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回到家里,當時已經(jīng)是上午九點鐘,肖米跟里拉回了家就開始各自躲進屋子,不再出來,他們一定是很累了,或許跟我一樣,夜里沒有睡的安穩(wěn),趁著白天的時間還很長,接著睡個回籠覺。
我趴在床上,反復(fù)的輾轉(zhuǎn),怎么都睡不著?有時候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吃點安眠藥,總是這樣精神萎靡,雖然我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的自己,可是我真的很累,我感覺自己有忙不完的事情,或許這件事情解決之后我可以真正的休息。
很渴,我喝了一杯水,咕嘟下肚,立馬爬起來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去找些線索。
其實我該從哪查起呢,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人行道上都堵的嚴嚴實實,地攤小販的叫賣聲,賣水果的,賣菜的,這兒一早兒都成了集市了,忽然遠處傳來爭吵的聲音,閑來無事的我,便一探究竟。
我靠近一看,原來是一個雜貨鋪的老板跟兩個小販吵起來了,大概原因是因為小販們的攤位正好將他的店鋪大門給堵上了,難怪老板那么的生氣,只見他吹胡子瞪眼睛大喊著:“你們不能總是堵著我大門吧,我也得做生意啊!”
“李老板,你也看到了,這街邊的小販們都是這么擠著擺的,我們也不想的,這不就是糊口飯吃嗎!”小販們竟還委屈道。
“那這樣行嗎?反正我家也是要菜的,不然你每天的菜我都買了,這總行了吧!”雜貨鋪的老板倒是慷慨大方。
“那行!謝謝老板了!”小販們興高采烈的把菜給他搬了進去,收了錢樂呵呵的走了。
看熱鬧的人都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
“你們看,這雜貨鋪的李老板從來都是個小氣摳門的家伙,怎么突然那么大方了?”
“是呀,是呀,不僅如此,聽說他兒子一直有病,沒那么多錢調(diào)理,才四十歲,那么辛苦,現(xiàn)在倒好,突然說是動了手術(shù),病也好了,是不是中了六合彩了!”
“說也奇怪,他那兒子病好了之后,還真不大能見到了,我偶爾一次在晚上看見他推他出來,那孩子的臉色還是蒼白,興許身子還挺虛弱吧!”
聽他們這樣說來,倒是挺奇怪的,而且剛剛看那李老板的模樣,總覺得他渾身哪都不對勁,我決定去他那雜貨鋪瞧一瞧。
一只腳剛剛踏進去,就感覺屋里的氣息不太對,我說不上來,就感到很悶,或許是因為屋里擺放的東西太多,空間又小的緣故。
大白天,屋里卻開著燈,一盞破舊的老式掛燈,發(fā)出微弱的光,四周都是一些零七八碎的東西,雖然看起來都是一些挺古老的東西,但是卻保存著那份韻味。
李老板看見有客進門,于是面帶微笑的從搖椅上坐了起來。
“歡迎歡迎,看看有喜歡的嗎?”
我盯著他大約五秒鐘的時間,他滿臉的滄桑,聽聞才四十歲,但是頭發(fā)大半已經(jīng)花白,眉毛也都少許的蒼老,乍一看簡直就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頭,只不過他穿著一件花式上衣,下身穿了一件深卡其色的馬褲,使他多了一些年輕色彩。
我微笑著回應(yīng)他:“不忙不忙,我就是隨便看看。”
突然我看見了拐角處整整齊齊的擺放了許多的鐘表,看來老板也是一個很懷舊的人,當然這個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為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那個血淋淋的鐘,不自覺的就走了過去。
我看著這些鐘表,倒是很特別,金屬的色澤,還是如新一般,有十字架,有天使,似乎這不是一個鐘,反而成了很神圣的裝飾,還有那星星雕刻一般的手表,閃閃發(fā)亮,這些老板都收藏的很仔細,或許正是這一特別,老板才會回收過來。
“喜歡鐘表類的嗎?看起來年紀輕輕,卻眼光獨特啊!”李老板畢竟是生意人,滿嘴的贊美,固然使客人心花怒放,當然我也不列外。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挺特別的。”我謙虛的說道。
“總覺得時間這個東西過的太快,很多時候我們都還沒有得到滿足,卻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雖然人總是太大的欲望,都只不過俗人而已,該走的時候,依舊就只是一副空殼。”不知為何我卻說出了這些,也算是我對這的見解。
李老板卻是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他似乎難以相信我這樣年紀輕輕的人會說出這樣老氣橫秋的話吧,或許我只是心老人不老,經(jīng)歷一些就會讓自己成熟一些。
“小姑娘,你參悟的挺透徹,說來我還真是自慚形穢,年紀一大把,卻還不如你明白…但是很多時候得不到滿足,也是因為迫于無奈…”他仿佛話里有話的說著,他明顯是一個內(nèi)心有很深故事的人。
他感嘆著的同時,我卻突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個復(fù)古的歐式鐘表,紅色木質(zhì)雕刻的外框,外框的邊緣細細的刻著一些花紋,不對,仔細看來應(yīng)該是一些梵文,那樣的字體我曾經(jīng)在電視上看過,想必這鐘表的設(shè)計者還是挺喜歡靈學的。
透過玻璃窗,里面有一個金黃色的大表盤,水晶鉆的裝飾著表面,時針與分針固定在接近十二點的地方,而秒針正在馬不停蹄的跑著,“嘀嗒嘀嗒”,沖擊最后一秒,大鐘發(fā)出了清脆悠揚的聲音。
而我正想要打開那扇窗,這一聲響著實讓我嚇了一跳,在我的記憶里這個大鐘很相似,很像我夢中那個血淋淋的鐘,只是我模模糊糊,像是斷片了一樣,完全記不清了它的樣子,所以我無法肯定。
我打算里里外外再仔細的看一遍,可是當我剛剛觸碰它的時候,李老板卻擋在了我的面前,神色慌張的對我說:“小姑娘,這個鐘你可碰不得。”
這樣的阻攔我,反而更加劇了我的好奇心,看著他驚恐的臉,汗水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我就猜想他心中一定有鬼,這明顯是心虛的表現(xiàn),然而讓我確定了這個鐘就是我要找的那一個!
