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終究是有緣無分

公公沒有應答，我快要走到門口時，他忽然道，“陳晨，你是我兒媳，算是我半個女兒，在我面前不用這么拘束，把我當作你的爸爸就好。”

這話說得我心里一酸，令我感動的同時，又讓我想起我過世的爸爸，我差點就落下淚來，我點了點頭，“謝謝您。”

公公這么說，肯定是為我做主了。心情忽然就輕松了許多。

不過看到那些辦公擺件仍覺得很礙眼，想了想，便自己打印了份采購清單，敲門進了喬莫辦公室。

發現褚雅蘭也在，眼睛紅紅的獨坐在沙發上，想必是哭過。

我懶得看她，直接把單子給了喬莫，懶洋洋的道，“喬總，請簽個名吧。”

“是關于什么的？”喬莫用手摸了摸單子，發現不是尋常文件，表情有些疑惑。

我瞥了褚雅蘭一眼，實在受不了她那白蓮花的樣子。便陰陽怪氣地道，“有些人呢，來別人家幫個忙，就覺得自己是這屋子里的主人，不但把別人屋子里的東西全部清除掉了，還把自己的東西搬了進來，有個詞兒叫什么來著？哦，是‘喧賓奪主’。現在那家屋子的主人回來了，自然是要把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清走，重新買一些自己喜歡的實用的東西。”

喬莫微微蹙眉道，“晨晨，雅蘭把什么都跟我講了，你干嘛不找我說呢，我來協調就好，還要去找爸爸，明天就是年會了，他已經夠煩忙的了，你還去給他添亂。”

“你？我能指望你？”我朝他冷冷一笑，輕慢地道，“她是不是說，我要添置新的辦公用品，卻要找她埋單，故意欺負她？”

喬莫擰眉沉思了半刻，便覺得這里似乎有隱情。

他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一時心急，你說說看，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我瞟了欲言又止的褚雅蘭一眼，嘲諷道，“也怪不得你，你這叫‘關心則亂’，太過在意一個人，自然旁人說些什么都聽不進去了，更何況還是說那個人不好？我看你恨不得把我打出去了吧。”

喬莫面色倏地陰沉了下來，冷聲道，“陳晨，你非要這樣含沙射影的說話嗎？”

我見刺得他差不多了，心里也舒暢了許多，便不再和他計較，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末了，我趁機追問他，“她到底是怎么說的？”心里也很好奇。

喬莫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向褚雅蘭，此時她倒不哭了，只是冷冷地瞧著我。

我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又粗聲粗氣地催促喬莫，“快點兒簽字吧，我還有事兒。”

喬莫忽然笑了，眉眼彎彎，笑得相當迷人。

他往辦公椅椅背上一靠，椅背被向下壓，喬莫斜躺著，雙腿搭在辦公桌上，姿態閑適又隨意。我有些無語，那樣粗魯的動作還偏偏讓人生出“賞心悅目”的感覺來。

“你先回去吧。”他道。

“哦。”我對他方才的樣子有些著迷，腦袋有些迷糊，摸摸鼻子，轉身往后走。

“你干什么去？我還沒有給你簽字呢。”喬莫柔聲道。

我這才后知后覺，他是讓褚雅蘭先回去。

褚雅蘭也是很意外地站起來，一臉受傷的道，“喬莫，你信她不信我？”

喬莫嘆息一聲，“雅蘭你先回去吧，這兩天你也辛苦了。”

褚雅蘭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人也失控了一般，沖到喬莫面前道，“可是，你明知道我想進風尚幫你的，她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努力做到。喬莫，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你能不能正視我回來的事實，正視我們這段感情……”

褚雅蘭慣會裝大方優雅，瞧她這被逼急的模樣，是不是喬家人或者是喬莫對她說什么了呢？

可不管怎樣，我都容不得她這樣口口聲聲的質問喬莫。

我打斷她的話，道，“你可能什么都比我做得好，人也比我優秀，可有一樣，你無法跟我相比，那就是我做了喬莫的妻子。”

我看她憎恨的臉，很不厚道的心情又好了幾分。“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事實已經擺在這兒，我已和喬莫結婚了。我再怎么差，也是喬莫的老婆；你再怎么優秀，都與喬莫無關了，所以，請你離我老公遠一點。”

褚雅蘭倒抽一口冷氣，眼眸冷冷地看著我，“喬莫，你也是這么認為的嗎？”

喬莫眸光微閃，卻垂下了眼瞼，有些苦澀的說道，“雅蘭，其實陳晨的意思跟我差不多，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

褚雅蘭的臉色變得慘白，嬌軀微微顫抖，手指緊緊掐進了掌心里，我看見一滴血從她掌心掉落。

我于心不忍，但又不想出聲讓喬莫知道憐惜她，只好裝作沒看見。

我以為她這種要強的人不會在我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可下一秒，她便落下淚來。面容悲傷、絕望，眼淚無聲無息的流，觀者無不動容。

想想她與喬莫這一段戀情，確實也是值得人同情。

而且，推人及己，我也忽然體諒到她的不容易與不甘心。

我不由得主動給她遞了紙巾。

她默默接過，只是眼淚越擦越多。

我醞釀了片刻，才放軟了聲音道，“別哭了，你這么優秀，值得更好的男人愛你。”

喬莫不動神色的看向手里的文件，什么話沒說。

我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也是很復雜的，他的傷感與隱忍，讓我于心不忍。如果他真的對她未忘情，或許，我愿意成全他倆。

可下一秒，聽了褚雅蘭的話，我的同情心丟給喂狗了。

褚雅蘭很快就將眼淚擦干，伸手將頭發撩到腦后，抬眸時，眼神清明，神情淡定自若，跟之前那個痛哭流涕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溫和地道，“喬莫，我不知道為什么你還不肯和陳晨離婚，我只知道，你心里還有我。更知道你兒子不是你親生的，紙包不住火，一旦真相揭曉的那一天，你們不但身敗名裂，就連風尚都會受到影響。這一件件事情，我還沒跟伯父、伯母說。喬莫，自己看著辦吧，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