蕭建民放不下,也是因為在當年摸爬打滾之時,靠它才挺了過來。
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情懷。
這些話一出,女人愣住了。
蕭建民不喝只聞的習慣,她當然知道。
愣了許久,眼眶有些紅潤。
女人還是沒有說話,拾起地上的碗裝進籃子里,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秦云一人,坐在墳前。
從溝壑上去,女人已經翻過一座山丘。
然而,就在這時,兩個大漢已經在一處土堆之后等了許久。
“老大,我就說劉寡婦買燒刀子,肯定會來荒墳......怎么樣,我沒亂說吧!”
“好小子,心倒是挺細......”
“嘿,那當然,不過她來上墳,應該不會帶什么細軟在身上,就算我們攔下她,也沒什么用啊!”
被叫老大的那個男人并不這樣想,不斷打量著劉寡婦風韻猶存的身軀......
“沒錢,可以劫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