可是我卻不能露出馬腳,反而要配合他來演戲,因為我需要知道這個鐘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為何這個老板那么的恐懼?莫非他跟這個鐘有牽連不斷的關(guān)系?他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我故意問道:“李老板,這個鐘為何碰不得?”
“因為…因為這個鐘已經(jīng)預(yù)定出去了,怕萬一一個不小心給弄壞了,我就無法如約給別人送去了!”他的解釋那么的牽強。
“哦,原來是這樣,其實我挺中意這個鐘,很特別,花紋也是獨具一格,話說這主人家怎么舍得就賣了呢?”我笑著問道。
“呵呵,其實這里很多東西,它們的主人當然都很舍不得,畢竟這些都滿載著它們主人的回憶。”他巧妙的支開了我的問題。
“既然都是他們的回憶為什么還會割愛呢?”我不理解。
“大部分的人愿意賣掉它們,一方面有些是因為經(jīng)濟不足,生活困難,一方面有些是不想再看到這些而睹物思人,你明白的,那樣總是難過,另一方面這些都是跟我很熟悉的人,我們首先談的是感情,然后才是談生意。”李老板似乎突然放下了心,津津有味的跟我說起了生意經(jīng)。
“像這對情侶手表,它們的主人曾經(jīng)是很相愛的一對戀人,從年輕一直到老,夫妻倆一直都沒有孩子,我經(jīng)常會去他們那里坐坐,久了老人家都把我當親人一樣,之后老人相繼過世,他們便把這兩塊表贈予了我,我再幫它們找到有緣的人。”他話語中滿是傷懷。
“像這樣一生一世的愛戀,真是讓人羨慕!”我突然覺得心窩一熱,感動的淚光閃爍。
“姑娘,是挺感動人的吧,我也一直被感動著。”
“哦,那這鐘是老板的哪位朋友的?”我還是緊追不舍,無論他想怎么繞彎彎。
“是偶遇的一個朋友,他送給我的,一分錢沒收。”
“這么說來,老板你是賺大發(fā)了啊!”
李老板的嘴實在是太嚴實了,我怎么都掰不開,他的話毫無破綻,我想再繼續(xù)問下去,一定生有懷疑,于是我以退為進。
“李老板,跟你聊天我很愉快,我以后能經(jīng)常過來嗎?聽你多說說這些寶貝的故事,我想一定有許多非常感人的故事。”
“可以,可以,姑娘我與你一見如故,能有人跟我聊聊天挺好的。”李老板很開心的說。
“聽說你有個兒子,想必你經(jīng)常會跟他聊這些吧?”
“哦,哦…”他漫不經(jīng)心的答應(yīng)著。
提起他的兒子,他卻突然僵住了臉,聳拉著眼皮,低下了頭,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我不明白,聽說他的兒子已經(jīng)痊愈了,那即是好事,可是他卻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現(xiàn)在看來他也是沒了心情,我也該走了,于是我對他說:“李叔,能這樣稱呼你嗎?”
“能,姑娘,你這樣叫我,我很高興!”
“我叫吉恩,你可以叫我小恩,那我明天再來聽你說故事!”
“小恩?好,好嘞!”
我們愉快的就這樣約定了,看著李老板那樣的高興勁兒,我反而有了一絲絲的罪惡感,我可是帶著目的而接近他的。
可是不管怎樣,我卻很高興有這樣一位叔叔,聽著他說那些故事,真情流露,很真實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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