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可惜不是我陪你到最后
我澀然道,“媽。你不用勸我了,有褚雅蘭橫亙在我們之間,我們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母親嘆息道,“喬莫那孩子出去時,眼眶也是紅紅的,可見他心里是有你的。唉,你有沒有想過,與他將就著過算了?”
“將就?”我自嘲一笑,“母親,你又不是不了解您女兒,我是那種愿意將就的人嗎?”
母親黯然嘆著氣。
我瞧著她兩鬢隱約可見的幾根白發,又心酸又愧疚。先是爸爸意外身亡,現在又要為我操心,她其實才是值得心疼的人。
我收起了頹廢神色,燦然一笑,道,“離了不是更好,我們母女倆就可以住在一起,再也不用擔心中間隔著誰而鬧矛盾了。”
母親想了想,似乎覺得這樣挺不錯,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來,“那你可要爭氣點,如果養不起我,我可饒不了你。”
小久喝完了奶,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在我懷里睡去。
我輕輕地將他放下,蓋好被子。
母親正含笑地看著我。
我一把抱住母親的腰身,像小時候犯了錯那般,在她懷里磨蹭,嘴里喃喃地道,“媽,我再也不惹您傷心了。”
母親欣慰地流下眼淚來。
我以為,這件事情要告一段落了,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喬莫又來了。
趁著他到一旁接電話,我問楊木究竟是怎么回事。
楊木苦笑道,“昨晚二少爺心情不大好,在鎮上喝醉了,只好在那兒找個旅館住一個晚上。誰知,今天早上他說他想通了,一個勁的催我往您這兒趕。”
我簡直是哭笑不得。心里又道,明知自己身有頑疾,還喝那么多酒,一點兒也不懂得自愛。又怕他真的難受忍著不說,便試探地問楊木,“你二少爺他,沒有什么不舒服吧?”
楊木狡黠一笑,“這個還是二少奶奶親自問他比較好。”
我避他還來不及,我還親自問他?我傻了不成!
我白了一眼楊木,轉身回房。
可又忍不住想,要是他真的像上次那樣犯病,可怎么辦?難道真的不理他嗎?
我心底卻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猶豫來。
想了想,還是轉身朝他走去。
此時他仍在跟別人通電話,只聽見他在柔聲道,“你不要想太多,每天起來散散步,多曬曬太陽,知道嗎?”聲音舒緩輕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
腦海里浮現出他對著褚雅蘭溫柔微笑的模樣。
胸口堵了般的難受。
喬莫又對那邊細細交代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他凝神聽了一會兒,忽然出聲道,“陳晨?”
我回過神來,落寞地笑了笑,“我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你怎么就知道我在這兒?”
“你身上有股特殊的、好聞的味道。”他溫柔地笑著,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將他笑臉映襯地更為突出,仿佛將初春的寒氣都驅散了。
我也跟著笑笑,心情卻越發的沉重了。“聽說你昨晚喝酒了?你身體好了嗎?如果可以,以后都別喝了吧,還有煙,也不要抽了,知道嗎?”
喬莫剛聽時,面露一絲狂喜之色,慢慢的發覺我語氣不對,他淡然的臉上多了幾分焦慮,只是勉強笑笑道,“挺厲害的嘛,還發現我抽煙。不過,既然你反對,那么日后就由你監督著幫我戒掉了,好嗎?”
我也想,可惜陪你到最后的人不是我。
我心里漫過一片苦澀,岔開了話題,“剛才是褚雅蘭小姐打來的電話?”
喬莫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嗯,她剛出了院,身體還很虛弱,所以……”
我淡淡地道,“所以你就事無巨細地叮囑她,要她好好照顧自己,是吧?”
喬莫竟然微微紅了臉,不自在地咳嗽一聲,“陳晨,你不知道,雅蘭她沒和家里人住在一起……”
我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夠了,喬莫。”
喬莫似乎被我冷厲的語氣嚇住了,臉色呆愣,失了幾分生趣。
我作個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才又緩緩地道,“喬莫,你看呀,我們三言兩語便要吵架,這樣的生活,真的無法過下去了。褚雅蘭永遠都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一個不可跨越的鴻溝,我和你呢,就常常隔著這一道鴻溝對罵,感情再好,也經不起這樣長久的折騰,慢慢的,你只會覺得我心胸狹窄、面目可憎;我會討厭你的虛情假意……我們最終會反目成仇。”
他沉默的聽我說完,久久不發一言,臉色是全所未有的冷凝。
我趁熱打鐵地繼續道,“我想裝得大度一點,待褚雅蘭親如姐妹,這樣或許能贏得你的尊重。可我做不到,只要那個人是你,我便不能容忍其他女人窺覷,你明白嗎?”
“陳晨,你聽我說。”喬莫聽了有些動容,一雙手在半空中摸索著,是想到我身邊來吧,可我不等他走近,我便閃到一旁去了。
我一定要跟他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那么那么的喜歡他,可他心里還有別人,我受不了!
“即便我說服自己,強迫自己,去接受那樣的你,可因為褚雅蘭而爭吵的事,還會重演再重演。所以,我們不如就此分開,彼此不要再過多糾纏了。”
然后,我在喬莫的臉上看到了什么?焦灼、慌亂、害怕……五彩紛呈。他不是一向自詡冷靜過人的嗎?這么多七情六欲擺在臉上,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內心在想什么了,可真是不好。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我舔舔發干的嘴唇,想再說點什么,可喉嚨里澀痛難言。
沉默了半刻,我才揚唇苦笑,“喬莫,謝謝你曾經為我做的一切,日后有用的著的地方,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嗯,就這樣吧,你回去吧,沒什么好說的了,各自珍重!”
說完,我轉身便走。
“陳晨,”身后傳來他暗啞的、壓抑的、痛苦的聲音,“你是因為林尋嗎?”
“什么?”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又關林尋什么事情?”
“你以為孩子是林尋的,你想著你們才真正是一家三口,所以……”他語帶哽咽,說不下去了。
我此時完全的離愁傷感全被震怒所代替,我完全忽略他話里“你以為孩子是林尋的”這句話的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