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其實真不該由各地的監(jiān)察廳、局去查。畢竟皇室賑災(zāi)基金會雖然是給皇室辦事的,但并非是府衙,里面那些人也并不是官身。
甚至現(xiàn)今大宋的航海隊、建筑企業(yè)、礦業(yè)集團、路橋集團等等,凡是國有的。幾乎里面那些人便都屬于官身,但皇室賑災(zāi)基金會里面的人的的確確不是。
若非是現(xiàn)在各種基金會還沒有在大宋流行起來,那皇室賑災(zāi)基金會除去"皇室"兩個字以外,和別的基金會便不會有什么區(qū)別。
至于為何不直接設(shè)立皇室賑災(zāi)基金會為府衙。這點,趙洞庭自是有自己考量的。皇室的是皇室的。大宋的是大宋的,他有著他的謀劃。
而他現(xiàn)在,卻是要用屬于大宋朝廷的監(jiān)察省去查屬于皇室的基金會。這當(dāng)然是不符合常規(guī)的,也可以說是和他當(dāng)初的設(shè)想自相矛盾的。只除去這,也沒有別的辦法。
基金會遍布各地,在不能自查的情況下,唯有讓監(jiān)察省去查,才能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將整個皇室賑災(zāi)基金會查個遍。
到時候,趙洞庭再以基金會的名義將那些人全部告上律法去。如此,便能最快清除某些毒瘤。
"皇上……"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又響起太監(jiān)的聲音,"萱雪萱總管求見。"
"嗯?"
趙洞庭愣了愣,然后道:"進。"
心里卻是有點兒疑惑,不知道萱雪這個時候來做什么。莫不是軍情處這邊也有消息了?
如此,便可以肯定嘉定府基金會那些家伙的作為了吧?
"臣萱雪叩見皇上!"
"嘉定府府城軍情處探員李大偉叩見皇上!"
萱雪并非是獨自求見,旁邊還跟著一年輕男人。見著萱雪施禮,便連忙跟著跪倒在地,都不敢抬頭瞧趙洞庭,顯得很是拘謹(jǐn)、緊張。
他還滿身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自不是別人。正是那嘉定府軍情處暗堂堂主之子。同時也是隸屬于軍情處的探員。
"免禮。"
趙洞庭眼光落在李大偉的身上,"你是嘉定府府城的軍情處探員?"
他當(dāng)然能意識到嘉定府軍情處探員出現(xiàn)在這并不正常,萱雪帶著他來求見,那事情恐怕就更不簡單。
"是。"
李大偉的腦袋更低下去了些,沒敢起身。
"皇上。"
萱雪站起身來,對趙洞庭道:"李大偉此次來皇城,是因為他在嘉定府截到了一封信。嘉定府皇室賑災(zāi)基金會的事情,咱們軍情處已經(jīng)查了個七七八八。但是不是接著查下去,只能請皇上您圣斷了。"
"圣斷?"
趙洞庭吸了口氣。道:"什么信如此嚴(yán)重?"
"皇上您請過目。"
萱雪從袖口中掏出信來,遞給趙洞庭。
信已經(jīng)皺皺巴巴,好似還有些汗?jié)n痕跡,這幾天。李大偉怕是都貼身放著。
"你先起來吧!"
趙洞庭接過信,先是讓李大偉起來。
李大偉這才起身,滿臉緊張地瞧了眼趙洞庭,又忙不迭低下頭去。
趙洞庭能感受得到他的緊張還有拘謹(jǐn)。很多年前。瞧見別人在他面前這樣,他會覺得有些好笑,但現(xiàn)在已然習(xí)以為常。
瞧著李大偉渾身邋里邋遢,連臉都是黑乎乎的,行走過江湖的趙洞庭能想象得到他這幾天是怎么度過的。從嘉定府到長沙不算近,這么遠奔波過來,不是武道修士只怕都承受不住。
"庭恩。"
趙洞庭喊了聲張庭恩,"去弄點點心和茶水來。多弄些。"
"是。"
在角落里侍候的張庭恩連忙答應(yīng)。向著外面走去。
算起來他在御書房也算有些年頭了,張破虜現(xiàn)在在軍中是新起之秀。而他還在御書房里。
只他也不著急,趙洞庭不在的這幾個月。他并沒有松懈,自覺已經(jīng)沉淀得不錯。想來等皇上閑下來。便也會想著將他這個"御書房老人"給外放出去。
而且即便是不外放,也沒關(guān)系。張破虜并沒有對現(xiàn)在的生活覺得有什么厭煩。
趙洞庭拆開了信。
先是粗略看過,眉頭緊皺。再逐字逐句地細看,眉頭越皺越緊。
陸秀夫、萱雪都沒有說話,只陸秀夫眼中有些疑惑之色。
終于把信折起來,趙洞庭抬頭看著李大偉,"你這封信,是如何得到的?"
"我奉命在基金會殷寒九宅外監(jiān)視,看到深夜有他府中下人出來,一路跟隨,見他像是要去通風(fēng)報信的樣子,便將他打暈,搜到了這信。"李大偉答道。
"你所說全是真?你可直到,在朕面前若有半點虛言,便是欺君。"趙洞庭道,聲音沉了許多。
自他體內(nèi)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散發(fā)出來,顯得咄咄逼人。
這是氣勢。
饒是李大偉是修士,也是顫了顫,臉色白了白。
趙洞庭偽極境修為的氣勢再加上帝王氣勢,可是了不得。整個天下除去那小搓搓人,很難有人在他面前保持鎮(zhèn)定自若模樣。
但李大偉還是答道:"句句是真,不敢有半點隱瞞、欺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